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的話，讓許重山皺緊了眉頭。
他一臉嚴肅的反問道，「清瑤，家裡從來沒有找顧家借過錢，你在說什麼啊？」
沒有借過錢？
許清瑤愣了愣，急忙掏出手機，正打算給許重山看看昨晚的借款合同，卻又想起來，自己忘記把合同轉發到自己的手機里。
「昨晚顧沛然給我看了六份借款合同，每一份借款都是一千萬美金。」許清瑤解釋道，「我看了借款人的身份信息，有你、有媽，有許愛寶，甚至還有奶奶，而且擔保人全都寫得我的名字。」
「爸，顧沛然不可能偽造假合同來騙我，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都跟你說了，沒借過，沒借過！你現在怎麼連你爸都不信了？」許重山還是咬死了不承認。
許清瑤沉默了一瞬，「爸，我看過合同了，那上面有你們的親筆簽名。我不是傻子，你用不著繼續騙我了。我只想問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借這麼多錢？」
許重山知道瞞不過去了，神情複雜的看了眼許清瑤。
然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頹色，「誒……我知道瞞不住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
「算了，事到如今，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其實早在你和顧沛然結婚前，家裡的建材公司就快不行了。」
許重山緩緩地交代起原因。
「之前成立公司的時候，我野心太大了，不僅跟別人借了很多錢，還簽了對賭協議。」
「結果我根本就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公司虧損的越來越大，我欠的錢也越滾越多。我只能四處托人找關係，才勉強借到一筆錢，補齊了員工的工資。」
許清瑤聽得頭大，急忙插話道，「那也不至於欠到六千萬美金啊！」
「你別著急，聽我說完就知道。」許重山長嘆了口氣。
「我剛才不是說我借到了一筆錢嘛……就是那筆錢把我給害慘了！借我錢的人根本不是什麼上市公司的老董，而是一個放高利貸的地頭蛇。我借了一千萬美金，借款協議上利率竟然是12％！」
「多少？！」許清瑤不受控制的喊出了聲。
她在腦子裡，大概估算了下這筆高利貸的償還金額，竟然真的接近六千萬。
「爸，12％的利率……」許清瑤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當時簽的時候，沒有讀合同嗎？」
許重山支支吾吾的回答，「讀是讀了，我這不是想著東山再起，很快就能還清嘛。」
「為什麼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和媽一個字都不告訴我？如果我和顧沛然沒有鬧離婚，你們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許清瑤質問道。
「大人的事，跟你說有什麼用啊。」
許重山沒有正面回答許清瑤的質問，而是避重就輕的安撫起她，「清瑤，反正沛然已經幫家裡把這筆錢還清了，你跟我生氣也沒意義。」
「你現在最好懂點事，幫家裡好好抓牢這個金龜婿，別再跟他鬧離婚了。」
「爸，那我問你。」許清瑤艱難的開口道，「為什麼你們簽的所有合同，擔保人寫的都是我的名字？」
聽到她的問題，許重山臉色明顯慌亂了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解釋道，「因為你是顧家的兒媳婦，只有用你的名字擔保，顧家才願意把錢借給我們。」
「……」
許清瑤簡直憋屈的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每次她在顧家受了委屈後，趙蘭芝都要勸她忍一忍……
她原以為趙蘭芝不喜歡自己，但起碼還有父親在疼愛著她。
可現在看來，她在這個家裡，就是個拿來換錢的工具，活得還不如一個外人。
「清瑤啊，做人要知足。要不是沛然，咱們家也過不上今天的好日子。你媽說得對，你不要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許重山繼續說道。
「別說了，爸，我和顧沛然是真的走到頭了。」
許清瑤還有些希冀著父親的理解，可當她看清許重山的表情時，心便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許重山滿眼的失望和不理解，仿佛在質問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不聽話？
許清瑤錯開了視線，繼續說道，「我跟顧沛然已經談好了離婚條件，如果我們家能把欠款還給顧家，他就同意和我離婚。」
就在這時，換好衣服的趙蘭芝從樓上沖了下來。
「你說什麼屁話呢？！我們憑什麼還錢！」她問也不問許清瑤的想法，開口就是責罵，「既然是你要鬧離婚，那就你自己去還這筆錢！家裡把你養大成人，沒享到一天福就不說了，竟然還要被你這個白眼狼拖累！」
「是啊，清瑤，你想離婚可以，但別拖累家裡人啊，真是太不懂事了。」
許重山和趙蘭芝立刻形成統一戰線，擺明了就是不還錢的態度。
父母竟然會這樣理所當然的吸她的血……
許清瑤深吸了口氣，「爸，媽，我的幸福在你們眼裡就這麼微不足道？我知道家裡拿不出這麼多錢，所以我沒想過讓你們還錢。但是也沒想到……」
「那你專門跑回來，跟我們說這些添堵的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