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說的太難聽，讓好脾氣的許重山都忍不住黑了臉。
他破天荒的開口罵道，「大清早的，你在飯桌上說什麼死不死的，鬧心不鬧心啊！閨女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稍稍消停點嗎？！」
趙蘭芝被罵得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後，氣的當場摔了筷子。
「許重山！你他媽膽子肥了，敢跟老娘吼！我說你們兩句怎麼了？你有本事把我嘴縫上！」她轉眼又看到許清瑤還在喝粥，心裡頭更加冒火。
「還有你，許清瑤！每次回來就會給我添堵，真不知道把你養大到底有什麼用？！」
許清瑤也很想問問趙蘭芝，既然那麼不喜歡她，當初為什麼還要把她生下來停下動作，還是忍住了頂嘴的衝動。
但許清瑤知道，如果她真的把這句話問出口，不僅聽不到真實答案，還會讓趙蘭芝會發更大的火。
她停下喝粥的動作，忍住了還嘴的衝動。
許重山發過脾氣後，又重新變成了妻管嚴的形象，開始蔫聲蔫氣的哄著趙蘭芝消氣。
保姆牛桂芳從地上拾起趙蘭芝的筷子，戰戰兢兢的遞到她手邊。
又被發火的趙蘭芝罵道，「你腦子有泡啊，不知道洗乾淨再給我嗎？」
「對，對不起，太太。」牛桂芳拿著筷子，慌忙跑進廚房。
趙蘭芝徹底沒了繼續吃飯的心情，她頂開身後的椅子，大步離開了餐廳。
她走後，餐廳里令人窒息的氛圍才總算消散。
許重山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媽最近有些更年期，清瑤啊，別跟她計較。」
「嗯……」
許清瑤心裡委屈，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許重山知道大女兒一直很懂事，就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帶著用過的碗筷，走進了廚房。
此時，牛桂芳站在洗碗池旁，正開著水龍頭，偷偷的流眼淚。
聽到身後有人進來，她抹乾臉上的淚痕，趕忙關上了水。
「桂芳，你沒事吧。」許重山關切的問道。
牛桂芳扭過身，端著一雙淚眼望向許重山，「許大哥……」
心裡的委屈，全部都省略在她刻意拖長的尾音里了。
別看牛桂芳已經四十多了，但仍舊長得嬌俏可人，眉眼之間滿是風韻。
她含情脈脈的淚眼，直接把許重山看得心都軟了，「哎喲，你這麼哭成這樣了。」
他把碗筷放進洗碗池裡，然後反鎖上廚房門，抖著手想抱住牛桂芳，好好的安慰她一下。
牛桂芳扭身躲開了，就是不肯讓許重山碰到自己。
「許大哥，你說帶俺來城裡享福，為什麼俺反而過得比在鄉裡頭還苦？」她往陽台那裡走了兩步，又開始掉眼淚，「你老婆動不動就罵我，還讓我用抹布擦地板。」
「真是委屈你了。」許重山握住牛桂芳的手，心疼的放在嘴邊親了親，「等過兩天，我就給那個潑婦報個團，把她送出去旅遊。」
「等家裡就只剩我和你兩個人，你就不會再受苦了。」
「許大哥，你對我真好。」牛桂芳感動極了，溫順的靠進了許重山懷裡。
兩人親親密密的說了會兒體己話，牛桂芳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開門問道，「對了，許大哥。今天回來的女生就是你跟我說的大女兒嗎？」
「嗯，就是她。」
「哇，她長的可真漂亮，跟你老婆一點都不像。」牛桂芳真心實意的感嘆道。
本以為許重山聽到她誇獎女兒後，會覺得很自豪。
可沒想到他卻突然變了臉色，一臉緊張的問道，「真的一點都不像嗎？！那你看她像不像我？」
「嗯……」牛桂芳聞言，端詳了下許重山的臉。
「也不像，你大女兒看著不像你家的人。」
「啊？！這麼明顯？」許重山一時嘴快，差點說錯話。
幸好他很快反應過來，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岔開了。
牛桂芳也沒追問，繼續嬌滴滴的撒起嬌來。
許重山沉睡許久的男兒雄風被喚醒了，他摟著牛桂芳，手漸漸開始不老實起來。
牛桂芳由著許重山亂來，她好不容易認識了一個城裡老闆，當然得百依百順的哄著他開心了。
兩人不顧場地的鬧了一會兒，直到廚房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們才氣喘吁吁的分開。
「爸，牛姨，你們在裡面嗎？」門外，傳來許清瑤的聲音。
她端著吃剩下的涼菜，擰了一下門把手，沒能推開廚房的門。
「誒？這門怎麼關了。」許重山欲蓋彌彰的回道。
他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衣服，走到門邊，裝模作樣的拉了兩下，「清瑤，門好像卡住了。我用力撞一下，你往後站點。」
許清瑤往後退了兩步，就聽到廚房門響了一聲，許重山從裡面走了出來。
「應該是門鎖沒油，給卡住了。」許重山一邊解釋，一邊觀察著許清瑤的表情。
她臉上還掛著溫潤的笑容，看樣子應該沒聽見什麼。
許重山悄咪咪的鬆了口氣，「吃剩下的菜，等下讓保姆收就好，你用不著幫她的忙。」
「嗯……」許清瑤隨口應了一聲，「牛姨呢？還沒洗好碗嗎？」
許重山點點頭，挪開了身子，讓許清瑤看到廚房裡還在洗碗的牛桂芳。
許清瑤把涼菜放進冰箱裡，看似隨意的打量了眼這個新來的住家保姆。
牛桂芳的脖子上有些紅色痕跡，應該是剛弄上去的吻痕。
她的瞳孔放大，眼神也很不安定，在察覺到許清瑤的視線後，還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許清瑤沒再多問什麼，轉身跟著許重山一起離開了廚房。
父女兩先後落座在沙發上，許重山先是詢問起許清瑤的近況，然後一臉慈父樣的囑咐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很難想像這樣的好父親，前一秒竟然在廚房裡和保姆偷情。
許清瑤心緒複雜，隨口應付了兩句，便主動聊起了正事。
「爸，我今天回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我們家為什麼要找顧家借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