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紅衣女鬼的指示,我低著頭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畫圈圈,速度不能快也不能慢,心裡還得默數著,一圈、兩圈、三圈,直到第三十六圈,達到紅衣女鬼規定的圈數以後,地面上突然平地而起,冒出了一股白霧。
「哎哎,這什麼玩意?」被撲面而來的白霧嚇了一跳,我下意識的跳起來問紅衣女鬼。
待抬眼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目瞪口呆,天邊只餘下一點光亮,眼看夜幕即將降臨,而自己站在一個坑坑窪窪的水塘邊上,綠油油的池塘水散發著陣陣臭味,四周全是半人高的荒草,不遠處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我先前看到的那個小鎮,倒是離的不算太遠。
看著面前的不知道多深的水塘,我從心底里打了個哆嗦,轉身就朝小路上,同時心裡一陣後怕:麻蛋!什麼公園、什麼老人小孩,特麼通通都是幻境,這次要不是有紅衣女鬼幫忙,老子的小命就真的玩完了,死了都沒人知道。
緊趕慢趕,我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總算在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進入了那個小鎮,看著熟悉的霓虹燈、白熾燈等等人工照明工具在黑夜中亮起,心裡沒來由的多了一絲安全感。
在小鎮眾人看熱鬧的眼神中,先找了個小飯館吃東西,萬幸,這家的老闆還挺時尚,支持刷卡以及手機支付,連吃了兩碗面,我才放下碗。
借著店裡的網絡查了查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就近找了一家附近的小旅館住宿。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退房去車站買票,小車站沒有直達回城的車,得轉一趟,所以,一直到晚上八九點,我才回到城裡。
老道士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小子臉色不太好,生病了麼?」
「沒啊,只是這幾天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又坐了十來個小時的長途汽車,有點不適應吧。」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我將這幾天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感覺頭有些沉,以為是坐車太久引起了,洗漱了一番就躺下休息了。
睡到半路的時候,夢見自己站在一片沙漠當中,烈日當空,周圍全是漫天的黃沙,連風都是熱的,在熱浪下,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我不停的擦汗,口渴的非常厲害,嘴唇乾的像是要著火一樣,我有種自己馬上就要被口渴死了的錯覺。
突然,一股清涼的泉水憑空出現,直接灌進了我的嘴裡,因為吞咽的太急,我不由的嗆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慢點喝、慢點喝!」老道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眨了眨眼,我才清楚,面前真是老道士的臉,手裡端著一個透明水杯,一手正幫我拍著胸脯順氣,環顧四周,什麼沙漠、什麼烈日,我好端端的躺在熟悉的床上。
拍了拍我的臉,老道士那張皺巴巴的老臉湊了過來:「醒了?真的清醒了?」
一把將他推開一點,我想翻個白眼,可是頭痛的厲害,只能雙手有氣無力的問他:「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
「還問我怎麼回事呢,你小子發燒了知不知道?一直在不停的喊著『水!水!』,幸好老道我聽力好,人又警覺,要不然你還得這幅鬼樣子耗到早上,喏,要不要再喝點水?」老道士頓時吹鬍子瞪眼的,又將手裡的杯子遞過來。
摸了摸額頭,我現在腦袋昏沉的厲害,感覺不出來什麼,看著清澈見底的水,還是接過來一口氣喝完。
「好了,你醒了也好,剛剛我還在犯愁呢,再讓你這樣燒下去可不是好事,正好你醒了,還有力氣走路麼?」接過空了的杯子,老道士摸了摸我的額頭,語氣中透著關切。
我嘗試了下,雖然四肢有些發軟,走路還不成問題。
於是,老道士拿上錢包,帶著我出了門,攔了輛夜班的士去了附近的醫院。
的士司機原本見我的臉色還有點猶豫,聽說只是發燒,這才爽快的一踩油門將我們快速的送進了醫院的大門。
晚上的道路通常,不過五分鐘,我就被老道士帶進了急診室。
值班的醫生態度不錯,也可能是今天晚上沒有什麼人的緣故,快速的檢查了一遍後,卻皺起了眉頭,嘴唇張了張,卻什麼也沒有說,往我嘴裡仍了一根體溫計。
哪怕腦子現在有些不太清楚,但是醫生表現出來的反應卻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我心裡還在思索,旁邊的老道士已經直接問了出來。
「醫生啊,這小子是不是不是單純的發燒,難不成得了什麼很嚴重的病?有什麼你儘管說,我們都能承受的住。」老道士著急的揮了下手,示意自己心態很好。
醫生聽了笑了笑:「大爺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小伙子的情況有些奇怪,但是現在還不太敢確定,等體溫度出來以後,我們再說吧。哦,對了,大爺你先去把費用交了吧,等會我再給他做個全身的檢查才行。」說著,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大廳。
老道士看了一眼,我朝他揮了下手,示意他去忙他的,然後半躺在病床上,眯起了眼睛,昏昏欲睡。
過了一會,似乎是老道士回來了,我感覺嘴裡的體溫計被人抽走了,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醫生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伸手給旁邊的老道士看了一眼,跟著老道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什麼情況啊這是!
我迷糊的看著面前這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問,就被醫生拖著去做了個全身的檢查,最後開始輸液。
折騰到了天亮,我的高燒非但沒有退,反而有隱隱往上升的趨勢,這個時候,我的檢查報告也出來了,只見老道士拉著醫生走到一邊嘀嘀咕咕一陣後,直接帶我離開了醫院。
回到住處,我忍不住了,拽著老道士問:「檢查的結果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交代個底啊?難道真是很嚴重的病?」
老道士嘆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招呼我也一起坐下,才張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實際上,從檢查結果上看,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甚至,你現在的情況可以說並不是發燒。」
這話讓我聽糊塗了:「師父你說明白點,我聽不懂。」
「簡單的說,你的現在的這情況啊,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有惡鬼纏身,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直到看到檢查結果後,才猜到這種可能性,所以,剛才回來以後,我偷偷用羅盤確認了下,確實如此。」老道士說著亮出了手裡心,那裡有個小巧玲瓏的羅盤。
張了張口,我想了下,道:「惡鬼纏身這種事,驅除掉就行了,可是看師父你似乎在發愁?」
「你小子是不是忘記了,老道我身上的傷勢還沒有恢復,沒有辦法使出道術?」老道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我去,把這事給忘記了!
傻眼的看著老道士,我下意識的問:「那、那現在怎麼辦?師父你還認識其他的前輩麼?」
「認識又怎麼樣?一時半會上哪裡找他們去?」老道士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見我快要急哭了的模樣,了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過呢,我有個法子,可以暫時幫你壓制住你身上的惡鬼。」
「能壓制住!那也行,快快,開始吧。」眼睛一亮,我立即催促道,這也算是個法子,總比現在我頭暈腦脹要好的多。
老道士這次沒有二話,立即出手,很快,我感覺體溫降了下去,那股煩躁不安的感覺消失,整個人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老道士道:「好了,暫時沒有問題,不過老道我建議你小子啊,去找個佛家道場,比如寺廟之類的住下,等我恢復了以後,或者找到能驅除那惡鬼的辦法、幫手後再去找你。」
想了下,我只能同意了這個決定,當天就找了一家比較有名的寺廟,捐獻了一大筆的香油錢後,得以住進了寺廟後院裡。
頭一天,我睡得很是安穩,幾乎是一覺到了天亮。神清氣爽的起床,吃了頓素齋後,跑回房間玩遊戲。
倒是第二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過了午夜十二點,外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吹的窗簾子呼啦啦的作響。
對於經常熬夜的夜貓子來說,好奇心總是比別人多一點,更何況,我從風中似乎嗅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氣味,像是貓爪子撓在心上,癢的不去看看都不行。
帶上手電,我披了件外套,沒關燈,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呼呼。呼。呼呼。剛一出門,一股強風就颳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刮的倒退了一步,趕緊扒拉住了門檻,將門關上。
「奇怪,這風裡怎麼帶著很重的陰氣?」習慣性的摸出了隨身攜帶的羅盤,見上面的指針跟喝醉酒似的東轉西轉,我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這倒也給了提示的方向,我順著陰氣的方向走了一會,發現個被木條封住的窗戶,透過縫隙中往裡面偷偷看了會,眼睛瞬間瞪大了,裡面居然是個煉製邪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