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些密封的窗戶,我見到外面已經是夜深。被吵醒,被挨揍,使得我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直恨不得撲過去將她撕爛,都是她給我帶來的麻煩。
如今她反而幸災樂禍。
紅衣女顯然不在意,她繼續誘導著我,「你看看那些野蠻人,將你打成這樣,只要你求我,我也可以幫你報仇!」
「不必了!」冰涼的水讓我的心漸漸平復下來,正因為他們是精神病人,一無所知,若是向他們報復,豈不是變得和他們一樣毫無人性。
我冷冷地對她說道,「我不需要你!」
「可是我卻覺得你這小模樣倒令人心疼了,哈哈!」她突然大笑起來,朝著裡面飄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見外面的房間裡面響起了一連串尖銳的叫聲,是那種無比驚恐的聲音,也是我這輩子從未聽見的。
不好,紅衣女在欺負那群傻子。我連忙沖了出去。等看見她之後,我撇撇嘴。
紅衣女不過是向他們扮了一個鬼臉,在我來說,就和熊孩子一樣,可是在這些精神病人的眼中,紅衣女就像是一個怪物。
一個一個,噌地一聲跳上了床,用被子蓋著頭,可是依然害怕,所以他們不住地大叫著。
「夠了!」我衝著紅衣女叫了起來,「你給我添的亂還不夠嗎?」我的聲音蓋過了那些精神病,他們怪異的叫喊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一個地放下蒙在頭上的被子,望著我的眼睛裡面突然帶著憤怒,他們怪叫一聲,跳下床來,揮起拳頭便要打我。
紅衣女被我吼了一句之後,她並不肯伸出援手,我一邊四處躲避著,將床上的被子丟到他們面前,門嘩啦一聲被打開。
我突然被人拽了出去,握著他的手,我便知道是和我朝夕相處許久的老道士。就在此時,房間裡面的動靜,被人發覺。
他們按起了房間的鈴聲,很快醫院裡面的保安紛紛地趕了過來,將房門圍得水泄不通,還好老道士快了一步,我們跑遠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哪兒,三下五除二,老道士吩咐我將衣服脫了下來,然後,換上我尋常的衣服,帶著低低的鴨舌帽。
我們避開人群往樓道口走去,樓梯處並沒有人,我們下樓的時候,沒有人盤查,到了門口我有一些緊張。
老道士則令我放鬆,讓我挺胸抬背,正常地走過去,可是我慫啊,所以不知不覺便僂著背。
老道士在我後背一拍,我只得挺直起來,奇怪的是,在門口的那些白衣的護士,她們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起其它。
隨後我們便順利地通過。
走到外面之後,我只覺得渾身冰涼,不知何時,冷汗已經浸透了我全身,我鬆了一口氣。
可是老道士卻顯得面色緊張,下樓梯的時候,在一旁催促我快一點,若是他們反應過來,就逃不了啦。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小轎車。
老道士想得倒也周我,我心中一松,突然一拍腦袋,苦著臉,對老道士說道:「糟了,我的包還在房間裡面的枕頭下面呢。」
老道士也一愣,我們不由自主回頭望去。「不行,我要回去,我不能夠將保留在那兒。」
在老道士猶豫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打定主意。
可是不等我邁出腳步,老道士已經將我一把拽住,他的目光篤定,搖頭沉聲說道:
「不行,你不能夠再回去了。那兒的人腦子有問題,還有紅衣女在那兒搗亂,你若是進去下一次,未必有機會可以將你帶走,不就是一隻包嗎?沒有關係。」
老道士一邊說一邊拉著我的手,匆匆地想向車子去,說實話,我也不願意歸去那地方,簡直是人間地獄。罷了,我也只得跟著他離開。
只不過我的心中依舊忐忑,回到我們的住處之後,我擔心會有人上門來抓人,所以,將門反鎖,窗戶關嚴,拉上窗簾,因為心中不安,只覺得時間難熬。
這時候我便打開電視,一來可以看看新聞,了解外面的情形而來,也可以令自己有事做,不至於這般焦慮。
在看本地新聞的時候,我眼前一亮,新聞記者裡面身後的那棟大樓赫然便是精神病院,可是,大樓前面圍滿了人群,倒像是出了大事。
我連忙招呼老道士一同前來。
這時候,從記者的口中,我已經了解到事情的大概。
並不是因為老道士敢貿然闖入,才使得精神病院上了新聞,而是那兒出了人命事故,有不少的警察穿插其中,記者正在訪問一名警官。
警官的面色沉痛:「對於這件不幸的事情,我們表示一定會儘快將兇手抓來歸案!」
他說話之時,鏡頭一閃而過,有一個人被擔子帶著出來,蓋在他身上的紅布也微微透出血絲,由此可以想像出來他死的慘烈。
「不可能啊,我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我不解地對老道士說道。
老道士撇撇嘴,說道:「當時我們走得匆忙,紅衣女還在哪兒呢?」
他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對,是紅衣女又想嫁禍我,所以,才弄出這樣一個人命。」我霍然起身,衝到房間裡面去,將門關上之後,對著靈戒吼道:「你給我出來。」
我的態度蠻橫,原以為這樣紅衣女不會理我,可是這一次她反而悠然地現身,臉上一臉無辜,絲毫沒有做惡事之後的悔疚感。
她總是這樣,殺人於她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我恨恨的對她說道:「那些人都已經是精神病人,活的悽慘,你還要令他們慘死,你還有良心嗎?」
我氣惱不已,可是紅衣女卻嫣然一笑。
她翹起二郎腿,神情自在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不明白呢?」我見到她依舊在裝傻充愣,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休想再欺騙我了,剛剛電視上已經播報出來,那兒又死了人,除了你有能力令他們慘死之外,還有誰會和那幾個傻子過不去?」
紅衣女先是微微一愣之後,神情依舊恢復正常,她語氣肯定:「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我冷笑一聲,「自從我遇見你之後,怪事不斷,慘事更加沒有斷過,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如今居然好意思說你是清白無辜,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紅衣女子不理會我的嘲諷,正對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過:「不是我做的,我不會承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否認。你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死的嗎?」
我又如何得知?這一天我都躲在房間裡面,紅衣女說起來,原來那個人簡直是被人掏心挖肺,我驚呆了,怎麼會死得如此的慘烈呢?
所以我喃喃地說道:「你還說不是你,就連細節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說你為何要這樣?難道你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嗎?」
紅衣女不屑地站起身來,「我想害你有的是方法,再說了,就算是我做的,我也從來沒有不承認過,這一次另有其人,不論你相信與否。」
她悠然起身。我待在原地:「不可能,除了她,誰還會如此心狠手辣?」
等我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紅衣女突然消失不見,我知道她是一個女魔頭,可是我也知道,如此驕傲,她從來不隱瞞是惡人的事實,著實沒有必要否認。
我垂頭放棄地走回到客廳裡面,老道士目光定定地望著我,「紅衣女,這一次又是為什麼?」
我衝著他苦笑一聲:「她說不是她做的。她的意思很明顯,若是我想知道真相,就要付出代價。」
我長嘆一聲,我和她之間永遠都只有交易,並未有任何。
「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老道士凝視著我的眼睛,我肯定地點頭。
「是的,紅衣女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可同樣的,她若殺了人,從來不會遮遮掩掩,她既然想和我做交易,那麼這件事情定然與她無關。」
「這麼說來,精神病院裡面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極厲害的人存在,並且此人心狠手辣!」老道士喃喃細語。
我越聽臉色越蒼白。到底還會有誰比紅衣女更可怖?一想便頭疼,我緊張地望著老道士,可是此刻老道士正在沉思。
我不敢開口,打斷他的思路,便在一旁等候。
許久之後,老道士先是關了電視,這才起身,「我看八成那兒還會有了動靜,我們需要回去!」
雖然我心中牴觸,可是我知道,只有回去才能夠查明真相,才能夠還我清白。
在我們出發之前,老道士突然莫名問了一句:「上一次,沐雨交給你的吊墜呢?」
我先是一愣,仔細回想了一想,抬起手,摸了摸脖子,口中慢慢地說道:
「當時,我倒是覺得有趣,掛在脖子上幾天,後來覺得每一次洗澡需要摘下來實在麻煩,所以,我就將它放在包里。」
他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莫非和這個吊墜有關?」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