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手壓著寬鬆的裙子,很容易便能顯現出自己的孕肚,易清婉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封彥臣絕對不能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你怎麼在這裡?」易清婉嗓音微冷。
她沒有問封彥臣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的,以封彥臣的性格,就算沒法從果然嘴中套到消息,也會用盡一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只要想,早晚都能知道易清婉就讀的學校,她奇怪的是封彥臣為什麼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現在不應該是她這個前妻讓位,他和小情人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膩歪在一起了,這種時候怎麼會想起她這個前妻呢?
想到這裡,易清婉的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她隱藏著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著封彥臣的臉。
男人似乎清瘦了不少,堅硬的下頜隱隱有些發青,看樣子已經有些天沒刮鬍子了,胡茬若隱若現的。
封彥臣定定地看著她,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涌動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他看著易清婉的眼神仿佛有著無限的貪戀之情。
易清婉有些疑惑於他顯露的這種情緒,下一秒封彥臣的舉動更是讓她出乎意料。
她與封彥臣之間本有兩米多的間距,易清婉一向是個很注重社交距離的人,因此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便止步於此,這是她認為最符合她與封彥臣的距離。
可是現在封彥臣卻邁開長腿,一步衝到了她的面前,伸出雙臂就想將她摟在懷中。
等到易清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躲閃不及,瞬間邊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
冷冽的松木香入侵鼻腔,這是易清婉最喜歡的香型,趁著之前封彥臣過生日送給他當做生日禮物,不知是懶得換還是根本不在意,封彥臣從那之後便一直用著這款香水。
此刻熟悉的擁抱和熟悉的香味同時襲來,易清婉竟然生出一些異樣的情緒。
她吸了吸鼻子,近乎有些貪戀地感受著這個味道。
封彥臣的臉頰緊緊靠著她的耳廓,胡茬毛乎乎的,扎得她有些癢。
「清清,我好想你……」封彥臣將頭埋得更深了一些,輕輕嘆道。
似乎是感覺到易清婉沒有特別的牴觸,他不由自主得收緊雙臂,仿佛要將易清婉揉進自己身體中一般。
易清婉的雙臂垂在身側,感知到封彥臣逐漸收緊的雙臂,她驀然恢復了理智。
她雙手上移,死死抵住封彥臣的胸膛,用儘自己所有的力氣讓兩個人中間隔出一些空間來。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不願意泄力。
一個人迫切想要靠近。
一個人迫切想要遠離。
僵持了幾秒鐘,封彥臣敗下陣來,他不敢過於用力,擔心傷到懷中的易清婉。
封彥臣緩緩鬆手,臉上隱隱露出受傷的表情,即使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去查看易清婉抵在他胸口的雙手。
一雙纖細的小手,此時因為用力,手腕處已經有些泛白。
封彥臣心疼地想去握住那雙手,輕輕按揉手腕以疏通血液。
可是易清婉卻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臉警覺地退回到兩步之外的地方。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封先生,請您自重。」
「清清,我們真的要生疏到這種程度嗎?」封彥臣的眼尾微微泛紅,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易清婉。
易清婉微微偏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淡然說道:「許夢傾有多討厭看到我們倆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是在故意氣我嗎?清清,」封彥臣的語氣變得有些慍怒,「你為什麼總是站在許夢傾的角度考慮問題呢?你呢?你怎麼想?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的想法。」
易清婉冷笑一聲:「我的想法重要嗎?如果重要的話,你從最開始就應該來問我,而不是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做出這幅深情模樣,出現在我的面前,打擾我的生活!」
易清婉從外貌上來看,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溫婉的長相,可是骨子裡卻有著非凡的韌性,無論在職場還是生活中,她都會堅定表達自己的立場。
封彥臣聽到這裡似乎有些著急,腳下不禁又要往前靠近一步,可是看到易清婉一臉戒備的模樣,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伸出一隻手,做出安撫易清婉的動作,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我不靠近你了,你給我個機會,聽我解釋一下好嗎?」
易清婉有些猶豫,她內心有著隱隱擔憂,與封彥臣待在一起時間越長,就越有可能暴露自己懷孕的事情。
可是封彥臣懇切的眼神,又讓她情不自禁駐足。
易清婉終究還是站在了原地,她眼神微微垂著,躲避著封彥臣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見易清婉不再那麼抗拒,封彥臣慢慢放下心來,緩緩說道:「清清,我還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對我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凡事有商有量……」
易清婉一時沒忍住,尖銳質問:「那你做到了嗎?」
「我沒有,」封彥臣緩緩搖頭,聲音變得有些艱澀,「所以我們才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易清婉面色淡淡的,沒再應答。
封彥臣接著說道:「我跟許夢傾是在一個酒局上認識的,但她就是個酒桌上陪襯的小角色,我滿心滿眼都是要談的生意,根本就沒注意到有她這個人。」
易清婉冷冷看著他,只覺得全天下出軌的男人大概都用的同一套說辭。
我對那個女人沒什麼想法,都是那個女人硬貼上來的,她簡直能自己補充上後面的故事情節。
「可那次酒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陷阱,」封彥臣臉上露出有些自嘲的笑容,「對方根本就沒想談生意,不過是想拿住我的一些把柄。」
「飯局前,我已經和小趙叮囑過了對方可能會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可我沒想到千防萬防,最後居然還是中了招。」
「所以呢?」易清婉冷聲道,「你被設計著睡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