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夜風颳在我的臉上,卻抵不上我此時心裡的震驚,嘴角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心裡忍不住大聲疾呼:特麼老子只是想找個地方暫時避避難,怎麼身邊老是接二連三發生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將震驚的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合上,我屏住了呼吸,我使勁扒拉著窗戶,企圖從縫隙中看到更多的東西,可是不管這麼轉換角度,視線里還是只能看到那個角落。
無奈只能放棄,這個時候我才發覺,周圍似乎太安靜了,側耳仔細聽了聽,發現吵醒我的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也詭異的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抖了抖身子,我扭頭望了望四周漆黑的環境,直覺告訴我還是趕緊溜回房間的好。
躡手躡腳的沿著牆壁摸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窗戶中漏出來的那抹橘黃色的燈光,心裡頓時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趕緊溜回房間,將門反鎖上。
這房間裝修的不錯,拉下燈,房間裡其實也不算昏暗,可是我一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個地方,翻來覆去的就睡不著,於是乾脆將床頭燈打開,皺著眉頭思索自己看到的事情。
第一個可以確定的是,那個房間裡並沒有人,因為窗戶裡面的光線其實並不好,沒有亮燈,但是裡面的擺設,以及那些器具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跟白天的區別不太大,這得多虧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夜視的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所以我能看到桌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而我當時只聞到了很淡的血腥味和臭氣,想來,那個房間已經長久沒有動用過,否則,氣味絕對不會那麼淡。
分析到這裡,我更加疑惑了,這家寺廟在這一片,甚至國內都算得上是掛的上號的寺廟,在一般人眼中算是正派中的正派,為什麼這後院裡卻藏了這麼個地方呢?還特意用木條全都封死了,這寺院裡莫非還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裡,心裡頓時有了立即逃跑的衝動,暗暗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這家寺院,然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在一片悠揚的鐘聲中醒來的,看著爬進床單上的朝陽,我揉了揉眼睛,看著周圍簡單的家具和擺設,懵了十來秒,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身處何處,腦海中更是閃過那個陰暗的房間,不由的又哆嗦了一下,立馬翻身起來,進了洗手間。
端著牙刷水杯,我邊洗漱邊給自己打氣:離開,一定要離開這裡,老子身上的蠱毒還沒有完全解開,本來就是躲清淨的,可不想再惹上什麼麻煩。再說了,有名的寺廟多得是,並不是非得住在這裡,只是想到那筆不菲的香油錢,心臟頓時不爭氣的跳動了幾下,心痛。
捂著胸口出了門,我來到前院的食堂,這個時候食堂里已經有了不少人,除了昨晚早課的和尚,還有幾個像我一樣的居士,但是穿著僧袍,看著就比我這個一身休閒裝的像模像樣。
將包子稀飯一股腦的掃蕩完畢,我拉住了旁邊路過的小沙彌,提出了要離開的要求。
小沙彌一臉的為難:「這種事情,小僧可做不了住,這樣,施主你在此坐一會,我去稟告一下方丈。」
「麻煩你了小師傅。」這種情況在我的意料之中,點點頭,我安然的坐在原地。
其實,我也不跟寺院打招呼,抬腿就走,想來這寺廟裡的和尚也不會故意阻攔我,可是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很另類,萬一引起隱藏在寺廟中某些人的注意,可就糟糕了!
好在,沒過多久,那個小沙彌又急匆匆的回來了,朝我行禮:「方丈請施主過去詳談,請施主跟我來。」
穿過長長的走廊和院落,小沙彌將我領到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房間門前,將房間門推開,道:「方丈,這位施主到了。」
「請他進來吧。」房間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語調平和。
小沙彌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深吸了一口氣,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舉步跨了進去。
房間裡很是寬敞,東西也很少,一個頭髮發白的老和尚和善的笑著,坐在一旁,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蒲團。
「打擾了,方丈,我想離開寺院,還請方丈允許。」學著小沙彌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我道出了來意。
老和尚依舊笑呵呵的,伸手指了指身邊的蒲團:「此事我已經知曉,施主請坐聽老衲一言。」
想了下,我依言坐在了蒲團上,別說,冰冰涼涼的,一坐上去,感覺大腦都清醒了幾分。
「施主先前只是懇求在本寺中小住幾日,為何突然又想離開?」老和尚看著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的詢問道。
理由我在剛才等待的時間裡就已經編好了,無非是有急事不得不離開之類的,爾後開玩笑似的問:「這寺廟裡應該沒有居士非得注滿多少天才能離開的規定吧?」
「哈哈,施主說笑了,你並不是寺院中登記造冊的佛家弟子,來去本來就是自由,就算是本院中的弟子,如果要離開,老衲也是不會阻攔的,還請施主放心。」老和尚哈哈一笑,頓了頓,接著道:「只是,老衲還是希望施主你能留在寺院中,多住些日子。」
說是不會阻止我離開,又勸說我繼續住下,這老和尚打的什麼注意?
「理由呢?既然方丈你開口挽留我,總得給個理由吧?」攤了攤手,我看著面前的老和尚,心裡已經起了一絲警戒。
老和尚臉上的笑容不變:「老衲也是一番好意,即是方便了施主,也是避免施主給別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與其出去害人,不如留在本寺院中豈不是更好。」
「方丈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害人了?老子一向都是在救人好不好!」我當即怒了,差點蹦起來,手指差點戳到老和尚臉上。
「是老衲言辭不當,雖然非施主的本意,卻會連累他人受其害。言盡於此,是去是留,施主請自便。」說完,伸手指了指門外,意思是我可以離開了。
照你這說話,老子豈不是成了災難攜帶源了?老子才不信呢!
翻了記白眼,心裡嘀咕了一句,我轉身就走。
回到住處,我毫不猶豫的收拾了行李,反正東西也不多,一個旅行袋就足夠了,就在小沙彌的帶領下,從側門離開了寺院。
天色還算早,山上的風景也不錯,邊走邊看,半路上遇到一個男的,背著個黑色的雙肩包,像是來旅遊的,見到我立即笑著招手。
「這位小兄弟,勞煩問個路,從這裡是不是可以去上面的那家寺廟?不知道還有多遠啊?」
原來是問路的人,隨口回答了以後,瞬間我就將這事拋在了腦後。
下了山,我準備去買票,讓人意外的事,當天的回城的票已經賣完了,只能等明天的。
出了車站,我站在路邊思索是找個旅館住一晚上,還是回寺廟裡再多住一個晚上,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刺——」我抬眼一看。
不遠處一個人站在路中間,茫然的四顧,離他半米遠的地方,一輛銀色麵包車停了下來,那司機正探出頭來罵人:「找死啊?突然就竄到道路中間,要找死回家找根繩子上吊去,別來馬路上禍害我們這些司機!」
嚇得那個人不停的鞠躬道歉,我掃了一眼,看對方背著個雙肩包似乎在哪裡見過,就沒在意了,轉身想著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畢竟走了這麼遠的路,我早就又累又渴。
先買了瓶礦泉水一口氣幹掉了半瓶,又跟小賣鋪的老闆娘閒聊了會,在對方建議下,找了家據說是「物美價廉」的小酒樓吃飯。
剛進大廳,立即就有服務員迎了上來,態度很好:「先生,你好,請問是一位還是幾位?需不需要包間?」
「就我一個,隨便找個地方吧。」揮了揮手,我嘴裡答道,目光在大堂里掃了一圈,意外的發現有個眼熟的人,先前差點發生車禍那個雙肩包男子。
服務員點點頭,熱情的引我找了空位坐下,正好離那個雙肩包男子沒有多遠。
點了一葷一素兩個菜,我側頭打量了一下那個雙肩包男子,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下山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問路的男人嘛,這人不是說要上山找寺廟麼,怎麼這會又會出現在這裡?這麼短的時間裡,上山又下山,這哥們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剛想湊過去詢問一下,旁邊就有服務員拖著一堆菜過來,擋住了我的視線,等我再看過去,那男人已經在開始夾菜吃飯。
趁著我點的菜還沒有上來,不動聲色隱蔽的上下觀察著這個雙肩包男子,發現對方的目光比先前多了些呆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正漫不經心的夾菜到飯碗裡再一口口的扒飯,動作沒有問題,但是看著有些呆板。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廚師衣服的人雙手捧了碗菜過來,將菜放到雙肩包男子的桌上,滿臉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先生,剛才後廚里太忙亂,上錯了菜,這是本店的拿手菜,算是給先生你道歉,還請你不要介意。」
聽到這句戶,我忍不住挑了下眉頭: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