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誰都想了一遍，就是沒想過，顧氏集團派過來的人，會是顧沛然的母親，姚瀾。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總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好談。
姚瀾和她本身就不對付，因為一些新仇舊恨的緣故，可能還會在此處為難她，今天這個飯局估計是真的懸了。
儘管如此，許清瑤還是在進門之後跟姚瀾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母親。」
說到底，許清瑤其實沒多想和姚瀾有過多接觸的，只是事先也並沒有人告訴她，顧氏集團派過來的人是誰，所以她也沒想太多。
現在細想，趙蘭芝應該早早就知道了，她進來的樣子絲毫不驚訝，甚至還有點喜悅寫在臉上。
姚瀾絲毫沒有把許清瑤給放在眼裡，眼底甚至還有些不悅。
她語氣冷淡，臉色也有些黑沉：「嗯，既然都來了，先坐吧。」
冷漠和疏離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許清瑤也並沒有把姚瀾的冷漠放在心上，隨著許重山的腳步落了座。
一屋子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只有趙蘭芝歡天喜地地坐到了姚瀾的旁邊去。
「親家母，您怎麼自己過來了？瞧我們這……早知道您一個人，該請您去家裡聚聚的，咱又不是外人，坐著吃飯就把事兒給聊了不是？」
趙蘭芝也不知道是在拉攏姚瀾還是說客氣話，兩人顯得分外親切。
連許清瑤都有兩分的詫異。
這許久不見，她們倆的關係已經處到這麼好了嗎？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姚瀾當場就有幾分想甩臉子，但想想自己的計劃，又隱忍著握緊了拳頭，儘量舒展眉宇：「不必這麼麻煩，在外面吃比在家裡好收拾。」
「那有啥麻煩的，總歸是在家裡有下人做！」趙蘭芝半點沒聽出姚瀾的話中話，還在沾沾自喜。
甚至都想好了待會兒收拾許清瑤的時候，要怎麼跟姚瀾說。
反正姚瀾也對這個兒媳婦不喜，她多的是機會落井下石。
絲毫不顧忌在場的其他人，許愛寶也跟著接話：「就是，我們家牛阿姨做的飯雖然湊合，但是她收拾起來麻利！」
趙蘭芝給許愛寶一個讚許的眼神，還是自己閨女會幫腔，不像許清瑤那個木頭樁子！
進來杵著這麼一會兒了，都不知道開口說說項目款的事。
要不是許重山提前囑咐過，她現在就要開口催促了，一點扶不上牆！
許重山咳嗽了兩聲。
可母女倆就跟沒聽見似的，還在那兒和姚瀾攀關係。
許重山只好沉著臉開口：「蘭芝，愛寶！清瑤好久沒有和親家母見面了，也該讓他們敘敘舊，你們在這兒倒是聊上了。」
兩人再是不情願，也還是閉上了嘴。
頓時包廂里都多了一分清淨。
許清瑤看了一眼許重山的臉色，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在制止兩人攀談，給自己留空間。
但她是清楚的，許重山不過是不想聽這母女二人在外人面前詆毀他的小情人。
姚瀾一得到空隙，就開始對許清瑤發難：「可惜了我兒這麼天資聰穎，如今還是因為兒女情長的那點事，連權利地位都不要了，現在過得連他旁支的兄弟姐妹都不如。」
姚瀾的話刺耳又難聽，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不善，刺得在座的許家人都如坐針氈。
唯有許清瑤不惱，完全沒把姚瀾的話當回事。
自己不要對號入座，才是最關鍵的吧？
「是啊，可惜了。」許清瑤淡然開口，話語間像是在和姚瀾稀疏平常地聊天。
姚瀾有一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
縱使在他們來之前，姚瀾已經設想好了數十種要讓許清瑤難堪的方法，到剛才那一瞬間，好似都化作了泡影，沒有半點用武之地。
哽咽了半晌，姚瀾的語氣又刻薄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命，能娶到一個對他毫無幫助的女人做妻子，真是丟了顧家的臉面！」
這劍拔弩張的氣勢，許重山縱然是想提項目款的事，也不好插嘴，只能和趙蘭芝面面相覷。
好不容易服務生上菜的時候，才稍微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時間，溜出去抽根煙。
唯一的沒事人竟然是許清瑤本人。
她順手倒了自己杯子裡的茶水，重新倒上一杯熱的，才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姚瀾。
「是啊，真是丟了臉面呢。」許清瑤接這話的時候，莫名地笑了一聲。
許清瑤是純粹覺得好笑。
而姚瀾卻已經起了疑心。
她甚至心跳比剛才都快了許多，有些狐疑地看向許清瑤，順帶掃過了看熱鬧的趙蘭芝二人。
趙蘭芝嚇得立馬側頭和許愛寶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難不成，顧沛然把她的事已經都跟許清瑤說了……
不應該吧，難不成這不算是顧家的一樁醜事嗎？
姚瀾越想越心驚，畢竟他和許清瑤的關係比跟自己都要親密，再看許清瑤這幅淡然又無所謂的樣子，好似勝券在握。
她手裡應該有自己的把柄才對。
好你個顧沛然，我還沒算計你，你先把老娘給算計了！
姚瀾再是生氣惱怒，也不會在趙蘭芝母女的跟前露出半點怪異。
「我也沒有存了要數落你的心思，但你這心思全然不在自己丈夫的心上，成日不見蹤影，這像話嗎？」姚瀾的指節輕點桌面：「你家還要顧家的項目款，你覺得我該給嗎？」
許清瑤這才有了一點反應，默默地抬起頭來看著姚瀾。
她今天連打扮都有幾分盛氣凌人，怕不是早就計謀好的。
隨後她將眼神落在了趙蘭芝的身上，趙蘭芝也顯得躲躲閃閃。
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這些年在社會上闖蕩就全都白混了。
許清瑤收好自己用過的餐巾，非常平靜地坐好：「那母親的意思就是，這款項不結吧？那也正好，彼此都不浪費時間，直接吃完散場吧。」
正主不急，趙蘭芝急了！
「誒，清瑤你這死孩子，怎麼跟你婆母說話呢？！」趙蘭芝恨不得一巴掌拍她腦門上，可惜在場的還有姚瀾，她要顧忌一點影響。
話音剛落，姚瀾倒是起身一拍桌子：「許清瑤，你少在我跟前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