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水行舟

  「啪——」

  方燼煩悶至極,手中的釣竿被其攔腰折斷,從7點半到11點半,總共4個小時,一條魚都沒咬鉤。

  他餓的頭昏眼花,甚至打算親自下海捕魚,此時,他正利用石刃打磨一桿短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而且,方燼還發現,自己下水後那七彩氣泡就會附體,根本不用擔心供氧的問題,藉助絕世龍體,自己的泳技堪稱世界冠軍的水準。

  「我成道路上的第一把武器,就叫『翻江倒海滅魚戟』吧!」

  方燼高舉短矛,眼中寒光迸發,隨後,他縱身躍入海中,一個猛撲鑽下10多米。

  串珠閃爍,照得水下一片透亮,不遠處就有幾條落單的海魚,方燼緩緩接近,擎著短矛擲去,貫穿珊瑚礁。

  又空!

  「™的!」方燼暗罵一句,連忙遊了過去,取回短矛,此地的魚群已經被驚動,又要換個地方咯。

  半個小時後,方燼成功了!

  翻江倒海滅魚戟瞬間出動,如蒼龍出海般奪取了一條黃花魚的性命,又半個小時後,方燼下潛到5、60米的深海,獵下數條帶魚。

  「告非!」氣泡又漏水了,方燼現在已經摸清了七彩氣泡的規律,下水2~3個小時,隔水氣泡就會持續消失,4個小時就是極限,氣泡會徹底消失。

  有了4個小時的容錯,方燼還愁抓不到魚嗎?

  午後,愜意的海風徐徐拂過,偶爾有幾隻海鷗掠過,留下一陣鳴叫,沙灘上架著火,方燼烤著魚,享受著無比悠閒的末日孤島生活。

  「嗝~~吃飽了,該干正事了!」

  安撫了胃的情緒,方燼終於準備研究帝焱留下的無上傳承,龍王寶珠。他尋了處安靜的蔭地,盤腿打坐,手捏串珠,便開始閉目養神。

  「吁~~呼~~」

  九顆溫潤如玉的寶珠微微震動,綻放光芒,方燼順著這個頻率呼吸,很快入定,意識來到了一片玄黑的海域。

  此地是為精神之海,乃是黑龍王的遺產,浩瀚無盡的黑海域,被譽為無垢玄海。

  方燼的意識行走在玄海上,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裡,遠處佇立著一排石壁,古樸而恢宏。

  「進化,到底該怎麼進化呢?」

  他神情嚴肅,仔細端詳著石壁上的刻畫與文字,「進化的媒介,怎麼還沒有出現?」

  一處破損的壁畫上,他看到了那枚巨大的眼瞳,天侵的先遣隊,下方的山脈中,生長了無數的奇異樹木,盛開了妖艷無比的花朵,結出了無數的果實,每一顆都發著光,具有獨特氣息。

  再下方,古老的文字篆刻其上,乃是這幅壁畫的索引與精華。方燼讀不懂這種語言,唯有用心去感受壁畫上描繪的內容,繼而悟道,方能參透進化之路。

  「這麼龐大的傳承,單憑我一人難以破譯,需要大量的時間、人力與資料。」

  他明白此事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所以在往後的日子裡,每天他都抽出3分之1的時間用來打坐悟道。

  「嗡——」

  一周後,孤島附近的天空上傳來了一道轟鳴聲,將正在參悟壁畫的方燼擾醒,抬頭望去,他只看到空中掠過一道殘影。

  那個鏽蝕的喇叭也在隨後響起:

  「特別通知,瓊域轄區內將會有代號『碎瞳20』的戰機巡航,請廣大群眾儘量不要外出,保持鎮定。」

  「碎瞳20」,方燼撓了撓頭,剛剛經過的想必就是這個傢伙咯。

  近日,聽聞末日管理局把各國的戰機整合了,龍國最強的「威20」、熊國的「雪57」以及鷹國的「禽22」等高端戰機都列裝了新式的碎瞳系統及武器。

  它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擊毀豎瞳,打破象徵末日的災厄之象,重新擁抱太陽,感受日月更替的循環。

  「我布置的求救信號他們看都不看一眼,如果想逃出孤島,只能靠運氣嘍!」

  沙灘的一側,方燼用短矛畫出一個巨大的「sos」形狀,並且插滿了火把,瞭望塔上也是如法炮製。

  興許是碎瞳戰機飛的太快太高,雷達和探測儀全都沒有準確的搜查到方燼的蹤影。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如果我能夠進化,長出了腮以及可以儲存氧氣的氣囊,逃離這片孤島定然是輕而易舉!」

  方燼信心滿滿,用過晚飯後,便又開始靜坐了……

  如此以往,方燼在孤島上又生活了7天。

  時間悄悄的流逝,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天上的豎瞳依舊如初,海面上毫無波瀾,風平浪靜。

  越來越多人說,世界末日不過是謠言罷了,哪有這麼平靜的末世?沒有動亂與戰爭,世界甚至要比以往還要安定許多。

  可也有人說,這不過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罷了,世界各地都捕捉到一些神秘生物的影子,有民眾因此遇害,還有天上的豎瞳,遮蔽日月,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吞沒地球。

  眾說紛紜,各執一詞,誰也不敢下定論,而末日管理局的體系已經完全建立,波及全球,並且在近日就要頒布新制訂的世界法。

  這一日,方燼像往常一樣打坐,他坐在海灘的礁石上,此時,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一道巨浪,瞬間拍到他的頭頂。

  「噗——」

  正在玄海內參悟壁畫的方燼,猛的清醒了,他打了個寒顫,立馬抖擻了身子,站起來環顧四周,感受不到一絲海風,下意識覺得有鬼。

  「怪哉怪哉!」

  方燼退後數步,拿起短矛,迅速來到瞭望塔上,這裡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如果有外敵入侵,他也分毫不懼。

  「難道是進化者?」方燼推斷。

  此事有蹊蹺,絕對不會是意外或者自然現象,最可能的猜測就是,附近的生物突然進化了,海里的神秘存在要上岸了!

  「我的棲身之所要被攻占了,而我現在還無法進化……」

  該怎麼辦?逃走……還是死守,敵人在暗,方燼身處明處,數量、戰鬥力這些信息都不清楚,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叮……」

  方燼還在遲疑不決,手上的龍王串珠適時的發出了振動,同時射出一道光芒,指向那片礁石處。

  「咻——」

  青白色的珠光飛射而去,直指海灘,頃刻間照亮那片區域,一個形似章魚的影子忽然顯現出來,隨後很快便消失了。

  「進化獸?它靠什麼媒介進化的?」方燼滿腹狐疑。

  既然無法推測,那就親自去感受一下,方燼的膽子變得大了許多,他已經知曉對方的情況,心中有數。

  一隻區區的八爪魚,體型適中,根本不足為懼。

  「今天加餐,讓我想想怎麼做好吃一些……」

  他順著寶珠的指引前行,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握著短矛,從一側迂迴前進,來到章魚出沒的礁石附近。

  地上沒有異常,一旁的沙灘上倒是留下了雜亂的痕跡,一直延伸到淺海。

  「哼,想逃~~」

  方燼一個猛子鑽入海里,手上寶珠照耀,明亮的青白光鋪開,任何邪惡都無法遁形。

  只見他手握短矛,眼神凌厲,蓄力拋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到珊瑚礁上,頓時震出大片墨汁。

  「休走!」

  方燼鐵了心要吃這隻章魚,不管它怎樣變色躲避,龍王法珠都能洞穿一切虛妄,將它暴露在珠光之下。

  「咕咕咕……」

  無形中,寶珠散發著一股龍威,竟然壓制住了進化後的章魚,它不得已施展出了自己的天賦技能——透明化。

  轉瞬間,方燼就尋不到它的蹤跡,拔劍四顧心茫然。

  「可惡!以後一定要修煉出火眼金睛……」

  到嘴的鴨子飛了,沒辦法,都是自己實力不夠。回到岸上,方燼開始總結這一次的經歷,並且進行了深度分析。

  首先,進化的的確確已經開始了,海洋是孕育生命的源泉,相對接近地核,如果靈氣復甦,海中的生靈肯定是第一批進化者。

  這隻八爪魚應該才剛剛進化,只掌握了基礎的天賦能力,還沒有生出靈智,頂多算個強一點的生物。

  可能現有的支持進化的媒介還只是少量,唯有吸收充足的媒介才能完全進化,踏入修行之路。

  「想那麼多也沒有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要參悟壁畫去了!」

  越是遭受困境,越要尋求突破,而絕非坐以待斃,這是方燼的人生信條。

  當初,方燼離開方家後處處碰壁,年輕,既是資本又是缺陷,少了閱歷與人脈,他遭受過不知多少的冷眼與嘲諷。

  後來上了大學,他遇到了徐劍,也遇到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才不會管你什麼出身與背景,只會擔心你有沒有吃飽飯,今天開不開心。

  一想到這些朋友可能還在擔心自己,又或者得知了他的「死訊」而難過,方燼的心中也不好受,這些情緒可都是催促他前進的動力呀!

  「徐劍,要是回去打聽到你沒給我辦葬禮,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