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莊耀陽的說法,這個查明是南洋人,現在對外的身份是一個畫家,但其實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知道,他不僅僅是一個畫家。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南洋術士,當時剛到港島來發展。他不僅一眼看出我當時的需求,甚至還給我提出了一個可以徹底顛覆我在莊家地位的方法……」
莊耀陽家族龐大,家裡人丁複雜,雖然他是長房長孫,但盯著他的人也不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父親去世得太早了。
所以相比其他幾家,大房反而是最薄弱的。
當時莊耀陽為了不被其他幾家吃干抹淨,選擇了鋌而走險,和查明合作,這就有了私生子的事情。
而查明那時候也開始在港島站穩了腳跟,他並不當什麼坐堂先生,而是選擇成立了一個會所,得到過他幫助的人都是他的「學生」。
「他本人現在也已經六七十歲的樣子了,至於那個幫他出席活動的人也是他的學生,或者說那個才是他真正的徒弟。」莊耀陽補充了一句。
現在查明對外的形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沒想到根本不是他本人。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規模應該做得不小?」楊梟瞥了他一眼:「你之所以來找我,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莊耀陽身子一震,在楊梟的注視下又不敢不說實話,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蘇姣姣就是他送給我的。」
聽到這裡,楊梟已經瞭然了,只有陳穎還一頭霧水:「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呢?」
她看向莊耀陽:「查明教給你的烏鴉邪術出了問題,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去找他麼?而且蘇姣姣是他送給你的,人死了你也應該去找他負責吧?」
楊梟說道:「很簡單,蘇姣姣這個女人就有問題。」
從看到蘇姣姣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被動了手腳。
她的身體被種下了詛咒,已經完全成了一隻傀儡。
其實可以說,她的那具身體,已經不算是一個活人的身體了。
聞言,莊耀陽臉色更加蒼白,陳穎的手臂上直接起了一串雞皮疙瘩:「不、不是活人?這怎麼可能呢?」
「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多了。」楊梟沒有解釋太多,繼續道:「只怕你已經知道,蘇姣姣就是查明專門送過來害你的,所以才找上了我,對吧?」他看向莊耀陽。
「是的!」莊耀陽點點頭,哀求道:「你能夠不被烏鴉邪術影響,而且還能解開阿穎身上的邪術,還能看出我身邊的小鬼……」
「最重要的是,我是外地人。」楊梟一針見血。
莊耀陽哽住了,但他的沉默就代表了他的答案。
查明在港島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大,或許在港島這樣一個百花齊放的地方,要找一個能對付他的先生不是沒有,但莊耀陽請不到,對方也不一定接。
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去找內地的陰陽先生,可是他等不及了。
「知道了,等畫送來了看看吧。」
楊梟沒管他,等到半小時後,莊耀陽的手下也把畫送到了楊梟這裡,來送東西的正是之前船上的那名經理。
看到楊梟和陳穎在這裡,對方還愣了愣。
「徐立,這是楊先生。」莊耀陽介紹了一下,讓這位徐經理把畫搬進來。
「楊先生好,陳小姐好。」
徐立招呼人把畫搬進來,那是一副高一米半寬一米的畫作,蒙著的布打開一看,果然是來自查明的畫作。
楊梟瞥了一眼徐立,莊耀陽忙道:「阿立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算是自己人。」意思不用背著他。
等其他手下出去之後,楊梟走到畫作面前,伸手抹了一把烏鴉的眼睛,放到鼻子便聞了聞:「是屍油。」
其餘三人一臉駭然,看來就連莊耀陽都不知道烏鴉眼睛的燃料用的是屍油。
「這幅畫的顏料,是用骨灰研磨之後混雜而成的。」楊梟冷眼落到莊耀陽身上:「一幅畫,就是一條命。」
一瞬間,陳穎低頭看到自己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地冒起來。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昨天她還和楊梟侃侃而談這位新銳畫家是何等的才華橫溢,今天就知道了對方其實就是一個使用邪術的術士,而且這些畫全都是一條條的人命積累而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前應該和查明表述過想要退出,對吧?」
面對楊梟冷津津的目光,莊耀陽根本沒有說謊的餘地:「是、是的。」
「我兒子……」他看了一眼楊梟:「還活著的那個。」
「他從去年開始,每一年都災難不斷,我找了別人看過,都說我兒子受到邪術影響,只怕活不過五歲。」
「我去問了查明有沒有別的辦法,他卻說、卻說正好讓我把我那個兒子獻祭給他,因為我那個兒子的命格特殊,非常適合用來製作成他的法器!」
說到這裡的時候,莊耀陽情緒激動起來,聲音都在微微發抖,眼睛猩紅得像是要殺人。
「我這輩子已經完了,但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和我一樣!」
楊梟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沒在說謊。
不過他對莊耀陽生不出任何一點同情,回到沙發上坐下:「你腿上是被你那個鬼兒子反噬造成的,不過如果沒有它的話,你昨天就該死了。」
「這幅畫應該是查明近期給你的,再加上那副大的畫作,兩幅畫的筆法正好繪製成一道相衝的陣法,這是要把你直接吸乾的。」
別的不說,莊耀陽被一個有問題的蘇姣姣騎在身下一晚上,是個正常人早就被榨乾了,可是莊耀陽還能活著。
聞言,莊耀陽愣了愣:「什、什麼意思?」
「你難道就沒發現昨夜之後,你那個鬼兒子就不見了麼?」楊梟抬眸看他。
這時他也反應過來,平日裡那隻小鬼都和他形影不離的,可是昨天到現在,他都沒有看見蹤影。
「讓人去看看他的真身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吧。」楊梟幽幽地盯著他:「雖然你對不起他,可他卻還是捨不得你這個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