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沒注意到周亞楠的眼神暗示，大手一揮：「這店裡新來了一批小姑娘，我讓他們趕快帶出來讓我們封哥挑！」
男人年輕的眼神有些迷離，突然盯著門外露出了精光，眼神定定的。
搭在封彥臣肩膀上的胳膊順勢抬起，指著門外說道：「哎？那不是那誰家那誰嗎？」
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向外看去。
夜宴的包間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並非採用普通的牆壁材料，而是通體都是隔音玻璃，數層玻璃中間抽成真空，哪怕外面鬧翻了天都不會影響到包間裡面。
同時這最外層的玻璃還做了單向鏡的設計，只能裡面看見外面的情況，外面則看著像是炫彩的彩色鏡子，為燈紅酒綠的生活增添了幾分特別的迷離。
客人們只需要坐在包間內，看門外打扮各異的女孩子們順次走過，就能從中挑選自己心儀的，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個男人此刻正盯著門外和別人攀談的一名年輕女子，女子身著惹火的包身短裙，披肩長發，如同黑色綢緞一般，眉眼間妝容誇張，但又和明艷的五官十分契合，兩相搭配之下竟還有點神似電影中埃及豔后的模樣。
在審美同質化相當嚴重的現今，反倒成為一個十分亮眼的存在。
男人伸手指著門外的那個女人，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周圍幾人掃了一眼，只當是他看上了這個女子，便鬨笑著讓他直接出去把人帶進來。
可是封彥臣抬頭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男人驚訝的點是什麼。
因為那女子是他的老熟人——果然。
封彥臣微微皺眉。
她怎麼會在這兒？
突然想起上回在醫院看到穿著惹火的果然和易清婉兩人，封彥臣的心頭出現了一個念頭，一時有些惱火又有隱隱的期待。
果然如果在這裡的話，會不會清清也在？
可要是清清也在的話，封彥臣的臉色冷了幾分。
周亞楠看著那幾個人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容，聽著他們不斷攛掇的話語，面上的表情也變得不太好看，沒好氣地說道：「果家大小姐，你們招惹她，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聽到果家大小姐的名諱，幾個人紛紛面面相覷，原來臉上略微有些猥瑣的表情變得有點尷尬。
他們自然是不敢招惹這位果家大小姐的，一方面果家家大業大，並不是好惹的對象。
另一方面這個姑娘也是以彪悍在圈子裡出名的，曾經有不知道哪家公子看上果然，以為她跟別的姑娘一樣，用些小恩小惠便能收入囊中。
言行之間便沒有那麼敬重，沒想到直接踩了果然的雷點，被暴打一頓不說，還被果然曝光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在整個滬市徹底社死。
幾個人悻悻地噤了聲，封彥臣也不願意再與他們多說話，便和周亞楠交換了個顏色，由周亞楠出面將幾個人請出了包間。
「我記得，果然和嫂子關係不錯吧。」周亞楠轉身回來，他見封彥臣看果然的神色有些怪異，便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
其實封彥臣的心思並不難猜，這些天他總是心不在焉的，所有心思都系在易清婉一個人身上。
封彥臣點點頭。
周亞楠心下瞭然，問道：「要不我去請果大小姐來包間坐坐？」
封彥臣不置可否，沒做什麼回應。
周亞楠走出房間找到服務員低聲交代了幾句。
沒一會兒店員便領著果然朝包間走來，果然臉上表情有些茫然，但是看到那扇特製的包間門便猜了個大概。
她第一次走進夜宴的這間特殊包間，以前只是聽說過，但畢竟這是男人們聚會的場所，她也從來沒進來過。
這次剛進門，還沒注意到沙發上坐著的封彥臣和周亞楠，便一眼注意到了身後牆體的特殊。
果然仔細看了幾眼，轉過來的時候神情帶著些鄙夷，看封彥臣和周亞楠的眼神寫滿了幾個大字，你們這群齷齪的臭男人。
「我以後都不來這兒泡吧了，合著老娘我打扮好看就是給你們這群人看的？」果然毫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眼睛也不看封彥臣，對著周亞楠繼續說道，「以及有些人為了情人和結髮妻子離婚，這會兒還要出來找新鮮？」
周亞楠瞅著封彥臣的臉色越發難看，趕忙拿話來攔：「行啦，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少說兩句吧。你今天一個人來的？」
果然從果盤中搜颳了幾顆大葡萄，丟進嘴裡，隨意回答：「跟幾個姐們兒一起來的，打算多釣幾個小奶狗回去，不過你們家店裡客人質量不行。」
她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清清呢？」封彥臣終究還是沒能沉住氣，問出了口。
「呦，封大少爺還好意思問我們家婉婉？」果然冷哼一聲，「怎麼沒陪著你的許夢傾？她身子養好了？」
「許夢傾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封彥臣冷冷道。
「那我們婉婉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果然毫不示弱，立即回懟回去。
「行啦，」周亞楠趕忙打圓場，「果然你也不要這麼劍拔弩張的，彥臣他也是擔心嫂子，這才問你的。」
「他擔心婉婉？」果然語氣中滿是譏諷，「他要是在意婉婉，就不可能相信許夢傾那個女人的胡言亂語，任憑她去污衊婉婉的清白，害得婉婉被停職這麼多天。」
封彥臣被她這句話堵得半晌無言，面色變了幾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