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我一刻不歇地守在二老的身邊,我不敢閉眼。一直緊盯著他們。
林欣是我的戀人,但是我的父母同樣是我最重要的人,這樣的交易,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交易。
越想越痛苦,我用力地撓頭,只覺得此刻頭更痛了。
一個晚上,我也沒有想明白,我覺得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定會瘋了的。
林欣熬不住,被我勸回去歇息。
就在此時,病房裡面並無旁人,我立刻讓紅衣女現身。好似並不習慣醫院裡面的消毒水的味道,紅衣女出來之後,她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才神情如常。
我見到她瞧也未瞧我父母一眼,那種淡然怡然的神情令我氣憤,忍不住出口質問說道:「你說,他們這樣子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紅衣女此刻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隨後輕描淡寫地說道:「對呀,這原本就是我們的交易,很公平的。」
她的唇角抿起,竟然對我笑了一笑,我不禁怒火中燒:「你怎麼能夠這樣做?你不知道他們是我最在意的人嗎?」
誰知道紅衣女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揚起,她避開我咄咄逼人的目光,轉而不以為然地說道:「當初在交易的時候,你也是說林欣是你最重要的人,人不能太貪心的。」
這些我昨天晚上都已經想到過,紅衣女她根本沒有真正的幫我,只是想讓我取捨。
「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我痛苦地蹲下身揪著自己頭髮,若是我一早知道,也許我就不會答應她的,他們也就不會這樣。
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養育自己的父母於不顧,我立刻站起身來,衝著紅衣女叫道:「林欣的愛情我不要了,我只想要我的父母完好如初,我想取消交易。」
紅衣女顯得很鎮靜,深深地看了我兩眼,但是之後她依舊板著面孔:「交易不是你想取消就能夠取消的,你會付出代價。」
此時我的腦中全是懊悔,顧不上其她,我連連搖頭:
「我的父母含辛茹苦養育了我,沒有享過一天的福,卻因為我受到牽連,我可以失去林欣,失去一切,可是我卻不能夠失去他們。」
想著他們兩個隨時都會離我而去,我的心中一陣絞痛。
「侯三,你要想想,你現在的一切可是你日夜盼望的,名望,金錢,地位,還有你最在意的愛情,你若是將交易取消,林欣會遠離你,還有你會受到更為嚴重的懲罰。」
「還有比現在更嚴重的嗎?」我抬頭反問了她一句。見到我的堅定,紅衣女並未說其她,她化作一縷煙,回到了戒指裡面。
這一次談話,不歡而散。
林欣第二天早早地前來,她大包小包。買不少東西。
我見到她如此,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林欣並未發現,此刻她一邊放著東西一邊對我說道:
「如今你們幾個人都是病人,沒有人在身邊,我還真的不放心,我已經在單位請了長假來照顧你們。」
她正準備將東西放下來,我看了一眼,裡面是有塑料盆,毛巾,都是她剛剛新買來的,她還帶著毛毯,顯然是想在這兒照顧我的父母。
她的動作輕柔,好似擔心會驚醒他們。
此刻我忍著心痛上前,將林欣拉扯到門外:「侯三,什麼事情非要到外面來說,我裡面的東西還沒收拾好呢。」
林欣在被我拉向門外的時候,還一直掛念著裡面。
我將她拉至一邊的牆角,整個人望著窗外,冰冷地說道:「林欣,我們分手吧!」
林欣一時沒反應過來,用手背觸碰著我的額頭,我將頭偏了過去,隨後啞著聲音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想了一個晚上,我想和你分手!「
「為什麼?」林欣見到我不像是開玩笑,同樣的也並不是發燒說胡話,這時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她急切地問道。
「沒有為什麼。」我至終我都不敢看她,只是盯著外面的一株梧桐樹。
「你說,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林欣的聲音有一絲哽咽。
聽到這兒,我的心中也是一陣難過,我依舊搖頭:「這和你無關,是我的緣故,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是想要一個緣由,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此,我不能說也無法說。
一旁的林欣有一些歇斯底里,她氣哼哼地說道:「我知道,你心中依然迷戀之前的那些個花花世界,迷戀那一些美女,你看不上我,可是,你之後為何還要來找我?」
「對不起!」
如今我除了這三個字,無法說出其她。「哈哈!」林欣猛地一擦眼淚,突然笑了起來。
我顯得詫異,聽見到林欣唇邊含著一抹冷笑:「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什麼,對了,像你這樣的渣男,我為何還要再信你,你會有報應的。」
她伸手指著我父母病房的方向,「他們為何會這樣,你怎麼不反思一下,這不就是你的報應嗎?」
「你可以罵我,但是為何要扯到我的父母?」此時我變得激動。
激動之餘,還有一絲心虛。
見我終於有了反應,林欣衝著我大叫說道:「是因為他們雖然生養了你,可是卻沒有好好地教導你,才會讓你的心變得這樣的黑,將別人的好心踐踏,不是他們的錯,又是誰的?」
我的手不覺抬了起來,可是見到林欣倔強的臉,她的難受,她的心痛,又何嘗不疼在我的心中?
我頹然地將手放了下來:「你不會懂的。」
「是,我是不會懂你這種渣男的心思,我也不願意去懂。」說罷之後,林欣拂袖而去。
望著空蕩蕩的通道,只覺得我的心中也空落落的,可是,生活依舊要繼續。
這些天,我獨自照顧著他們兩人,不停地和他們說話,說起之前小時候的趣事,和他們在一起的開心的事情,希望老天垂憐,可以令他們醒來。
但是一直都是失望,這些天電話鈴聲倒是響個不停。
「侯三,這一次的綜藝節目,觀眾指明了要你參與,我們不久之後我就要開始錄製啦,你有空吧。」
「對不起,張導,我家中出了些事情,走不開,無法錄製,你們再找她人吧!」我無心應付,隨後啪地一聲將電話掛上。
「侯三,我們這部電視劇裡面有一個角色非常適合你,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改天有空你來試鏡。」
能夠上電視,這也是我的夢想,但是此刻我望著躺在病床上的父母,隨後只得拒絕。
每推掉一個,能夠感覺到對方的不快,可是,錢永遠賺不完,但是父母卻只有一對,我沒有一絲後悔。
幾天之後,我回去取衣物的時候,在信箱裡面,發現了幾封律師信,這些天因為在醫院照顧父母,原先定好的行程早已經被我拋在腦後。
早先他們也通知過我,但是那個時候我,我都不等他們開口,草草地將電話掛了,有一段時間我還關機。
律師函寫得鄭重,上面的賠償金額我粗看了一看,恰好我的錢足夠,於是就將近來賺的都賠了進去。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沒有一絲的心痛,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等回去醫院之後,發現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甚至還捂嘴偷笑。
我這些天的心思全在父母身上,心情沉重得頭也不願意抬起。他們笑什麼,我有了花臉?
在洗手間的時候,我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兩眼,這些天因為緊張,因為心情差,所以有些不修邊幅,鬍子拉叉,所以才被人取笑吧。
可是在走過通道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說道:「這不是侯三嗎?」
「對呀,你不知道他都上熱搜了,原先瞧著他長得高大帥氣,我還粉他呢,沒有想到,他簡直是一個大渣男,現在我已經粉轉黑了。」
是兩個小女孩說話的聲音,我沒有理會她們,而是徑直走進了病房裡面。
可是等我和推開院門的時候,發現有狗仔隊守在那兒。
他們見到我之後,一擁上前:「侯三,有人爆料你始亂終棄,那個人還是你原先的女朋友,你真的一次一次地拋棄了她嗎?」
「誰讓你們進來的?」
我瞧著他們一個一個地爭先恐後往我身上擠,同樣的糟亂不堪,擔心一旁的病床上的父母被他們驚擾,所以沖他們不滿地叫道。
可是那些人卻不管,爭先恐後將話筒伸到我的面前:「對於之前有人爆料,說你是渣男,你有沒有辯解的話?」
我強忍住才沒有爆粗,只是冷著面龐將他們往外驅趕:「無可奉告!」
我氣惱地將他們一個一個地趕了出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不顧他們在外面拼命地敲門。
「真是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呢?在醫院裡還吵鬧著,真是沒素質。」我暗暗地罵了一句,想起他們說的話,渣男,什麼時候我變成渣男啦?我連忙將手機打開。
熱搜上面,我不但占據前三,後面的各種話題幾乎都在討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