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不知道這是哪個國度的禮儀,單看霍爾的長相,像是印度人,又像是德國人。
「不必客氣。」
秦禮彎腰扶他起來,緊接霍爾來到許盈面前,紳士地遞上一圈茉莉花簇:「許總,多日不見,你又漂亮了。」
許盈接過,微微莞爾:「謝謝霍爾先生。」
霍爾伸手,手下紛紛讓道。
「賭場已為你們準備好,這邊請。」
許盈沒想過,會在這裡碰上沈靳舟。
一路簇擁下,進入船艙賭場。
在對上那雙寡冷的桃花眸時,霍爾哈哈大笑的聲音響徹在耳際。
「Jemes,真不巧,今早這裡也有位貴客。」
「上我這討人來了,我的規矩,眾所周知,不分貴賤,想要人就得一個一個零件地賭回去。」
許盈視線掃向坐在賭桌前的男人,嘴角輕哂了一下。
難怪今天早上,他不回答她今晚什麼時候回來,原來是英雄救美去了。
她終究不會是他的唯一。
她眼眶一澀,不禁想到昨晚。
沈靳舟與她耳鬢廝磨,貼在耳廓邊極盡性感的嗓音。
「妹妹要不要給我生個妹妹?」
「我想見見過去的你,我好想她。」
許盈就半開玩笑道:「好啊,不過,她可不一定會跟我以前長得像,說不定還是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我不就成了送貨的了?」
沈靳舟低頭輕吻她的肚子,「妹妹可不可以長得像媽媽。」
許盈笑他幼稚。
現在。
許盈笑自己幼稚。
沈靳舟在看到搭在許盈肩膀上的手時,眸色如墜入深淵危險。
秦禮盡收眼底,心情愈發愉悅,瞥向霍爾:「你的這位貴客,剛好也是我的貴客,要不這樣吧,盡地主之誼,我來替你陪他玩玩。」
沒等霍爾回答,就十分不客氣地摟著許盈在莊家位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未婚妻,想玩什麼?」
霍爾倒也爽朗:「既然James如此捧場,那就交給你了,可不能給我放水噢。」
秦禮只是笑:「今天我想玩點不一樣的,談錢太俗,要不我們公平點。」
一個眼神過去,霍爾明白,讓人將孟出析「請」了出來。
孟出析一改以往的裝扮,臉上極其誇張的妝容。
但濃妝艷抹也掩蓋不住她眼底的青黑。
尤其是脖子上的勒痕、膝蓋上的淤青……觸目驚心。
在看到賭桌上的人之後,幾近崩潰的情緒呼之欲出,「靳哥……」
「喊什麼喊!」
霍爾心腹一個巴掌甩了過去,纖細的身子瞬間倒地。
「霍爾先生!」
一道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
這是在許盈進來之後,聽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按照你們的規則陪你玩,也請你們的人對我的人客氣點。」
霍爾顯然也不想得罪這位財主,忙討好道:「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這位孟小姐,自從來到我身邊,我可是沒一天虧待過她。」
話音剛落,有些小弟跟著起鬨,「我們也沒虧待她,她吃得很好。」
「你們這群畜生!」孟初析驟然情緒崩潰,捂著耳朵,嘴裡重複著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我們難道說錯了嗎……」
「就是,這婊子身段真帶勁,說起來我又來反應了。」
「還真別說,我也有了,老大,我們能不能先拖她下去……」
「……」
齷蹉的言語往往更能擊潰人的最後一道防線。
許盈想起讀書時,也不是沒被造過謠,而始作俑者正是許旻言、孟初析這兩兄妹。
秦禮勾了勾唇,低聲意味深長道:「她是一個好苗子,只是待的時間還不夠久。」
「什麼好苗子。」許盈半笑不笑:「秦禮,這回你真是殺人誅心了。」
「你不喜歡嗎?」秦禮淡淡一笑。
許盈壓根沒什麼心情,想的都是沈靳舟會在什麼時候過去將倒地的孟初析扶起。
她不想看到這一幕。
但是清楚這一幕一定會發生。
出於同情、出於她是沈南希的母親。
養大的會比親的要好,她在秦禮身上切身體會到這個道理。
而沈靳舟一定會不顧一切救她。
「夠了!」
沈靳舟起身脫下外套,披在孟初析身上,扶著她坐好,轉頭看向賭桌,冷聲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