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其實不太能分清言言是真哭假哭,她只知道言言一哭,她這心裡也跟著難受。
隨後施星洲只能伸手去接言言:「清瑤,我來吧,有可能是這幾天一直照顧他,所以他對我可能有一種安全感。」
「對你有一種安全感?」許清瑤有點想笑,這是什麼奇怪的形容。
不過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是鬆手讓施星洲抱。
言言到了他的懷裡之後果然就不哭了,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施星洲看,兩隻小手抓住他的衣服不撒手,又開始咯咯咯地傻笑。
許清瑤心裡有一點泛酸,坐到了小桌子的跟前還不忘調侃:「言言現在是有星洲叔叔了,就不要媽咪了!」
「叭叭!」
小奶糰子像是在抗議一般,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還拉著施星洲的衣角示意,似乎是在對許清瑤說,這是爸爸,不是叔叔!
這回,搞得施星洲也有點尷尬,一時間都不敢抬頭去看許清瑤。
本身言言也不是自己的孩子,老管自己叫爸爸確實不是一回事,許清瑤心裡多少是有芥蒂的。
叫爸爸就等同於是把他和許清瑤綁在一起,至少外人看起來會是有點關係的。
許清瑤拉下言言的小肉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靠過來對著他逐字逐句糾正道:「是叔叔,叔——叔,知道嗎?言言你叫一聲。」
言言歪著小腦袋,又看了一眼施星洲。
他好像在苦惱,沒兩秒鐘又再次脆生生地喊道:「叭叭!」
「是叔叔,叔——叔,星洲叔叔——」
許清瑤再次耐心地給言言重複道,企圖糾正他目前的稱呼。
但言言完全不聽她的糾正,還是堅持要叫施星洲:「叭叭!」
許清瑤深吸了一口氣,有點氣惱,但是看著言言這么半大點的孩子又有點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錯愕感,非常無奈。
施星洲連忙給這母子打圓場:「清瑤,這或許是我和言言投緣,要不……言言認我個乾爹如何?」
認乾爹這種事,許清瑤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更沒有往施星洲的身上去想。
可言言很倔,也不知道是隨了誰,非要抓著施星洲的衣服不放手,那小表情非常生動,好像他心底里已經認定施星洲這個乾爹了。
「言言這麼大點的孩子,恐怕還不知道乾爹是什麼,星洲,我知道你的本意很好,但我還沒這個打算。」
這又算是鬧哪出呢,許清瑤開始有點焦頭爛額了。
言言在施星洲懷裡,她乾脆先吃了兩口飯,喝了一口湯。
整個人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了。
「清瑤,言言還這么小,難得他這麼喜歡我,再加上考慮到你們身邊沒人照料怎麼方便?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施星洲語氣溫和,也沒有半點要給許清瑤施壓的意思,完全看她的想法。
言言穩穩噹噹撲在他懷裡的時候,還騰出了手給許清瑤盛湯,放在旁邊的小碗裡。
拋開別的不談,施星洲要是成為一名爸爸,確實是個好爸爸。
又會陪伴,又能教孩子一些知識,還能讓孩子對他全身心的依賴。
許清瑤低頭吃了會兒飯,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消息。
她落地的時候給顧沛然發了個消息報平安,之後就沒有看過手機了,直到現在坐下來吃飯才有空。
顧沛然給她發了好些消息,但也沒有打電話過來催,每一條看著都讓許清瑤覺著暖心窩。
她帶著笑意開始一條一條給顧沛然回復。
【我已經到深城了,現在在吃飯,你也早點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圖片][圖片]】
看著許清瑤對著桌面上的食物拍了好幾張照片,施星洲禁不住多想,或許是她喜歡吃這些,他很快記了下來,之後給她買吃的也知道可以買點什麼。
可轉念一想,這都是發給誰呢……
他心裡有些吃味,但是又沒有立場,只能跟言言玩到一起。
發過去的消息,顧沛然幾乎是秒回。
也發了一張他面前擺放的食物,東西不多,但樣樣都很精緻,每一道菜都能看出是顧沛然自家的廚子做的,他現在應該在家裡。
【看來大忙人顧總也到家了,正享受他的夜宵,還挺好的,今天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許清瑤剛發出去消息,抬頭就看見了施星洲和言言在研究一個發條木偶。
她咬了一口排骨,思慮再三,還是覺得不太好拒絕施星洲的請求。
孩子有個乾爹無傷大雅,主要還是施星洲對他們確實很好,言言也很喜歡他。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推脫到底是顯得有點矯情了。
「星洲,要不交給言言決定吧,他要是願意認你做乾爹那就行!」
小孩子做了的決定,那她也不好干涉,而且現在言言還這么小,他估計也聽不懂他們倆在說什麼。
不過聽到這個決策的施星洲忽然就舒坦些了,他抱著言言非常認真地盯著他的雙眼:「言言願不願意叔叔給你做乾爹呢?要是願意,就握一握叔叔的左手指頭吧。」
言言聽著施星洲的話,眨巴了兩下眼睛。
就當許清瑤覺得言言可能沒聽懂,也不知道要怎麼做的時候,卻看見他的小腦袋不斷地轉頭看著他的兩隻手。
或許是因為分不清哪邊是左,急得小傢伙一直轉頭,最後兩隻手的手指頭都握住了,用他那兩隻短短的小胖手。
嘴裡還咿咿呀呀的又開始叫喚,生怕施星洲不知道他的意思。
直到聽見施星洲爽朗的笑聲:「清瑤,言言這怕是已經認了我做乾爹了,那我可得好好給我乾兒子挑選個見面禮,認乾爹的禮金我就先轉給你吧!」
許清瑤剛想說不用,嘴裡的東西還沒咽下去,施星洲已經眼疾手快的給她微信轉帳了。
並且還道:「這可是我給乾兒子的見面禮,不許說不收啊!」
一句話把許清瑤所有的話都給堵回去了。
她都有點無奈:「你這乾爹當的,真稱職啊。」
「那必須是。」
剛吃過飯的顧沛然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張口喊別的男人爸爸,他取了門口掛著的外套,拿過車鑰匙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