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足球場上的光斑

  周日上午出門的時候陽光明媚,最近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些炎熱了。他們還是約在了圖書館見面,這次閻駿早早的就到了。不用參加集中訓練也好,可以經常約應麗見面了。

  他們一起在外面吃了午飯,然後就分開了。應麗她們家晚上要去三岔湖,那裡有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

  應麗才剛離開,閻駿就感覺到孤單了。以前他也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一轉身就已經開始想念,也許是因為突然不知道要去哪兒了。以前可以去找夥伴們,他們現在應該正在訓練吧。他現在也好想打籃球啊,熱愛哪有那麼容易就被放下。

  「去不去游泳?」

  正在發呆的閻駿抬頭看見了李奧。李奧不是也入選了大名單嗎,閻駿有些疑惑的說:「今天不用去訓練嗎?」

  「我已經退出籃球社了。」李奧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閻駿非常好奇他為什麼退出,這可是籃球社每個人努力爭取的機會。不過這就是李奧,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正常的。

  「去哪兒?」

  「去學校,只有學校是免費的。」

  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麼說話,說起來他們並不算很熟。如果不是他們都不用參加訓練,也不會有機會一起去游泳。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有一天會成為最好的夥伴。

  周日的學校沒什麼人,只有蟬在努力的鳴叫。游泳館就在籃球館的附近,路過的時候閻駿心裡有一些心酸。參加全國比賽曾經是他的夢想,現在裡面的訓練已經和他無關。

  學校的兩個男神出現在游泳館,不過還好只有幾個男生在游泳。這樣的天氣沒有什麼比游泳更舒服了,游完幾個來回心情似乎也變好了。閻駿問李奧:「你為什麼要退出籃球社。」

  李奧說:「游泳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在籃球場一身臭汗。加入游泳社好像也不錯,我們學校有游泳社嗎?」

  閻駿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在這之前他就只關心籃球了。兩個年輕的女老師來游泳,看見他們居然害羞了起來,更像是女學生看見了帥氣的男老師。不過也是,有什麼是非做不可的呢,不打籃球還可以做點別的,也許放下籃球才能看見籃球以外的東西。

  閻駿知道李奧退出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和他還有關係。就在閻駿要被開除這件事情,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李奧把阿泰叫到了樓頂,直接了當的問他是不是他做的。因為這件事情以李奧的智商,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阿泰笑嘻嘻的說:「你怎麼關心起那個窮逼了,你們什麼時候成為朋友了。」

  李奧淡淡的說:「如果是你,我希望你去找副校長說清楚。開除是可以影響一生的大事,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不會去的。」

  「這麼說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

  「第一次是我找人去的,後面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

  「他們是怎麼知道應麗的?」

  阿泰看了看李奧皺了皺眉頭,就好像在說你是不相信我嗎。可能阿泰自己也沒有想到,閻駿會因為這件事情被開除,他就是想找人去收拾他一下,誰知道這些人還會再去找他麻煩。

  李奧給了阿泰一天的時間,不過阿泰並沒有去找副校長。第二天晨會之前李奧去找了副校長,副校長一看是李奧變得非常的熱情。李奧淡淡的說:「不知道學校會怎麼處理閻駿。我們都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同學。」

  副校長看了看他說:「閻駿多次打架,按照校規應該開除處理。」

  李奧說:「校規並沒有規定一定要開除。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學生犯錯應該以懲戒為主吧。而且關於閻駿打架的事情,以我的了解閻駿確實是受害者。如果學校對事實了解有困難,我可以讓我爸爸和教育局溝通,讓他們派人來了解這件事情,也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什麼情況呢。」

  副校長驚訝李奧的老練,這並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學生。有些話他並沒有說得很透,但是他又似乎什麼都知道。副校長沉默了幾秒後說:「你確定在這件事情中閻駿是受害者。」

  「是的,我確定。」

  「那好,我相信你。」

  「謝謝副校長,那我回去了。」

  「去吧,代我給你爸爸問好。」

  閻駿受到了留校查看的處分,也被排除在大名單之外了。李奧毫無爭議的入選了大名單,但是他不想和他們玩了。這就是李奧退出籃球社的原因。這些事情閻駿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

  就在他們準備再次下水的時候李東來了。閻駿說:「不好好訓練,來這裡幹嘛。」

  李東說:「我退出了。」

  他們兩個都奇怪的看著他。李東看著李奧說:「你不也退出了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下好了,三個主力在這裡游泳,大本因傷也不能比賽,這次比賽不被打得很慘才怪。 李奧看著泳池的遠處,這都已經2039年了什麼也沒有改變。

  李東說:「你們兩個怎麼到這裡來了。」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李奧說:「我們在討論要不要再進個什麼社,足球社怎麼樣?」

  「好啊。」李東說著就跳進了水裡。

  過了一會兒他們真的去了足球社,足球社一個人也沒有。他們抱著足球出來,一腳把球踢進了球場。天空中吹起了微風,比起剛才涼快了一些,雲層被吹到了球場的上空,陽光穿過雲層在球場上形成光斑。也許加入足球社就只是說說而已,不過眼前的球場似乎是比籃球場更讓人感覺心情舒暢。他們走到球場上感受著這份美好。好像是要下雨又沒有下雨前的悶熱。這一刻他們還真想加入足球社了,也許在足球場上更能發揮他們的運動天賦呢。

  他們在球場上坐了很久,甚至聊到了人生理想。就在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卻找不到那個足球了。球場上的視野一覽無遺,也沒見有其他人來過,怎麼會就不見了呢,就在他們還在疑惑的時候,一回頭李奧也不見了。閻駿和李東面面相覷,剛才他還在說球場上的光斑很有感覺。

  他們同時看向了那些光斑,心裡都在說不會吧,那不是電影裡面的情節嗎,他們都在說服自己這不可能。他們還是慢慢的走向了那些光斑,他們都屏氣凝神沒有說話,好像一說話就會打破某種平衡,一說話就會從某種虛幻中醒過來。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已經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李奧就在他們前面,他們首先感覺到了清新自然,這裡的空氣非常的宜人,樹木就像被雨水沖洗過一樣。當他們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整個人都已經懵了。

  空中就像是漂浮的島嶼,還都是雜亂無章的漂浮,有的有植被面向任何方向,有的沒有就像巨大的石塊。一群巨大的透明的蜻蜓,也許是蜻蜓吧,反正看著挺像,就像飛機編隊一樣飛過。他們就好像身處在一個有限的空間,不像在地球抬頭就是無限的宇宙,這個空間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的感覺,雖然周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閻駿小聲的說:「我靠,這是穿越了嗎?」

  李奧回頭看了看他們:「反正不是時間穿越,沒有哪個時代是這樣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騎著什麼東西過來了。也許是因為震驚他們往後退了幾步,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又回到了足球場。

  「騎的那是鳥嗎?」

  「你應該問騎在上面的那是人嗎?」

  足球場上的光斑已經消失不見,任他們在原地打轉也回不去了。他們努力讓自己平復心情,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李奧說:「你們有沒有…要保密?」

  他們都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他們好像接收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告訴他們要保密,這個聲音就好像是直接植入腦子裡的,因為耳朵什麼也沒有聽到。他們已經努力讓自己冷靜,可還是又興奮了起來。閻駿明顯已經懵圈了,嘴裡不停的我靠我靠。就連李奧都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看著他們又是喘氣又是笑的。他們剛才是經歷了什麼。

  晚上他們在網上搜索,還拉了一個群隨時互通,想要搞清楚他們看到的是什麼,可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們當然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這種事情如果已經被人類認知,以網絡的傳播速度,所有人應該都知道了。也許知道的人都嚴格的保密,現在他們也要自覺的保密。雖然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這天之後李奧和他們成了朋友,關於那個空間他們還是一無所知。又回到了每天學習準備考試的生活,就好像那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如果沒有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忘了這次奇幻的經歷。我們的記憶並沒有那麼可靠,有時候我們會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有時候就算擺在眼前的事情,我們也分不清楚真的假的。如果沒有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也許有一天他們都老了在一起喝酒,有人說起這次奇幻的經歷,有人會說我怎麼不記得了呢。

  這天晚上他們約好了一起吃飯,應麗幫助閻駿補習功課後也跟著去了。這是李奧第一次見到應麗,也許在學校見過只是沒有注意。這也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第一次聚會。李奧的臉上掛著微笑,只是他好像很少說話。應麗有些好奇的看著他,他也有些好奇的看過來,應麗沖他傻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有人喜歡他。

  籃球隊的人也來了這間餐廳。阿泰看了看他們沒有理他們,李奧原本是他最認可的朋友,這對於不可一世的阿泰來說是不容易的,可是因為那件事情之後他們就再沒聯繫。阿澤過來打了招呼,說他們留下他一個人都跑了。閻駿問他籃球隊的訓練怎麼樣,他說教練是個很厲害的教練。看起來他在籃球隊過得還是不錯的,沒有李奧的籃球隊他也能打上主力。

  阿澤回去的時候,閻駿說:「加油,打進決賽我們去給你加油。」

  餐桌上突然有一些沉默。還有一周比賽就要開始了,一直以來他們都表現得好像不太關心,可是心裡還是很想參加比賽的,對於籃球的熱愛早已滲入到他們的血液里。人生中最無奈的事情,就是不能去做最熱愛的事情,不能去追最喜歡的那個人,而我們只能默默的去承受。

  應麗知道他們對於籃球的熱愛,看到他們都不說話她故意轉移話題:「這裡的烤肉好好吃啊。」

  閻駿看著她說:「你沒來過這裡嗎?」

  應麗傻笑著點了點頭,嘴裡的烤肉有些燙嘴。像這樣的店她真的很少來,和家裡人去的都是一些高級的餐廳,和女生們去的都是一些環境更好的地方,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氛圍。主要是和朋友們在一起,和閻駿在一起就很高興。

  李奧說:「那件事情你有和她說嗎?」

  閻駿說:「沒有,要說嗎?」

  應麗好奇的看著他們,閻駿好像突然來了精神,他們也都有些神神秘秘的樣子。他們越是不說,她就越是好奇:「什麼事情啊,快說你們有什麼秘密?」

  雖然那件事情並不複雜,閻駿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了。因為那件事情太過奇幻,奇幻到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自己都在懷疑看到的是否真實,別人聽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這也是為什麼沒有告訴她的原因,不過他應該知道應麗會相信他的。

  事情從足球場上的光斑說起,他們短短几分鐘的經歷,聽得應麗張大了嘴巴,驚奇的看著他們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最後怯怯的說:「你們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從他們的眼睛裡確認了是認真的,她也開始興奮了起來,她想要知道更多細節,又不知道要問些什麼。她只是興奮的笑著,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她好羨慕他們有這次奇幻的經歷,她也開始憧憬那個未知的世界了。

  他們這邊在興奮的聊著,也引來了籃球隊的目光。這也引來了一些人的不悅,似乎入選籃球隊並沒有讓他們獲得什麼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