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開分公司，而是準備在魔都設立投資公司的總部。
同時，我以後大部分時間會在魔都生活，羊城這裡會來，但是也就是每個月三四天的樣子，主要看看公司運營情況。」
「這豈不是公司以後我當家了？」
米娜長大了櫻桃小嘴，很誘人，這女人真的要命，明明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還還要裝出小女孩傲嬌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上去將她的腦袋好一通揉。
不過我從米娜眼神中還看到了些許的糾結，這份糾結更像是依靠的那個人，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我沒好氣的冷哼道：「不是明天你就當家了，而是要過一段時間。至少你要做到像個合格的總經理我才放心將公司交給你。」
公司管理權的移交看似簡單，其實有很多關係需要理順。
銀行、稅務、甚至一些級別很小，很多事的管理部門，都少不了往來通氣。就像是我將京城的公司轉給老邢，也拖了有兩個月的時間。
「對了，工資的話就按照我的職級算，但是需要有績效考核，合格了才拿我的工資級別，要是不合格，就拿你原來的工資。」
陳峰管理的這家公司，唯一讓我稱道的就是工資設定。
非常合理，同時也表示著公司老闆的大方。
陳峰作為老闆，經營分紅的稅，明顯會比工資需要繳納的稅收少的多。
但是他還是給自己設定了年薪一百萬的工資。
這不是犯傻，而是給底下的員工希望。
工資帽的設定不是給自己領的，而是給底下管理層看的，只要你們有能力，年薪百萬不是夢。
這也是這家不大的公司，在短短兩年內，能在羊城打下一片江山的原因。老闆說了：只要有能力，錢不是問題，給到滿意。
如今的羊城，市中心的房子均價也就是一萬五左右，真要是年薪百萬，就是一年一套房的收入。足以讓絕大部分打工者心滿意足。
這次去香江的收穫除了多了個女人之外，最大的收穫可能是念頭通透了。
之前一直在怕這怕那，做事畏首畏尾，可是梅姐的事給我提了個醒。如果沒有偶然的住在她家，我和她基本上今生無緣。
且不說道德不道德的問題，喜歡就去追，哪怕天誅地滅。
一個人，為這個考慮，為那個考慮，自己活著還是為自己嗎？
這是別人的人生，不是我的。
想明白了這些，就有了決定，羊城的公司就交給米娜，集團化的發展就交給杜珉，哪怕如今的杜珉還存在能力欠缺的地方，但我已經不想等了。
如果我一直在羊城，在他們上頭管著他們，他們永遠沒有成長起來的機會不說，我也不見得能管好這家貿易公司。
更何況將來的集團化進程了。
入股製造業合作企業，各種麻煩都是我的短板。
我不合適做這樣的生意，也做不好這樣的生意。
乾脆，將這部分生意給米娜和杜珉，他們能做成了，就給分紅，甚至給股份都不是不可以。
而我直接去做我擅長的工作，在資金上我給他們源源不斷的支持。
我就不信了，有錢有人的情況下，他們就辦不起來？
至少杜珉不應該失敗。
他的能力在後世我生活的時代，也是極其耀眼的職業經理人。
換句話來說，如果他們都無法做到將企業發展成為集團公司的話，我去更不行。
這不是自我懷疑，畢竟彼此的優勢都不同，我除了頂著個虛假的創始人的身份，還有什麼？
下午，匆匆趕來的杜珉拿著文件夾和筆記本電腦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從頭到尾的介紹足足有半個小時，不得不說，將杜珉放到工廠去就對了。他天生就是適合管理生產的管理者，將他放到銷售的崗位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陳總，陳總！」
說到口乾舌燥的時候，杜珉發現我還是一言不發，輕聲的提醒。
我點頭道：「有困難嗎？」
「就是銷售方面的問題，原來工廠的銷售團隊不行，我想著從這邊公司招人……」
沒等杜珉說完，我就打斷道：
「你在公司里招人，想過公司銷售團隊的收入能匹配嗎？讓米娜過去幫你培訓，在社會上招人。銷售就是大浪淘沙的職位，能者上，不能者下，不行就開了。不要怕得罪人，得罪人的事銷售經理就替你做了。」
「技術方面呢？」
杜珉將準備申請專利的文件遞給了我，然後給我解釋起來：
「陳總，這份資料是科大材料系的董教授的研究成果，可以達到行業先進水平。因為不是發明專利，而是工藝專利，在專利年限上會短很多。但是我有信心用這份技術，將公司的產品打出一片天地出來。」
技術上的我真的無能為力，尤其是工業品。
但是我既然用了杜珉，就不存在對他有所懷疑。
合上了文件，我開口道：「以後這方面的溝通你和米娜之間協商，協商不成，再聯繫我。尤其是資金方面，我會給你足夠的自主權，但是在資金使用方面需要有米娜的監督，你們做好協調。」
「謝謝陳總信任。」
說起來有點好笑，杜珉這傢伙明明人高馬大的，可是見到比他足足矮了半個頭的米娜，還是小鬼見閻王的緊張。
我隨口問：「家裡情況怎麼樣？」
「家裡？」
杜珉為之一愣，隨後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挺好的。」
我當初給他的支招看來成功了，不過既然準備重用杜珉，並且將他扶上位，就不能給當初的待遇了。錢沒到位，讓人掏心掏肺的給你賣命，這和耍流氓沒啥區別：「薪酬方面也需要調整，暫時定下來的標準是和米娜之前的標準一樣，年薪五十萬。」
「你先不要忙著拒絕，聽我說完。」
見到杜珉緊張的想要開口拒絕，我打斷了他：
「認識你一晃也就半年的時間，當初你工資也就三四千的樣子，突然間到五十萬的年薪，肯定在公司里會有非議。
一旦你的工資被人知道了，公司內部少不了排擠和流言蜚語，這些你完全不用擔心。以後你負責的工廠獨立出去，公司全資控股，這樣就不存在你薪酬的問題了。」
「另外，你的薪酬看似漲了很多，但是要付出的會更多。這方面你需要有個準備，我不能平白無故的給你漲薪，卻看不到一點希望。」
「同時，你之前的工資定的低，主要之前的職位影響。
而你去了工廠之後，各級的管理人員，都需要有一個工資框架，如果你月薪才幾千塊，你讓你的手下管理層如何跟著你工作？到時候別說手下了，工人都要跑光了。所以，這個工資是必須要給的。」
「最後，時間上我最多給你兩年時間，兩年之後我要看到一個可複製的模式。
而不是僅僅一家可以給公司帶來利潤的工廠。
擁有一家工廠很容易，可以買，可以租，甚至代工都可以。但是一種管理模式不可能這麼做。做規模化，就需要在精細化上下功夫。細節是規模化的基石。」
「陳總你說得太好了。」杜珉由衷道。
我笑了笑；「別急著拍馬屁，我說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做到多少。最後，給你一個建議，不見得對，可以參考。」
杜珉正襟危坐道：「陳總，您說。」
「一家創業型的企業，想要在同行之中殺出重圍，就必須要有核心的技術，這是這家公司成為行業黑馬的基礎。
但是這家公司想要規模化，想要擴大，就不是光有技術就可行的。反而是細節上的改進和控制才是關鍵。小企業出技術，大企業出管理，你的視角關注點將不再是技術，而是管理。」
杜珉心悅誠服道：「陳總我懂了。」
「先去準備準備，下午開會的內容，我會在會上提你的任命。晚上我單獨請你和米娜吃飯。」
目送杜珉離開之後，我趁著有時間，將積攢下來的文件處理了一部分。
揉著鼻樑上的穴位，不由的心事重重。
終於走出了集團化的這一步，我不知道這是否正確。
對我來說，投錢，投錢，繼續投錢，這不過是個過程。
能走到哪一步，我真的不好說。
還有就是控制權，集團化的控制權非常重要，人一多，心思就多，一旦控制權上出現了問題，人會被事給拖死。
晚上八點多，我終於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了家裡。
看到餐桌上端坐的王琳，我愣了一愣，隨即點頭道：「我已經吃過了，不是給你們打過電話，不用等我嗎？」
「就是簡單做了個醒酒湯。」
王琳情緒低落，勉強擠出些許的笑容，這種勉強在我看來，更像是疲倦之後的強撐。
和我之前的狀況有點像，哪怕看上去精神不錯，但是在內心上，還是出現了倦怠的沉重感。
我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基本上不怎么喝酒了。」
「是因為上次嗎？」
半年前，我差點因為醉酒，在街頭差點被凍死。
雖然有驚無險，可在外人看來，這是我執意離婚的主要原因。
王琳以為也許是那天之後，我的心——死了。
也就是從那天之後，我性格大變，幾乎判若兩人。
王琳冷不丁緊張了起來，她的刻意討好，我怎麼會看不到？
可問題是，這個世界上可以原諒她的自私和愚蠢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替代他？
我搖搖頭，漫不經心道：「帶女兒生活，喝的醉醺醺怕嚇著她。」
「不早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