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我沒有回頭,只是接話說道。
紅衣女很體貼,似乎知道我還關心著老人的現狀,於是悠悠地對我說道:「我剛剛看過他了,他並沒有看電視,可是我想他下次再去買的時候,就會知道自己中獎的。」
對於未發生的事情,紅衣女怎麼可能知道呢?我表示不信,紅衣女緩緩地說道:
「那家店主是他的親戚呢,不然誰會做這個髒老頭的生意,讓他帶著垃圾前去?他的親戚是個好人,你放心吧,我說了要幫你,就會令他拿到這筆錢,重新開啟新的人生。」
這感情好啊,聽後我也放下心來,感激地望著紅衣女:「這次多虧了你啊,你做了這樣的大好事,這個熱心證心應該給你的。」
我立刻蹲下身子,想從抽屜裡面翻出那個本子來,可是紅衣女卻大手一揮,冷笑了起來:「是你傻,還是你當我是傻子,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我當然不會忘記啊,因為我和紅衣女約定好了當友人,我笑嘻嘻地對著她:「老人家是我們跨出的第一步,對,以後我們都做好事,做好人。」
紅衣女此時笑得並不對勁,她的目光深深地望向我,冷哼一聲。她這樣子,像極了原先的紅衣女。
我的心中只覺得不妥,不等我說話,紅衣女對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侯三,我們之前約定好了,我替你做一件事情,為付你付出代價!」
這話就像是個魔咒,令我腳底一冷,隨後隨身也變得冰冷起來。我們又回到了最初。
當時老人家在我們面前經過的時候,難怪紅衣女發表如此多的感觸,當時的她就在算計著我,就在想著該如何令我開口請求她。
我氣得臉都扭曲了,撲哧撲哧地喘著氣,我不滿地衝著她叫道:「你這樣根本就是在作弊,我……」
可是後面的話我卻說不上來,因為我的愚蠢,而上了紅衣女的當。
「侯三,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呀,還是認命吧。當然了,你可以拒絕,只不過,我看你的雙親就不會像那個拾荒的老人那樣幸運,能夠體面地養老。」
她若是報復在我的身上,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可是她卻歹毒地用我的父母來要挾我,想到這兒,我只能怒罵她的狡猾。
「你真是無恥,我的父母一把年紀了,哪經得起你這樣的折騰?」
「這可是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侯三,你到底做不做?」她重又換上兇狠的面孔,我的心中一怯,這時候懊喪地垂下頭。
此時,我只得認慫:「你說想要我做什麼?」我鐵了心,若是還像之前那樣,我就去找老道士,雖然他的辦法不靈,可是我想與他同歸於盡。
「我的要求也不高,那個臭道士的符咒打在我的身上,讓我很不自在,你想辦法,只要令這個符咒消失就行了。」
我聽後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其它要我命的麻煩的事情。我想了想,這才問他符咒在哪個地方,為何我看不見。
「那是因為我作法將它隱藏起來,若是被人瞧見,他們就會發現有個傻子天天對著一張符咒說話,心臟病都會被你嚇出來。
說得倒也是。紅衣女將符咒亮了出來,我一伸手,正準備將它扯下,可是居然撲了一個空,符咒居然是透明的,我根本觸摸不到。
紅衣女鄙夷地望了我一眼:「你一個凡夫俗子哪能解這些道法的東西,這個是要念咒語的。
咒語?我一下子蒙了,我可是一句都不會,雖然經常能聽見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詞,但是一個字聽不清不說,聽清了也記不住,我顯得無能無力。
老道士的東西我沒有能力,無奈地對紅衣女攤了攤手:「這個並不是我不幫你啊,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原以為這樣做,紅衣女就會放過我,可是我發現,我錯了,她並沒有。反而自在地笑了笑,她上前拍著我的肩膀:「侯三,還有個簡單的辦法呢?」
私心上,我並不想將她放了,所以聽聞還有辦法,我只是喪氣地應了聲,隨後問她到底什麼辦法?
「世界萬物一環扣著一環,既然是符咒,肯定還有能夠接觸的符咒啊。只要將它從老道士的身邊取來,那麼我身上的這道就會自己解除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想想也有道理,可是老道士怎麼會答應呢?我沮喪地說道:「老道士平時將他的符咒看得比他的親生兒子還重要,怎麼會隨便給我,再說了,還是用在你的身上。」
面色一沉,紅衣女怒瞪了我一眼,我擔心她會有對我父母不利的心思,於是也就沒有再堅持下去。
我低頭走了出去,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點鐘。老道士睡得很早,這個時間點,他已經睡熟了。
輕手輕腳地推開了他的房間,突然他的鼾聲戛然而止,難道我剛一進屋了就被他發現了不成?
我呆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床上的人翻了一下身,我以為老道士會衝過來將我罵個狗血淋頭,可是聽到的聲音並不是罵聲,而是打鼾聲。
「嚇死我了!」我撫著心口,見到鼾聲漸而變得平穩,於是立刻悄悄地靠向他床頭上的包。
他的包很大,能放不少的東西,他每天都提在手中,許多東西都從不離手。就連睡覺,也是放在他伸手能夠夠著的地方。
老道士說他們這行,有時候,時間就是生命,畢竟鬼無聲無息,來去迅速,若是晚上一步,那麼立刻就會丟了性命。
對此,我也深以為然,可是如今,我卻暗罵他的小心。面對著他的人,我總覺得好似他的眼睛正睜開,冷冷地盯著我。
拉鏈並不好用,拉到一半的時候,還被卡住,我急出一身的汗,這個老道士的東西,看著也和他一樣,都是破破料料的。
怎麼就不會用質量好一點的呢?
定了定心神,我慢慢地將拉鏈一點一點打開,可是到了中間,再也的不下去,我只得放棄,就著馬路上的燈光,我在他的包中摸了起來。
突然我的身上一重,好似被東西壓住了。軟軟的,重重的,壓在我的身上很不自在,我扭了扭身子,沒能把它甩下來。
難道是蛇嗎?這兒不遠處是有山的,一定是蛇吧。我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子,居然是老道士的手。
不知道何時,他突然伸了過來,搭在我的身上。我撫著心口,還好,不是蛇。悄悄地上前移了一步,讓他的手自然地滑落下來,垂在床外。
手中往包裡面一抓,幾乎全是符咒,我需要找到一張長長的,寬寬的符咒。那才是紅衣女需要的。
好在特徵明顯,很快我就翻到了,還不止一張呢。為防止意外,我拿了兩張,喜滋滋地關上了拉鏈,悄悄地轉身。
同樣的一隻手又落下來,這次我已經有了經驗,已經不再害怕了,所以我依舊冷冷地擺脫它,可是才轉身,我嚇了一跳,老道士居然坐了起來。
我立刻將手中的符咒藏起來。啪的一聲,老道士將燈打開,然後伸出手來,我搖搖頭,更是按緊了口袋。
「你為何半夜來偷我的東西?」
偷東西這三個字簡直太難聽了,我立刻否認:「不,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暫時借用一下,很快會還的。」
我說的並無任何的底氣,老道士卻不由分說,上前就從我的口袋裡面將他的符咒奪了回來,見到它們之後,有些疑惑地望著我。
再望著他,我知道不能再說謊了,只能對他實話實話。我原以為他會罵我,可是老道士只是手緊握著符咒,一時間並沒有言語。
老道士是個開明的人,並不似一般的人那樣的狹隘,見到他沉默的時候,我趁機向他懇求:
「都怪我不好,一時被同情蒙蔽了雙眼,才被紅衣女利用。可是若是我不照做的話,我的父母會受到牽連的。」
老道士長長的嘆了口氣,對我如此境況,他也顯得無奈,起身和我回到了房間,紅衣女依舊在等候。
見到老道士的時候,她顯得詫異,可是很快又變得如常,似乎吃定了我,更加認定才能道士會幫我。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我心中暗罵了她一句。老道士並未說其它,甚至他並沒有用符咒,而是嘴唇翕動,口中輕輕地念了起來。
我發現紅衣女身上的那道符咒越來越淡,直至最後完全看不見。
真是太神奇了,連我也看呆了,早知道這樣輕鬆,一開始就應該向他請求,就不必嚇出一身一身的汗來。
如今就連我自己好似也聞到了一股臭味。紅衣女雖然身上的符咒消失了,可是她依舊有些不信,冷冷地對著老道士說道:
「你真的全部替我解除了?」她抬起下巴指了指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交易,你若是有所保留,我對他可是不會客氣的。」
我也變得緊張,直到聽到老道士的話語:「對,以後你就是自由的。」和她一樣,我也同樣的鬆了一口氣,這個倒霉的交易終於完成了。我的心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