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被造黑謠

  身體怎麼會這麼難受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感覺一條胳膊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原來王琳將腦袋枕在我右臂上。

  左手就簡單多了,放在王琳的肚子上。

  病床本來就不大,兩個成年人想要躺在上面,必須要調整成面積最小的姿勢,而我和王琳的姿勢正是如此。她躺在我的懷裡,蜷縮著背對著我,而我是斜躺著,抱著王琳。

  這樣的姿勢有點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問題是,昨晚發生了什麼?

  「王琳,王琳!」

  我輕聲呼喚了兩句,可讓我鬱悶的是王琳愣是沒有醒來,還口中呢喃的後腰扭動了兩下。

  嘶——

  這可要了親命了,我最怕的事不是把王琳睡了。

  只要我不把她當成妻子,誰還能拿我怎麼辦?

  你情我願的事,誰也沒法指責。

  可萬一……這裡是醫院,不是酒店,可沒有準備安全措施的工具。

  逼著王琳吃藥,她也可能不吃,或者乾脆裝作吃了,然後吐掉。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萬一懷孕了怎麼辦?

  我最怕的可能就是這件事了。

  本身兩人有過近十年的婚姻,還有一個孩子。

  雖然因為王琳的出軌,導致了婚姻的破裂。

  可王琳認錯態度非常好,同時也獲得劉穎等家人的表面諒解。

  這時候要是她再挺著個大肚子,恐怕劉穎說過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也會擺出老母親的架勢來,逼著我復婚。

  到時候就是一大家子人逼著我低頭,雖說我有六親不認的底氣,但這樣一來,顯得最後錯的人是我,等於是自己把自己設了個套。

  好在檢查了一番,好像啥也沒幹,這才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不由苦笑了起來,我這大概算是驚弓之鳥了吧!

  畢竟男人和女人那點事,一個人醒著辦不成,得兩個人都醒著,才能辦。

  王琳既然裝睡,我也不想多說什麼。

  反正真要是醒來,也顯得尷尬。

  既然這樣,我就先將胳膊從王琳的脖子下面抽了出來,然後起身從病床上下地,扭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去了衛生間洗漱。

  不得不說,這座新建造的住院大樓,各方面的設施都非常不錯。

  兩人間的病房,雖然是自費的項目,但是包含衛生間,還有淋浴。

  雖說比不上酒店的寬敞,但是在醫院裡,這樣的環境已經是很好了。

  簡單洗漱之後,我穿上了運動服出了門。

  等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王琳的美眸這才睜開,眼神里完全是落寞的神色。

  曾幾何時,陳峰對她的身體是那樣的依戀,如果不是為了公司的業務,結婚七八年,還能如膠似漆的在一起膩味,這樣的夫妻生活並不多見。

  可現在呢?

  之前的病床上曖昧的擁抱入睡,不過是環境造成的。

  因為不那樣做,我們兩個人中間必然有一個人會掉下床。

  我出門不久之後,白靜就出現在病房裡。

  她在這家醫院做護士,出現在病房裡並不突然。

  而我不知道的是,白靜其實在我出門之後不久,就進入了病房之中,開門就看到並沒有睡在自己病床的王琳調侃道:「哎呦,琳姐得恭喜你們,這是和好了?」

  說著恭喜的話,語氣卻酸溜溜的,透著骨子醋味。

  白靜和陳峰也有過一陣子,雖說那種關係挺艹蛋的,甚至連炮友都算不上,一個拱火,一個宣洩,這樣的關係說白了,就像是故意營造出來的吵架氛圍。

  毫無感情流露,水乳交融之意。

  「別瞎說,我只是和峰坦白了我和郭剛的事,晚上太晚了,說了很久。」王琳愁苦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她掩飾著內心的慌亂,可是沒辦法,面對油鹽不進的我,她縱然有萬般的手段也施展不出來。

  白靜湊近將下巴架在王琳的肩膀上,輕聲問:「你們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卻啥事都沒發生,你以為我會相信。」

  「你不懂,可能……他覺得我髒吧!」

  王琳惱怒的低下頭,口中苦澀難言,自言自語:「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很髒,永遠也洗不乾淨了。」

  王琳並不是啥也不懂。

  女人出軌後,男人看待女人的心思,會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表面上看上去性格溫柔,體貼,長相也是柔美脫俗,可這些都是她偽裝的結果。要不然她也不會和郭剛在歡好的時候,會那麼放縱?

  當然,也不見得是偽裝。

  而是從小到大,家庭教育的結果。

  可如果說她就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也算不上。

  郭剛在王琳身上花的時間,前前後後到最後得逞,快一年多了。

  這樣的女人很難撩撥,可以說,如果沒有這麼個別有用心,且耐心十足的男同事一直惦記著,王琳這一輩子都不會走出背叛的這一步。

  婚姻,家庭,兒女,丈夫的事業,都是別人眼裡羨慕的對象。

  從大學開始的金童玉女,最後成了陌路之人,這其中的變換,王琳自己也無法接受。

  白靜眼珠子轉悠了一陣,古怪道:「不會是他有情人了吧,或者身邊女人很多,根本就忙不過來,社會上不是有句話說的好:男人有錢就變壞。」

  王琳目光呆滯了片刻,緩緩搖頭道:

  「不可能,峰在外和異性交往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離婚前的私生活非常乾淨,甚至乾淨到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在羊城的這段時間,他除了陪伴女兒之外,就是為公司的事奔波,身邊就沒有和女人有過親密接觸過,更不要說留宿女人了。」

  王琳行動不太方便,白靜正在病床邊上整理著床鋪,聽到王琳的解釋,吃驚的扭頭看向王琳,仿佛王琳的臉上就寫著答案似的。

  王琳搖頭道:「不是,是自律。

  他每天早上起床之後就帶著女兒去附近公園早鍛鍊,一個小時之後回家,洗澡吃早點。然後準備工作的事宜,中午之前一般會到公司,然後下午還是工作。

  晚上如果有應酬的話,就會提前準備。下班之後,會喝茶看書,陪著女兒做作業,然後晚飯之後就出門散步。

  之後就是看書,一般十點左右就會睡覺。

  離婚後的生活,他過的非常自律。

  同時我從他眼睛裡看到了放鬆。

  沒錯,就是放鬆。仿佛離開我,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的那種自由。

  這是在最近兩年,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眼神。

  是那麼的陌生,那麼讓我猝不及防。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峰的眼神中總是帶著疲倦的困意。

  他很少說在生意場上的不如意,也很少說些讓我擔心的話。

  可是我可以感覺出來,他很疲倦,身體疲倦,內心更是疲倦。

  可笑的是,我以為他是厭倦了我,將這一切都當成了他對我的忽視。

  想想這些年他的不容易,因為家在京城,他每個月都會往返京城和羊城兩次,加起來就是一萬多公里,怎麼會不疲倦呢?」

  「我去了羊城兩個月,除了出差之外,他每天都堅持鍛鍊,一天都沒有變過。颳風下雨也不變,就是公園改成了小區健身房。

  看似忙碌的樣子,可是他眼神中的光芒仿佛回到了當初校園裡的樣子,神采飛揚。只有面對我的時候,他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越來越封閉自我,也變得越來越無法讓人走入他的內心。」

  王琳仔細回憶著和我近距離生活的所有片段,我的生活單調到讓她都覺得不可思議。沒有那種犬馬聲色犬馬的放縱,也沒有因為財富暴漲,而產生志得意滿的狂妄。

  總的來說,我和離婚之前的陳峰判若兩人,陳峰在事業巔峰的時候,確實有過些許的自滿。

  可我沒有,我這種性格,說好聽點是清醒,說不好聽點,是冷漠。

  這才是王琳想盡辦法也沒有任何緩和她與我之間關係的原因。

  我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氣,也有和風如煦的涵養。

  看似挺和善的一個人,卻內心深處有著格格不入的孤傲。

  白靜利索的將床鋪整理好,將薄棉被摺疊之後,抱在了胸前。

  顯然對王琳對我的評價不滿意:「琳姐,你是不是想多了。峰哥這個人是什麼樣,我也知道一點。他原來就挺衝動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當時的憤怒無處宣洩,可要說他是十足的正人君子,也算不上吧?」

  白靜腦子裡閃過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樣子,那種餓狼般的眼神,讓她記憶深刻。

  尤其是那種如同要吃人的樣子,兇狠的眼神……

  不能想。

  堅決不能想下去了……

  白靜忍著內心的渴望,夾住雙腿,不住的跺腳。一邊還偷偷打量王琳,不想讓王琳看出端倪。

  「唉,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王琳沮喪的抬起頭,對白靜道:「峰這個人怎麼說呢,性格很倔。

  從大學我認識他的時候,熱情,奔放,渾身都透著一種激揚的熱情。

  他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長相家世都很好,你不知道在大學裡他有多歡迎,經常收到表白情書。」

  「可是他從來沒有對其他女生動心過,你別以為我長相不錯,當時對他傾心的女同學之中,也有不輸我長相的女生。」

  「就算是現在,他身邊也有這樣的女人。

  眼神里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

  這次去羊城,我見到了他公司的一個經理米娜,長相不比我差,甚至比我更加妖嬈,而且還年輕,但是峰也沒有動心。

  可見,他對另一半的要求很高,我是在我人生最幸運的時候遇到了他,也是在我最愚蠢的時候,失去了他。不懂得珍惜這份愛的珍貴,最後弄丟了他。

  曾經在他眼裡,身邊沒有人可以是我;而現在,在他眼裡,出現在他身邊的人,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我。」

  說到這裡,王琳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霧水般的濕氣沾染著長長的睫毛。

  白靜不以為意道:「可能對方不喜歡峰哥這樣的類型。」

  「很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愛到骨子裡的那種。

  你也許說認識時間不長,不可靠。

  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米娜,他們認識已經七八年了,當初米娜帶著重病的父親,來京城治病,在最困難的時候峰幫了她度過危機。

  之後還在上大學的米娜就加入了峰的公司。

  峰帶著米娜像是個兄長一樣教授她謀生技能,並且一步步帶著她走出了生活的困境。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只不過峰將對方看成了是妹妹,而米娜不願意擁有這個妹妹的身份。」

  「可以說,峰只要願意,米娜隨時隨地就能出現在峰在羊城的家裡,取代我,成為這個家新的女主人。

  本來我以為,去廣州之後,就會看到我最害怕看到的一幕。

  他們走到了一起,成為真正相愛的一對。可是峰並沒有這麼做,他似乎非常享受一個人的生活,並沒有接受這份隨時隨地都可以解封的感情。」

  ……

  「琳姐,你可能把一個絕世好男人給弄丟了。」

  白靜咋咋呼呼的性格,可此時此刻,卻安靜的聽著王琳的敘述。

  她似乎也被我這種突然轉變的性格,弄得沒有了脾氣。可我在白靜心中的形象雖然很高,但和她心目中的絕世好男人的高度,還是有點差距的。

  白靜懊惱之餘,也沒有了心氣,嘟噥道:「他不會不行了吧?」

  不行?

  王琳隨即一愣,想到早上在陳峰懷中的感覺,臉不由得紅了起來,低頭羞澀道:「不會的。」

  白靜抱著被子,準備還去護士站,問王琳:「琳姐,等會兒辦出院嗎?」

  王琳愣了愣,視線越過窗口,看著窗外綠意盎然的樹木,眼神有些茫然,隨後嘆氣道:「再住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