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我不懂你們這些生意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易清婉冷冷地說道,「但是我是一名醫生,基本的生理常識我還是有的,因此恕我不能認同你現在告訴我的事情經過。」
封彥臣的神色有些頹然,可眼神中卻透露著一絲堅韌的目光,他覺得有些事情如果現在不跟易清婉說清楚,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解釋了。
這種即將永遠失去易清婉的感覺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在此刻漸漸達到了頂峰,讓他不顧一切地想要將所有事情盡數告知面前這個人。
「清清,無論你相信與否,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那天他們給我的酒里應該是放了一些什麼東西。」封彥臣的面色嚴肅,「所以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可是根據小趙後來跟我描述的情況,當時我還是能夠自如行動的,只是失去了自主意識。」
「可是生意談判又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無論是我還是小趙都知道談判不能在那個時候戛然而止,所以小趙將我安排到了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
封彥臣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從外套口袋中拿出手機,手指上滑翻到一張照片遞給易清婉。
易清婉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上面是一張建築物的分層平面圖,其中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被人用紅色線條圈了出來,十分醒目。
易清婉曾經有一陣子對建築設計十分感興趣,下班在家天天捧著建築設計基礎教材看個不停,封彥臣還曾經逗她說以後封氏集團的總部大樓如果需要翻新,就請易清婉來擔任建築設計師。
封彥臣清楚,易清婉只要看到這張總平面圖,就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果不其然,易清婉只是草草掃了幾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輕輕咦了一聲,探詢般地看向封彥臣。
「這個建築每層都有隱藏空間。」她當機立斷道,手指向標註為會議室的大房間旁邊的空間,繼續說道,「而且每層的隱藏空間都是上下連通的,所以這應該是一個電梯井。」
封彥臣苦澀笑道:「沒錯,我就是中的這個套,他們讓小趙把我扶到休息室,小趙還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才放心讓我一個人呆在裡面,沒想到等他那邊結束,我已經出現在頂層的總統套房了。」
易清婉微微皺眉,替他說完了接下來的話:「所以,等你清醒過來的時候,許夢傾已經躺在你的身邊了?」
「對。」封彥臣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似乎不願意再回想起那天早晨的情形。
可是易清婉卻提出了質疑:「也就是說,你和許夢傾之間是否實際發生了關係,你並不確定?」
「她那個時候也還是個沒畢業的女學生,」封彥臣連忙解釋道,「而且事情發生之後,許夢傾也很害怕,後來周亞楠和她談過,她表示自己也是被別人逼迫的,不然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這不是我要問的問題,」易清婉搖了搖頭,頗有些刨根問底的意思,「我是說,你能不能確定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了肉體關係?」
封彥臣有些面露難色,似乎有些細節頗有些難以啟齒,可是易清婉的不依不饒又讓他不得不說出口:「床單上有血跡。」
「這不能說明什麼,所有這些現象都是可以偽造的。」易清婉的言辭冷漠,仿佛是個局外人一般冷靜理智地分析著問題。
她雖然是位女性,偶爾也會受到激素影響導致情緒起伏,可是大部分時候,她都在抑制情緒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只有理智分析問題才能夠及時想出解決辦法。
易清婉相信封彥臣這樣一個叱吒商場多年的人不可能不清楚這個道理,只能說他面對許夢傾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喪失了一部分理智。
可是易清婉這幅事不關己的態度,倒是一定程度上惹惱了封彥臣,他早就已經意識到易清婉不可能輕易原諒他。
在來找她的路上,曾經設想過無數重逢的場面,她可能會痛哭流涕,可能會歇斯底里,可她最不應該的就是滿臉漠然。
「所以你想說我是被許夢傾矇騙了?」封彥臣疑惑看著她。
她輕聲問道:「我們先拋開這個問題不談,後來許夢傾懷著孕來找你的時候,你怎麼確定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
「她是帶著DNA檢測報告來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
封彥臣清楚地記得許夢傾找上門來的那一天,因為從那天之後,他原本幸福安逸的生活就開始逐步崩潰。
許夢傾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如果直接找上封彥臣的家門,極有可能激怒女主人。
到時候自己可能會是承受怒火的那一方,腹中的孩子能不能安穩等到降生還不好說。
可如果自己先去找孩子爸爸,跟對方說自己並不想要破壞他的家庭,只是想求得庇護,有個地方安安穩穩生下孩子就行。
如此便能長時間待在封彥臣的身邊,只要增加接觸機會,將這個男人拿下只是遲早的事情。
因此,許夢傾便想盡辦法混入封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庫,出現在了封彥臣的專屬停車位面前。
她摸著渾圓的肚子,滿臉蒼白跪在封彥臣剛剛亮起的車燈前,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小趙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還是小趙眼睛尖,迅速將面前這個有些豐腴的女子和幾個月前那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兒對上了號。
他的聲音因為過於驚訝而有些顫抖:「封……封總,您看……這好像是許小姐,她……她……」
封彥臣正低頭看著手頭的項目企劃書,滿臉不耐地抬起頭:「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越來越不穩重了,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