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的時候,陳穎還抱著胳膊一臉鄙夷,好像多看兩眼都髒了她的眼睛。
可是從後半段的視頻開始,她臉上就寫滿了詫異,隨後漸漸慘白,最後害怕得緊緊抓住了楊梟的胳膊,躲在他身後。
「怎、怎麼會這樣?」
楊梟看了她一眼,視線回到了視頻上。
他可以理解陳穎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因為蘇姣姣的死一眼就知道不正常。
她最開始和莊耀陽發生關係的時候是屈辱、害怕的,最後沉浸其中之後,她的表情開始變得不太正常。
先是沉浸、隨後慢慢變得癲狂,甚至在莊耀陽睡著之後,她高高地昂著腦袋,緊盯著床頭的某個方向,一臉沉醉。
哪怕她最後生命快速流逝,她臉上的表情都沒變。
最關鍵的是,她並不像是突發某種急病而死了,而是肉眼可見的,皮膚的光澤一點點消失、肌肉開始慢慢往裡乾癟,就好像她的生氣在一步步被吸收掉一樣。
陳穎即便沒有神機眼,她都一眼就看出了蘇姣姣的死很不正常,更別說楊梟了。
他可以親眼看到蘇姣姣的生命力化作絲絲縷縷灰色的氣體離開身體,最關鍵的是……她的魂魄並沒有離體,竟然就這麼被封印在了身體之內。
莊耀陽再看一遍之後,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打撈出來的一樣,坐在沙發上直哆嗦,冷汗直流。
楊梟卻注意到了一個重點:「你床頭上方有什麼?」
莊耀陽一愣,半晌沒說得出話:「什麼?」
「我問你,她看得這個方向有什麼?」
楊梟不耐煩地暫停了視頻,遞給莊耀陽看。
從視頻可以看出,本來在莊耀陽昏死過去之後,蘇姣姣人已經迷糊了。
可是她腦袋晃晃悠悠地抬起來,好像突然看見了什麼東西,身子微不可查地顫了顫,然後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神瞧著十分迷離。
再然後,就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莊耀陽被嚇壞了,一開始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他趕忙給還留在船上處理後事的手下打電話,對方立刻去房間內查看了一下。
「是一幅畫!」莊耀陽捂著話筒匯報給楊梟。
「又是那個叫查明的畫,對吧?」這在楊梟的意料之內。
莊耀陽一愣:「你怎麼知道?」
「讓人把那幅畫送過來。」楊梟懶得和他解釋。
「噢!」莊耀陽急忙和電話那頭交代:「把我床頭的畫送到摩爾斯酒店來,要快!」
掛斷電話,莊耀陽還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
楊梟則瞥向他:「一個蘇姣姣的死肯定不至於把你嚇成這樣,說說吧,你出什麼問題了?」
「您真的能幫我麼?」莊耀陽慘白著臉,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昨天就說過,你以邪術對付邪術那就是作死,我就算能救你,你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只要能讓我活著,什麼代價我都願意!」莊耀陽想都沒想就應了,煞白的臉上兩眼猩紅,看樣子真是被逼到絕路了。
就他現在這副模樣,若是讓他再捨棄掉一個兒子,為了活命他都能願意。
「呵呵,之前還為了發財連自己兒子都可以不要,現在為了活命你還能做什麼?」陳穎這時候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對莊耀陽的厭惡更是到了頂點。
蘇姣姣的身世她是知道的,雖然淪為了交際花,但本來就非她所願,陳穎甚至是同情他的。
可就因為莊耀陽,現在她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了。
楊梟現在沒工夫批判他,只是盯著他說:「你既然找到了我,就該知道如果不說實話會有什麼後果吧?」
莊耀陽心領神會,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點點頭,隨後撩起了他的褲腿。
「啊!」
莊耀陽褲腿剛撩起來,陳穎就嚇得尖叫了一聲,順勢鑽進了楊梟懷裡。
她屬於比較豐滿的類型,鑽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成熟的香氣,撞得楊梟猝不及防。
可此時溫香軟玉在懷,楊梟壓根兒沒心思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莊耀陽的腿上。
在褲管之下,他的一條腿包著紗布,但是紗布已經被血浸透了。
不過就算包著紗布也能看出,他這條腿的粗細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說是小腿,但一眼就看出和常人手臂差不多粗細,而且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滲血。
「你、你怎麼弄成這樣的?」陳穎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也不嘲笑莊耀陽了,指著他的腿問。
莊耀陽苦澀地勾了勾唇,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然後伸手將纏繞在小腿上的紗布一層一層地揭開。
陳穎又是一聲尖叫,這下直接不敢再睜眼看了。
她埋在楊梟懷裡瑟瑟發抖,楊梟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送到了旁邊坐下,自己則仔細看了幾眼莊耀陽的小腿。
只見他的小腿在紗布揭開之後,不僅僅在流血,而是整個小腿上的皮肉幾乎已經消失了,還剩下一點血肉掛在鮮血斑駁的小腿上。
要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腿上的一些血肉有撕扯過的痕跡,甚至在裸露出來的骨頭上還能看見幾道齒痕……
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啃沒了。
看到這一幕,總算理解莊耀陽為什麼會選擇來找楊梟了。
因為他是真的被嚇怕了。
「行了,穿好吧。」楊梟揮揮手,示意他把褲子拉好,順便讓莊耀陽打電話給手下帶來紗布和藥品。
「按理說,不管你的小鬼還是後來的烏鴉邪術,應該都不是你自己乾的吧?」
楊梟看著莊耀陽一臉痛苦地放下褲腿,盯著他的臉幽幽問道。
莊耀陽自己不是術士,無論是養小鬼還是烏鴉邪術,應該都找的同一個人。
而且這種事情輕易不會找下一個,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居然想到來找自己,確實蹊蹺。
莊耀陽沉默了半晌,才終於開口:「之前幫我的那人,就是查明。」
「什麼?」陳穎愣了愣:「你是說,那個畫家查明!」
「嗯。」說出口之後,莊耀陽就不再有隱瞞的意思了,點點頭道:「我只是他其中一個學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