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然一聽到他問,手裡的紙團已經扔到了喬元嘉的臉上,車也停到了街門口,他下車轉身就往裡走。
「聊得也差不多了,就不要說這些無聊又沒用的話,先走了。」
無聊沒用嗎?
喬元嘉有點鬱悶,那你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真是越來越重色輕友啊……
許清瑤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起了個大清早。
不用一起床就看見趙蘭芝和許愛寶的日子確實非常舒坦,她簡單收拾好自己,就直接奔赴劇組。
這會兒言言睡得還很香,再加上施星洲今天沒什麼事兒,等言言醒了他會幫忙看顧,徹底解決了許清瑤的後顧之憂。
早上她也看到了群里的通知,劇組裡有劇本圍讀會,八點半就開始。
好在她起得不晚,過去能趕上。
許清瑤一路都在擔心思考自己的狀態是不是能跟得上劇組的進度,她不斷地在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合格的演員,心態是很重要的。
剩下的就是專業的知識儲備了。
許清瑤以為自己過去得夠晚了,她到的時候圍讀會都還沒見影子,結果是因為導演周洲還沒有到。
現場的各位都在自己忙自己的。
唯有一個非常顯眼的身影,在不斷地張望著門外。
許清瑤經過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早啊林導,你來得比我們都早。」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的袋子,不斷地朝門口張望,顯然他沒有等到要等的人,目光里透著一絲煩躁。
正巧看到許清瑤過來了,他揮手招呼:「你也來挺早啊,一塊兒吃個早餐?」
說著,他晃了晃手裡提著的保溫袋。
許清瑤本來想說吃過了,可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兩人一對視都笑了兩聲。
「好了,想拒絕的話就咽肚子裡吧,我買了不少,你不一塊兒分擔點可能就浪費了。」
許清瑤沒有再拒絕,而是和林明煦一起找了個空的小桌椅落座。
林明煦拆開袋子把東西都給擺了出來,他買得確實還不少,桌上都差不多擺滿了,保溫袋裡還留了一點東西繼續合上保溫。
「吃得清淡,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挺合適的!」
許清瑤本身也不是那麼挑剔,再者在劇組能吃到林明煦親自買過來的早餐,這是什麼頂級待遇?
「行,你吃得慣就行。」林明煦緊繃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笑意,現在坐的位置也很靠外,能夠一眼看到出入口的情況。
在等誰,許清瑤心裡大概也有一點明了。
拆開一雙筷子,許清瑤看了一眼正在優雅進食的林明煦,忽然心裡生出一個念頭。
「林導,林家……最近有沒有什麼情況啊?」
林明煦明顯被問得一愣:「嗯?情況,沒什麼情況吧,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許清瑤塞了一口小籠包,默默地搖了搖頭,她又有點打退堂鼓。
不是所有的事林明煦都了解的吧?
她只能這麼想。
況且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明煦的這個問題。
直接說出口又有點太過唐突了,她也還沒有做好打算。
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林明煦卻抬頭默默地打量了她一會兒:「我發現,你和林言川這小子還長得挺像的,恰好呢,我也在暗地裡調查了一點東西……」
雖然不合時宜,許清瑤還是急切問他:「您調查到什麼了?」
林明煦手裡的筷子停下來了,他和許清瑤對視了一眼,隨後拿起了豆漿喝了一大口才道:「要說調查到什麼,也不過是林家的一些陳年舊事。」
「當年林家還有個千恩萬寵嬌慣著長大的小小姐林知夏,可後來說是,因為未婚早孕的事,林家老爺子勃然大怒,一番爭執之後離家出走。」
「之後的事……就難以取證了。」
因為聽得入迷,許清瑤並沒有注意到,林明煦說的是『難以取證』而非是『難以調查』,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有點小小的失落。
美味可口的食物就擺在自己的跟前,此時卻又顯得難以下咽。
她拿著筷子沉默了好一陣,又追問了一句:「那後來呢,這位林家小小姐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嗎?」
林明煦像是被她的問題給難住了,摸了摸鼻尖淺笑了兩聲:「其實後來我也不大了解,那時候可能我年紀也不大吧。」
是,這個問題追著林明煦問確實是有點為難他了。
許清瑤禮貌地點點頭:「多謝林導,你已經跟我說了很多了。」
兩人又恢復到各自用餐的階段,誰也沒有多說話。
只是許清瑤的情緒早已經激起了千層浪,她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眼神卻停留在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身上,還有過來領早餐的龍套演員。
頗有一種周圍人來人往,而她卻有點孤獨的感覺。
照理說,她問林明煦這些事情應該是來得最快的,可很多話並沒有那麼好問出口。
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林明煦卻忽然兩手抱著自己的左膝蓋晃了晃,點開了話題:「你就不想知道更多?」
許清瑤有點怔愣,手上的紙巾擦過嘴唇,急忙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還可以知道更多嗎?」
若是顧沛然,她想問肯定會一直追著問下去,可眼前的人是林明煦,是一起共事的關係,凡事都是需要注意分寸的。
這下子許清瑤才能明顯的感覺出,在顧沛然的身邊有多麼的自在。
「嗯……怎麼說呢。」林明煦思考了一下,組織了一會兒自己的語言:「我覺得你的母親很可能就是林知夏,如果不是這樣,林家人不會這麼沒來由的到劇組來接觸你。」
「這種行為他們明知道過界,但還是忍不住來看看,無非就是想知道林知夏遺留下來的骨肉究竟長什麼樣。」
「不過這些也都是我的推測,或許他們也並不確定你就是林知夏的女兒,正在求證。」
林明煦的一番話,說得許清瑤心裡有點哽咽,雖說她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別人說出口,還是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