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幫言言擦乾淨嘴巴,戴好口罩後,才把言言從嬰兒椅里抱了出來。
當她摟住言言敦實的小身體時,內心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安定。
身邊劇組的同事們喝的熱火朝天,說笑聲都快穿破了餐廳的天花板。
言言趴在媽媽的懷裡,睜著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不哭不鬧聽話的不行。
許清瑤摟著他,簡單的吃了幾口飯菜。
郭玉婷喝酒容易上臉,沒喝幾口,臉就紅得像猴屁股似的。
她跑過來逗言言,惹來了小傢伙的白眼。
「哈哈哈學姐,言言這小眼神好像你啊。」郭玉婷笑著說道。
她全然不顧言言的煩躁,繼續戳著他的肉臉蛋。
言言委屈壞了,「媽媽!」
他一邊告狀,一邊埋頭縮進許清瑤懷裡。
許清瑤安撫的拍了拍言言的背,反問郭玉婷,「我和言言看起來真的很像嗎?」
「是啊。」郭玉婷點點頭,「今天下午你把言言抱進準備室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學姐你帶著兒子來劇組了。」
「言言的眉眼長得和學姐你簡直一模一樣,所以……」
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學姐,言言根本不是你朋友家的孩子吧。」
許清瑤愣了下,順著郭玉婷的話,觀察起言言露在口罩外的眉毛和眼睛。
「確實有一點像。」她輕聲喃喃道。
言言用短短的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好像在問許清瑤為什麼要盯著他看。
許清瑤衝著他彎眸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言言的腦袋,修長的手指溫柔地穿梭在言言的髮絲間。
言言舒服地眯起眼睛,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言言好像有些困了,我先送他回去,玉婷你們慢慢吃。」許清瑤起身說道。
她不動聲色的把從言言腦袋上捋下來的頭髮放進口袋裡。
熊導他們沒有攔著,簡單客套了兩句,就讓許清瑤抱著言言,離開了酒店的餐廳。
許清瑤把時間卡的剛剛好,她打車回到海濱市醫院時,正好八點。
言言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
許清瑤抱著他,一路回到頂層的病房,才總算能放鬆下勞累了一下午的胳膊。
雖然言言並不算很重的孩子,但還是抱得許清瑤胳膊酸痛。
她不由得佩服起那些整日抱著嬰兒的寶媽們。
抱著孩子到處轉悠,堪比在健身房裡舉鐵。
許清瑤小聲的退出言言的病房,先是去護士站要了一個塑料封口袋,將剛才弄到的頭髮放進袋子裡,然後才不緊不慢的推開了顧沛然的病房門。
「回來了?」顧沛然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他估計又看了一下午的平板。
顧氏集團的工作繁忙,顧沛然作為集團的總裁,根本沒有休息時間。
即使受傷住院,也不能停止工作。
許清瑤沒有去說那些『少工作多休息』的廢話,而是跟顧沛然簡單講了講言言下午的情況。
「言言在劇組很聽話,大家都很喜歡他。」
顧沛然點點頭,「他有咳嗽嗎?」
「咳嗽?」許清瑤還真沒注意到這件事,便認真的回憶了下,「沒有,我見到言言的時候,他一直有說有笑,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嗯,那就好。」顧沛然說道,「言言免疫力比較低,容易受寒感冒。」
「如果你明天還要帶他去劇組,記得給他穿厚一點。」
「好。」許清瑤聽話的記下顧沛然交代的事。
兩人在談起言言的事時,格外像一對普通夫妻,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照顧著心愛的小孩。
許清瑤想起自己口袋裡的頭髮樣本,突然問道,「顧沛然,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
「言言的媽媽真的是曾顏嗎?」
「……」顧沛然沒回答。
許清瑤心臟澀痛地等了一會兒,見顧沛然就是不肯說話,便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
結果發現顧沛然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為什麼會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
「言言的媽媽到底是誰?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許清瑤記起手機里莫名收到的那張親子鑑定書,又記起剛才聚餐時郭玉婷說的話。
她感覺答案就在嘴邊,但就是不敢說出口。
在沒有確實證據前,許清瑤不想自作多情。
萬一她開始在言言身上付出感情,卻顯示DNA的比對不一致,她估計會承受不住這個殘忍的結果。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顧沛然皺起眉頭。
許清瑤錯開他逼問的視線,「我……我不知道說什麼。」
她還沒理清亂糟糟的思緒,就算言言真的是她的孩子,她現在也回答不了顧沛然。
畢竟言言的出現,極有可能會改變她之後所有的規劃和安排。
顧沛然以為許清瑤又在逃避言言的存在,他沉下臉色,語氣變差了不少。
「許小姐用不著擔心,言言是我的孩子,不會影響到你去接觸那些叫施某、李某的人。」
許清瑤直覺他沒說什麼好話,「顧沛然,你說話一定要這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