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倏地抓住他的領帶:「以前你就說過,要把我養在家裡,給我錢花,給人我使喚,我只需要開開心心去上學,晚上在家等老公回家就好。」
沈靳舟哼笑:「你這個沒良心的,看來也不是全都忘了我對你的好。」
他稍微用了點力捏她的臉蛋,冷白的皮膚瞬間就紅了一片。
許盈本來沉浸在他對她好的回憶,瞬間又炸毛,推開他的手臂起身,伸手一把去揪他的衣領。
「你這個暴力狂!」總是時不時就欺負她。
沈靳舟忽而湊近她的唇,兩人若即若離的呼吸一下融合在一起。
許盈感覺到他的氣息很沉、很熱,她的腰窩瞬間一麻:「幹嘛啦!」
他啞聲說:「忘了就忘了,我們重新來過,從追求者開始,我願意等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許盈眼睛一閉,決定不去看那雙看頑石都深情的桃花眼。
太會騙人了!
「妹妹喜歡閉著眼睛被我親?」
許盈放鬆了他的衣領,想逃離反被扣上溫暖的大手撫上後腦,手指穿進長發。
許盈眼睛一睜,話還沒說出口,唇就被他咬住。
他今晚很喜歡親她,但很克制,斯文人的作派,端著優雅留著慈悲的假面具,又野又欲。
「叩叩」——
房間門被敲響,門外響起禮貌的聲音:「沈先生,許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四公子有請。」
沈靳舟出聲回應:「等一下就來。」
許盈知道是要去審訊室指認暗殺四公子的人。
也就是說,四公子讓他們決定哪個人的生死。
秦禮也是這兩天才告訴她,霍爾上面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應該就是阿洛菲家族裡的人。
許盈認為這些與她無關,也沒什麼興趣去了解,更不想去接觸。
秦禮卻有心要她去通過莉婭揪出背後那兩個大佬。
許盈當然不願意,但是秦禮拿出了一份HJ集團的股份轉讓協議。
事成之後,她將獲得百分之五……她記得,秦禮的一個很親近的堂弟占股才百分之二。
沒辦法,他給的實在是太多。
「靳舟哥,一定要幫莉婭嗎?」
許盈又問:「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呀?」
沈靳舟神色意味不明,「可能是沈湛的。」
「哈?」
堂哥的。
許盈表示大吃一驚!
……
審訊室離主墅有段距離,需要坐十分鐘的車程。
這件事完全沒有影響到莊園裡的賓客,車子逐漸遠離熱鬧區,道路越來越黑,路經一個死寂一般的湖,飄起的冷氣像無數個魂魄。
平時看的殺人狂電影很及時地冒上大腦,剛好沈靳舟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像觸電般往回縮,渾身一抖。
「怎麼了?」他笑她。
許盈哼了一聲:「好端端的嚇我幹嘛?」
沈靳舟幽幽怨怨:「我只是想牽手也不給?」
「就不給!」許盈拍掉他的手,施施然:「我還沒答應做你女朋友,當然是沒資格牽手啦。」
沈靳舟氣笑:「妹妹好天真,還把我這些話當真了。」
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她早就是他的了,以後也只能是他的。
車子停下,許盈氣呼呼走下車。
平時她的長髮是大波浪,性感慵懶。今天有所不同,黑長直顯得幹練,只不過一生氣就打回原形。
生起氣來還特別惹人疼愛。
沈靳舟對這樣的她毫無抵抗力。
管家傭人走在前面帶路,沈靳舟伸手把她攬回身邊,「妹妹好愛生氣。」
許盈沒什麼笑意:「沈總不也是,對別人情緒穩定,對我就陰晴不定。」
沈靳舟攬她走過拐角,走下地下室,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低聲:「情緒穩定,陰晴不定,都不是我身上的標籤,妹妹對我誤解很大。」
許盈失語。
冰冷雪白的牆面顯現在眼前,加上亮白的燈光,極致的白,晃得眼睛有些發暈,仿若踏入虛無的世界。
阿洛菲家族製造了個這樣的刑房,剛走進去,冷意襲來,這裡至少要比外面冷上十度。
也就是零度。
許盈主動向身邊的男人靠近索取溫暖。
沈靳舟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怕冷的話就穿好。」
許盈感覺身體一暖,掃了眼他上半身僅剩的襯衣,「你這樣會被凍感冒的……」
話未落,越來越近的鞭子聲,清脆而狠絕,不用看就能想像得出那是怎樣的皮開肉綻。
許盈腳步一頓,眉心隱忍地皺起來。
沈靳舟的大手依舊溫暖,將她微涼的手緊握在手心,一起停下步伐:「不想去的話,跟著陶平上去等我。」
許盈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陶助理,又轉回目光看著沈靳舟。
要是他不想讓她來審訊室,就會在一開始阻止她。
特意讓她跟來,就是要她看到這些,想勸退她不要再為秦禮做事,回到申城、回到他的身邊。
半晌,許盈無所謂笑笑:「來都來了,見識一下又如何?」
沈靳舟眼裡還是帶著笑:「好。」
他們繼續往前走,不間斷的嚯嚯帶風聲響逐漸清晰,視線也就愈加明亮,周遭事物白的刺眼。
雪白的牆上扣著五個女人,許盈的眼睛不太適應這裡的光線,微微眯起了眼,掃過去,驚訝地發現。
這五個女人從長相身材皮膚黑白來看,極其相像,像五姐妹。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在中間莉婭,那雙墨綠色的瞳眸也看了過來。
饒是被打得皮開肉綻,但許盈走過那條長廊到現在,從未聽到她們放聲喊過一句。
桌上、地上到處都是看起來就很殘忍的刑具,空氣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越來越濃,意圖想要掩蓋她們的血腥味,讓她犯噁心。
見他們來了,用刑的人停了下來。
瘋瘋癲癲的四公子走路帶風來到他們面前,「沈先生,許小姐,來得正好。」
不等沈靳舟說話,許盈幽幽開口:「這五個女人就是嫌疑人呀?」
lotte冷嗤:「精心養的狗,結果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許盈走前兩步,不太適應的視線逐一細細地掃過這五位女人,才發現近看一點都不像。
「霍爾的人也是你們的人?」她轉過身。
lotte咂咂嘴,直言道:「你家秦先生沒告訴你嗎,我們是一家,霍爾在明,我們在暗。」
許盈來了興趣:「那誰是老大呀?」
lotte爽朗地笑了下:「一家人還分什麼大小,向來只分錢。」
緊接他拿起桌面上的一根超長的鐵剪刀,話鋒一轉:「來吧,你們挑一個,反正我也認不出,全殺了我也捨不得,霍爾那邊也沒法交代。」
許盈看到那把鐵剪刀,眉心抽了抽,捂著鼻子道:「萬一錯殺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