就仿佛有著莫名的魔力一般。
隨著這聲音落下,不僅感覺自己整個陷入凍結的陸乙目中瞬間恢復一絲清明。
甚至那裂隙中那隻緩緩伸出的玉白巨手,都一下子瞬間停下。
緊接著,就是月神族新珠帶著些調侃之意的笑聲。
「哦?我觀閣下氣息……莫非就是古仙國一十八位彼岸仙神中……最最神秘的那一位白楊神主?」
說著,語氣中竟再次湧出些莫名的沉吟自信來。
「今日既然有您在,我這後學末進自然不敢造次!」
「我那不成器的姐姐,就暫且留在陸真王處好了!」
一番話說完。
那仿佛橫臥虛空的玉白巨手,也緩緩朝著裂隙之中收回。
連帶著周圍無數完好或損毀的月神族巨艦,都隨著巨手的收回一併朝著裂隙中涌去。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
不論裂隙本身,還是方才源源不斷湧出的月神族艦隊,竟是一同散了個無影無蹤。
這時候的陸乙,也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白楊君……竟是彼岸仙神?」
目中震撼之色一閃而過。
接下來讓陸乙心中產生無數驚疑的,就是方才收回的那隻『彼岸之手』。
「那新珠稱新露為姐姐,這一對姐妹……修為竟差了如此至多?」
「還是說,其中有什麼我不曾知曉的隱情?」
這邊心中驚疑不斷。
陸乙甚至還未來得及開口發問。
他前方不遠處的聖女新露,已用同樣驚疑顫抖不斷的聲音道: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當年我就廢了她修行之路,更是親眼看著她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如今不僅族中仍有如此之多的人手,還有這樣的通天修為?」
隨著聖女新露這一番帶著不可置信的呢喃聲。
未等她繼續說下去。
陸乙身邊已多了個一襲寬大白袍的昂藏身影,正是方才出言將月神族新珠驅走的白楊君。
嘴裡更是笑呵呵道:
「莫說是你,就連我……都想不通啊!!」
「……」
「哦?」
聽著白楊君這話。
陸乙將目光微微朝著身邊挪移少許。
入目所見的昂藏男子,和記憶中並無什麼分別。
或者說,硬要陸乙來分辨……也只是他此時已清楚知道。
身邊笑容溫潤,仿若鄰家大哥一般的白楊君,根本就是已能橫行這無盡的虛空的……恐怖仙神。
隨著這邊陸乙目光挪移,滿臉溫潤笑容的白楊君就仿佛從前一樣,直接正視著陸乙道:
「陸乙,今日你知曉了我的修為……卻是沒有幾分驚訝。」
「這一份定力,倒是讓人艷羨了。」
「……」
「誇我好定力?」
見白楊君一切如常的模樣。
陸乙才眉頭微微一挑,嘆息道:
「千算萬算,我也沒能想到……我身邊竟就有一位彼岸神主。」
隨著這邊陸乙重重一嘆。
正笑呵呵盯著他的白楊君更是仿佛贊同一般,點頭道:
「說的不錯!我本以為我這身份也要在許久之後才會被你發覺!」
「卻是沒想到,你不過才回地星幾日,就能引動一位彼岸神主親自動手。」
「偏偏那一位神主……我還認不出是誰!」
隨著這邊白楊君同樣一聲長嘆。
就仿佛根本沒有因這件事產生任何『隔閡』一樣,繼續看著陸乙嘆息道:
「陸乙,你可知……這便代表著,方才那一位『新珠神主』,是我遁入寶鏡殿後才有所成就!」
話到此處。
就仿佛有什麼事情讓人無法理解一般。
白楊君眉眼之中,也閃出一縷淡淡的凝重來。
「以其方才展露的氣息來看,根本就不是仙國之後才成就的『有缺仙神』!」
「而是和我一樣,都是無缺無憾的……真正彼岸!」
「……」
「有這種事?」
見對面白楊君神色凝重,語氣肅然。
陸乙臉色先是一愣,才看著白楊君皺眉道:
「白楊君,你方才說仙國之後的彼岸仙神……都不圓滿?」
「這又是何意?」
隨著這邊陸乙一聲追問。
白衣飄飄的白楊君並未直接回答。
而是在臉上露出一縷淡淡追憶,以至於整個人的氣息……都一下子變得縹緲起來。
接著,才瞧著陸乙再度輕輕一嘆道:
「此事以你如今的修為卻是聽不得,否則……日後必有大患!」
說著,竟是看著陸乙露出些促狹笑容道:
「當然,你若真不在乎日後那『大患』……我此刻便能講給你聽。」
「但將來事到臨頭,可不要怪我今日沒有提醒你!」
隨著這邊白楊君臉上露出促狹。
陸乙眼中先是閃出一陣疑惑。
緊接著,竟是隱隱約約明白了白楊君這話的意思。
「仙神之別關乎著修行之秘?」
「此時白楊君若告訴我,等日後我想進軍彼岸仙神時……就會遇見天大的困難與阻礙?」
隨著心裡頭莫名其妙湧出的明悟閃爍。
陸乙才終於搖著頭望著方才裂隙出現的方向,嘆息道:
「還說今日只是處置些附帶的小麻煩,竟是沒想到……其中還能牽扯到彼岸仙神!」
說罷,才看向一邊仿佛被白楊君氣勢壓迫,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的月神族聖女新露道:
「新露聖女,我聽你方才那些話……」
「你與你那位仙神姐妹之間,還有些小小摩擦?」
「……」
「摩擦?」
似乎是陸乙的話及其荒謬,又或是聖女新露此時的心情荒謬離奇至極。
整個人先是慘笑一聲,才道:
「陸真王,我月神族哪怕當年最鼎盛時,族中都沒有過彼岸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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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不光您這話讓我無法回答,我更是無法想像……我那位小妹,是如何成就這般偉力的。」
說到這,卻是如同突然想通了什麼一般。
聖女新露先是聲音一滯,才仿佛催眠自己一般,自言自語道:
「難不成,是有彼岸仙神……假借我那小妹的身份?」
「……」
「彼岸仙神假冒身份?」
聽著她這話,沒等陸乙眼中閃出古怪。
一邊白楊君已笑呵呵道:
「若是此事……絕無可能!」
「修行至彼岸,便是虛空之極!」
「做事更是百無禁忌,隨心所欲!」
「有哪裡來的假借他人名號一說?」
說著,更是在聖女新露不斷震顫的氣息中緩緩道:
「方才我觀那一位血脈氣息,與你更是一般無二!」
「姐妹之說……並無問題!」
「……」
「這……這……」
聽著白楊君仿佛佐證一般的話。
月神族聖女新露先是笑聲慘澹的慘笑幾聲,才渾身顫抖的繼續道:
「這怎麼可能?」
「我這小妹,本是我年輕時犯下的業障之一!」
「時至今日,卻不曾想……竟成了我的催命人?」
「……」
「哦?」
猛的見聖女新露這一番做派。
陸乙再回想她方才口中無意中呢喃的話。
差不多已能想像,應是月神族中爭權奪利的縮影而已。
接著,甚至未等陸乙繼續開口詢問。
渾身顫抖不休的聖女新露,竟是一下子說出個讓陸乙和身邊白楊君都神色一動的消息。
「當年,我將她折磨到半死後……擔心被族中長輩發現。」
「乾脆就以禁術撕開虛空,將其投入幽影之中!」
「難不成人進了幽影之地,還能活著出來?」
「這,這根本就是不曾聽說的事情啊!!」
隨著她這一番仿佛心神遭到重創的無意識喃喃。
陸乙眼中閃出的是疑惑不說。
一邊的白楊君就仿佛一下子想到什麼,瞬間便在眸中閃出些璀璨神光出來。
「幽影之地?」
「你說,那位『新珠神主』……當初被你親手送入了幽影之地?」
隨著白楊君這一聲出來。
就仿佛之前的疑惑盡數被掃清一般。
甚至連眸中閃出的熾烈神光都未散盡,就這麼目光炯炯的盯著陸乙道:
「若是如此,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說完,臉上原本閃出的些許笑意,更是一下子收斂的無影無蹤,盯著陸乙道:
「可正是如此,這『解釋』本身……也代表著更大的危險與恐怖!」
「陸乙,你可知幽影之地……究竟代表著什麼?」
「……」
「這……」
見白楊君突然一副認真表情。
沒等陸乙眼中疑惑加深,想要繼續詢問。
就覺得自己身邊空間已猛的一變,直接來到一處氣息幽靜的竹林之中。
面前一塊大石上,更有清茶兩杯,正冒著絲絲熱氣。
接著,就是自然而然突然出現,倚著大石緩緩坐下的白楊君。
「坐!」
「關於幽影之地的事情,已不宜在外頭談!」
隨著這邊白楊君一聲招呼。
陸乙並未客氣什麼。
剛剛與白楊君一般,單手倚著大石坐定。
就見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白楊君盯著自己,目光沉重道:
「陸乙,若此時與虛空幽影沾邊……那一切就都說的清楚了!」
「那一位『新珠神主』之所以力量如此強橫,恐怕並非是古早年間成就的『無缺彼岸』!」
「而是自不知多麼久遠的未來……回返過來!」
隨著這邊白楊君的一番解釋。
剛剛將目光投向大石上茶杯的陸乙,更是在目中一下子閃出些荒謬來。
「來自……未來??」
隨著目中荒謬一閃而過。
陸乙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不可能。
過去未來,時空之力。
若是剛來這世界,或是剛剛用自己的胡編百科展現偉力時。
陸乙或許還會覺得,這所謂的時間旅行,時光長河存在可以利用的空間和漏洞。
可時至今日,隨著他的見識愈發廣闊。
心中幾乎已清清楚楚的明白。
不論之前他展現的仿佛穿越時空的無數變化,還是之前地星倒影中那種種事情。
實際都和真正的『時空旅行』有著本質的區別。
或者說,可以稱之為恐怖到極致的籌算之術。
「真正的時空穿梭?」
見白楊君一副凝重到極致的神色。
陸乙可不會覺得對方是大驚小怪。
其是彼岸境界的神主,論見識與定力更是超出陸乙不知多少倍。
如今連他都露出這般神色……
心中念頭猛的一頓。
陸乙乾脆就皺著眉頭道:
「你說那位新珠神主來自未來,莫非……就是憑藉所謂的『幽影之地』過來?」
「那幽影之地又是什麼,竟有如此奧妙?」
隨著陸乙這一番問。
對面白楊君先是拿起大石上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才皺著眉頭嘆息道:
「幽影之地並不存在於虛空,而是仿佛世界倒影一般……存在於虛空背面的一處不可知之地。」
「若說世界倒影還能被利用,塑造!」
「那虛空幽影,就是連彼岸仙神……都不敢輕易涉及的恐怖之地!」
說著,眼中原本就肅然無比的眼神中,更是隱隱帶出一縷充滿追憶的光。
「無數年之前,我就犯下過這樣的大錯!」
「結果,從其中召來了可怖的『外敵』!」
「……」
「什麼?」
聽白楊君如此自爆過去。
沒等陸乙念頭轉到之前在四季宮曾的了解,關於外敵之事的隻言片語。
就見倚靠大石,手握茶杯的白楊君繼續淡淡道:
「第二次發生這種事,是在我自封於寶鏡殿之後!」
「那一次之後,虛空之中……便多了名為『舊日』的東西。」
隨著白楊君這一番解釋。
陸乙眼中,更是猛的閃出許多驚疑出來。
「外敵與舊日,都源自於『虛空幽影』?」
念頭猛的一轉。
再想起自己與舊日之間那一縷若隱若現的聯繫。
沒等陸乙再細想什麼。
白楊君已再度轉過頭來,盯著陸乙道:
「陸乙!外敵也罷,舊日也罷!都已經是過去……算不得什麼!」
「這麼多年過來,縱然是他們……也與虛空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之態!」
「可若是又有人觸動了幽影之地,再召來新的敵人。」
「如今的虛空……可未必頂得住了!」
這一番話,白楊君語氣凝重,神色更是隱隱湧出些憂慮。
聽在陸乙耳中,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論外敵還是舊日,當初虛空都勝了。
接著,這兩者就與虛空成了共生關係。
想到這,陸乙目中更是再度閃出驚疑不定的光。
「若這麼說,這一次幽影中遁出的敵人若是贏了。」
「就是……虛空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