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顧子默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他想過很多種方式要和喬元嘉接近，去套話甚至是傳達自己的意思。
只是沒想到喬元嘉這人不按套路出牌，非常直截了當的就把問題給拋出來了。
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臉上，猝不及防。
但東西他也收了，顧子默想，他應該是願意和自己談的。
一番的糾結讓他更拿不定主意了，但是這些都是秘密，當然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曉。
也是在剎那間，顧子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兩步過去把包廂里的音樂關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氛圍燈也都關掉，只留下一盞白色的主燈。
「出去，都出去！」
這局是顧子默組的，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當然能叫得動他們。
甚至那些以前看不起他的，都要對他點頭哈腰。
沒一會兒，包廂里清空了，他們帶過來的女人也都跟著走了，現場一片狼藉。
不過顧子默不在乎，他立馬關上了大門，從裡面上了鎖，又重新坐了回來。
只是這一次，顧子默的神色非常嚴肅，還有模有樣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喬總，我知道您不是這樣的人，再者，我既然能給喬總提供這些，喬總必然也是感興趣的。」
「既然我們都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何不與我合作一次呢？」
顧子默越說越來勁，他的臉上都染了一絲瘋狂：「我們要是聯手合力，推翻顧沛然在京城的勢力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有我不行，但有喬總就不一樣了。」
喬元嘉的手指默默地在沙發的扶手上輕點，指腹和柔軟的皮面接觸的時候，喬元嘉就多了一層思考。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三思而後行的，具體是要套出顧子默的話來，好全部收錄進去作為一個證據保存下來。
「你跟我說這些，你難道不知道我和顧沛然的關係？」
這人未免有些太招笑了，他為什麼覺得自己一定會答應他提出的合作？
「當然知道。」顧子默的回答淡然了許多，甚至開始站起身來，在包廂的空地上左右踱步：「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為同情喬總您啊！」
語重心長的一句話，激起了喬元嘉的好奇心。
「喔？怎麼說？」
「我不說別的，您自己想想，顧沛然這個人到底有多激進？」顧子默開始用話語引導喬元嘉的思維：「之前那個價值十四個億的項目，是不是他找了關係又砸了一下錢，才從喬家手裡搶走的呢？」
「我明明記得，當時喬總的項目都要定下來了。」
顧子默提起來的時候，喬元嘉想了想，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不一樣的是，這個項目當時他本身就是幫著顧沛然公競的，多一個人多一點機會罷了，不管多少錢拿下來，最後都是給顧沛然的。
所以也算不上是搶，但顧子默每句話都在特意的引導他，看起來別有居心。
喬元嘉也沒有打草驚蛇，順著顧子默的話說下去：「嗯，這個事兒我記得。」
「我沒說錯吧？」顧子默開始有些沾沾自喜：「還有離得近的，就上個月的事，顧沛然出手搶了喬家的一塊競標地皮，是有這事兒吧？」
地皮？
喬元嘉其實沒什麼印象了，因為他們家地皮其實挺多的，有些派不上用場的也都拿出去掛售了，如果是要買哪裡的地皮，應該是家裡自有打算。
不過這種事都是公平競爭，如若是顧沛然出的價格高，那自然就是他的。
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嗎？
看喬元嘉擰著眉頭，顧子默篤定自己是又說對了，繼續眉開眼笑地道：「還有前幾次，那篇關於喬家的通稿不也是從顧氏集團里出來的嗎？那之後顧沛然就卸任了。」
「喬總，您把他當做是最好的朋友對待，掏心掏肺，但是他又是怎樣對您的？這簡直是不拿您當朋友，有這麼對待自己朋友的嗎？」
要不是說顧子默這人慣會花言巧語的呢，他說的每句話，既不得罪人，又無形之中在挑撥自己和顧沛然的關係。
但凡關係不夠鐵的，估計就已經要開始分崩離析了。
所以……
喬元嘉心裡一個冷笑，冒出了一點不懷好意的主意。
就當顧子默以為沒太大的作用，準備加一記猛料的時候，喬元嘉忽然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
茶几上沒有立穩的東西摔得七倒八歪，甚至有兩個杯子也跟著滾落了下來，摔得稀碎。
包廂空曠，那刺耳的聲音還在顧子默的耳畔迴響。
說實話，他確實有點被嚇到了。
喬元嘉的臉色氣得通紅，有些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豈有此理！我們好歹作朋友這麼些年，他這個孫子竟然處處算計我！項目的事就算了，我還以為那本就是一個巧合，他不過是多出了一點錢拿下的，都是各憑本事。」
「哪知道他竟然疏通關係了，還搶我們家的地皮，寫通稿！這還是人做得出來的事嗎你說？」
顧子默在一旁連連點頭：「是啊喬總，您之前手裡預算不多的時候，顧沛然也經常以一點的價格壓過去，壓了您一頭，啥人品！」
「真不知道和他做朋友這麼些年到底是看上他哪點！要是下次叫我再碰上其他的項目，我讓他一點兒也在裡面撈不到油水！」喬元嘉的情緒一點點激憤起來，甚至開口罵顧沛然的詞彙越來越難聽。
罵得越難聽，顧子默的心情就愈發的好了。
他把自己剩下的那點東西都塞到了喬元嘉的手上，美名其曰都是朋友，這些他都可以給他弄到的。
喬元嘉多少有些沉默，但還是不忘記盡職盡責地咒罵顧沛然。
都幾把哥們兒，罵兩句怎麼了？
直到看見顧子默偷著樂，不知道在手機上給誰發了消息，兩隻手指頭都要敲出殘影了，挺高興的。
顧子默和喬元嘉的座位拉開了距離，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座：「喬總，既然是合作，那您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的，至少您得想好。」
對於這種不學無術的公子哥，顧子默非常不屑，但也慶幸他們是那部分最好拿捏的人。
看喬元嘉，不就被他拿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