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又是得病

  「對,母親大人說的是,今天是一個好日子,不應該說這些晦氣的事情。」

  黃向說完以後笑了,一旁的黃柳煙也噗哧一聲笑了。

  黃家的這三個人在屋裡一起笑出來,整個屋子內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息。

  唯獨陳京龍笑不出來,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是在掩飾自己的悲痛。

  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會笑得這麼開朗?

  很明顯他們現在是有苦不能言。

  只能用笑容掩飾自己的悲痛。

  陳京龍身經百戰,這樣類似的事情自己見過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當然不想讓黃向他們走自己情緒的老路,但是他又不得不讓他們這麼走,人只有通過磨鍊,才能變得越來越強大。

  一個弱小的人,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面對他們的家境,陳京龍感覺有一點無力,因為他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從古至今都鐵板錚錚的事實。

  哪怕是像陳京龍這樣世界頂級的神醫也不可能做出任何有用的行為。

  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了,陳京龍有些心煩意亂,不過本著幫人幫到底的原則,陳京龍還是硬著頭皮衝著大家問了一下。

  「他是因為什麼離世的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黃柳煙、黃明跟黃向他們三個人竟然一致搖頭。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黃柳煙率先走了過來,她頂著黑色的腦袋瓜從桌上拿起一根頭繩,開始纏自己的黑色長髮,一股少女的清香迎面傳來。

  「我記得大概在我兩到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但是究竟是因為什麼,我不知道,反正母親當時跟我說是因為得病。」

  「得病?」

  一聽到這兩個字陳京龍整個人立馬變得警惕起來。

  他現在最害怕聽到的就是得病這兩個字。

  因為從黃明身上的病情來看,他已經知道了黃明身上的病根本就不是自然得病,而是有人在暗中故意下毒陷害他。

  陳京龍此時此刻比較擔心他們的父親可能是因為這種情況被別人害死。

  但是想到這裡陳京龍頓時就疑惑了,他也搞不明白這幫人為什麼要抓著黃家一直死死不放。

  黃家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是真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那也不至於用人命來取啊。

  讓黃明致死的那些毒藥,如果要正常按照配料表配出來的話,少說也得幾百萬。

  陳京龍在深山研究時知道過這種病,像那種普通級別的毒藥都得幾百萬才能配出來,而黃明身上的這種毒藥怎麼說也要上千萬才能配出來。

  有這種條件的人怎麼可能會只拘泥於黃家的錢財?

  離譜,簡直太離譜了,他都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陳京龍站在這裡掃視了黃家的房屋一眼,他發現他們家根本就沒有這麼多錢,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樸素普通的家庭。

  可就是這樣一個樸素又普通的家庭,父親病死了,母親也差點兒被人陷害,弟弟手指動不了,姐姐被人綁架。

  慘,實在是太慘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陳京龍也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對黃家人這麼做。

  因為他們家真的很窮,非常非常窮,根本就不值得花一千多萬做毒藥來毒死黃明。

  「我老公叫黃天。」

  一旁的黃明終於發話了,她伸出一隻手緩緩地摁在桌子上整個人嘗試著從椅子上站起來,但隨後她放棄了,雙手摁住桌子,又緩緩地坐回椅子上。

  「我老公得病了,而且是跟我一樣的病,都是一開始咳嗽,然後咳嗽消失,身體的一些部位開始扭曲變形,最後器官衰竭什麼的。」

  黃明在一旁淡淡說道,整個人心情十分平淡。

  「如果能早點遇到陳醫生就好了,或許我老公就不會因為這樣的病而離開人世。」

  說著說著,黃明的心情從一開始的平淡竟然轉變得有一點悲傷。

  陳京龍可以看見黃明的眼睛仿佛泛起一層淡淡的水霧,他行走江湖多年當然知道那就是眼淚。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的。」

  陳京龍有些磕磕絆絆地對黃明說,他的心已經亂了。

  在黃明說出她老公黃天得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病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亂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謀殺,赤裸裸的謀殺。

  他們全家還毫不知情,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黃天被殺了,他們三個還蒙在鼓裡,以為他是自然病死的,實際上根本不是!

  他就是被活活毒死的!

  一天又一天,病情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後病入膏肓所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所有人都對著這個病無能為力,只能遠遠地看著。

  「哎,本來以為我們可以躲過一劫,沒想到這個病居然還會傳染。」

  黃明有些悲傷地說。

  「不過也有好處,至少老天有眼,沒有把我的病傳給我的孩子們,我看我的孩子們很健康,那這一切就足夠了。」

  黃明的心情頓時變得舒暢,她抬起頭呆呆地望著木製的天花板,上面掛著一個黑鐵吊燈,伴隨著屋外的風聲,吊燈仿佛在左右晃動,發出吱呀的聲響。

  陳京龍瞅著黃明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心疼,黃向和黃柳煙淡淡的看著黃明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們明白這些年來他們承受的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母親,母親承受的病痛可以說是全家最嚴重的。

  既要擔心經濟上的壓力,又要擔心自己身上的病。

  黃向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渴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讓自己能快一點長大,多掙一些錢來撐起這個家,多掙一些錢來給母親看病。

  但是事實總是事與願違的,他自己也得了一種怪病,他的食指不能動了。

  從此以後他整個人幾乎都喪失了學習的能力。

  整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時半會兒變得非常痴呆,直到那一天晚上,他坐在天南大學的一個校醫務室里,劉文川他們三個帶著陳京龍老師走了進來。

  三人忙活了半個晚上,才終於把他的病給治好。

  在自己病治好的那一刻,黃向仿佛遇到了奇蹟。

  要知道,自己這個病幾乎是沒有任何人能治癒,家裡人為了給自己治這種病,已經投入了太多。

  但是到最後,自己的病還沒治好。

  黃向每天都以淚洗面,希望自己的病能夠快一點好,快一點康復好讓自己賺錢養家餬口。

  他真的不希望這樣一個殘破的家庭消失破碎,更不希望它分崩離析。

  他有一個愛著自己的媽媽,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姐姐,他沒有父親,他只想守護住自己的家。

  但一切都事與願違,他的手指,永遠都不會好。

  當醫生給自己宣判無法治療的那一刻,也是給自己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