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年周身裹挾著幾分肅冷的氣息,微微頷首,抬手勾著她的下巴,「這幾年,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是假的,聽話懂事是裝的,我眼前的溫歲,其實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帶著面具對我虛與委蛇的假面人,對,還是不對。」
溫歲默了默,他說的都是對的,可自己不能跟洛瑾年對著幹。
那對自己沒好處。
在會所工作這麼多年,她懂得該如何逢場作戲。
「洛總,我平常的確是在帶著面具生活,但對你,我從來都是認真對待,沒有應付過分毫,即便你從未把我當成可以共度一生的女人看待,可在我眼裡,你始終都是對我非常重要的恩人,我對你的言聽計從,是真的,不是虛與委蛇。」
這回答倒是讓洛瑾年心裡舒服了幾分。 🅆
他鬆開了勾著溫歲下巴的手,冷哼了一聲:「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糊弄人的本事倒是學的一套一套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撒謊騙我,我饒不了你。」
「不會,我們都已經分開了,我也沒有理由騙洛總,」她說著,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時間,「洛總,時間不早了,您該回去休息了……」
「我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需要你來安排?」他沉著臉走到對面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看了起來。
溫歲:……
一點多了,他還不走,這是要熬死誰嗎?
算了,反正自己已經提醒過他了,他自己不走,可怪不得別人不理他了。
溫歲今天失了點血,迫切的需要休息,她懶得再理會洛瑾年,往病床上一躺,閉著眼就睡。
洛瑾年見她終於不再廢話,老老實實的躺下了,這才放下手機,脫下西裝外套後,隨意的往沙發上一躺也睡下了。
聽到旁側動靜,溫歲轉頭看去,心中詫異。
他這是……要留在這裡給自己陪床?
颯颯姐今天到底罵他什麼了,怎麼把人都給罵的轉性了?
真是……也太可怕了。
清晨,護士進來給她測體溫擾醒了溫歲。
她睜開眼後,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見沙發上已經沒人了,她鬆了口氣,立刻問護士:「請問咱們醫院有護工嗎?我想給自己請位看護。」
「有的,你需要專業的,還是普通的?」
「都行,只要今天立刻就能上班就行。」
護士爽快的應下出了病房。
溫歲輕鬆的呼了口氣,下床要去一趟洗手間,可才剛走到門口,洗手間的門卻先從裡面被打開了。
剛剛洗漱完,臉上連鬍渣都已經處理的乾乾淨淨的洛瑾年走了出來。
他一步踱到溫歲身前,周身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睥睨著溫歲,語氣里透著幾分不屑:「這麼迫不及待的找護工,怎麼,是我親自留在這裡照顧你,委屈你了?」
溫歲:……
他怎麼沒走呀。
「不是,洛總事忙,我不好總麻煩你,所以才……」
「溫歲,你當我是傻子,看不出來你在找藉口疏遠我?」
溫歲一時沉默。
看出來了還不滾!
明明是他主動提了分開,卻又不跟人保持距離的行為,他不知道這有多怪異嗎?
「洛總,颯颯姐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溫歲仰頭看著比她高一個頭的男人,滿臉的平靜:「如果她說了什麼你睡過我,就要對我負責的話,那我跟你道個歉,是我沒有跟颯颯姐說清楚我跟你之間的關係,讓她……誤會了什麼,兩天前,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所以你現在的照顧,我不敢當。」
洛瑾年眼眸一沉,一把將她抵在了牆上,眸中染著幾分怒意,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溫歲心中怔了片刻後,瞬間五味雜陳。
可有一個念頭卻格外的清晰,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避開洛瑾年的糾纏。
她抬手想要推開洛瑾年,卻沒推動,反倒牽扯的手上的傷口生疼。
她悶哼一聲,洛瑾年主動結束了吻,抬起她的手,檢查傷口,語氣透著幾分不悅的道:「剛做完手術就亂動,你是不打算要你這隻手了?」
他話音才落,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兩人同時轉頭,就看到門外一個打扮艷麗,滿身都穿著名牌的女人,捧著一束花走了進來。
看到洗手間外,洛瑾年正抵著溫歲,手還在捧著她的手的動作,那女人明顯愣了一下。
溫歲反應很快,立刻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推開了洛瑾年,與他保持了幾分距離,對著門口的人,疑惑的問道:「宋小姐,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來的不是別人,正式即將要跟洛瑾年訂婚的未婚妻宋念。
宋念收斂了面上詫異的表情,非但沒有翻臉,反倒還走到了洛瑾年身側,將手中的花遞給溫歲道:「聽說你昨天被瑾年欺負,差點出事,我特地來看看你,也順便替瑾年跟你道個歉,他呀……就是一時犯了脾氣,其實他沒有壞心的。」
溫歲看著那束花蹙了蹙眉,還不等說什麼,洛瑾年已經一手將宋念手中的花抽出,一手拽住了她手腕就將人往外帶去:「你跟我出來一下。」
宋念笑了笑:「好呀,那溫小姐你休息一下,我們先走了。」
溫歲對她頷首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離開的視線,落在了洛瑾年緊緊拉著宋念手腕的手上。
她掩藏了好久的心思,莫名翻湧出酸澀,直到病房門關上,她才重新背靠在牆邊,抬手輕輕捂著鈍痛的心臟。
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段不可能開花結果的孽緣,何必在意呢。
實在……大可不必。
病房外,洛瑾年將人直接拽到了樓梯間,面色肅穆的凝著宋念,冷冷的道:「替我道歉?」
宋念淡定一笑:「瑾年,我們可很快就要訂婚了,聽說你做了荒唐事,差點兒害溫歲丟了性命,那我作為準未婚妻,來替你道個歉,也不過分吧,人家溫歲畢竟跟了你那麼久,你那麼做,實在是有點不近人情了。」
洛瑾年上前一步,逼近宋念,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來,是我對宋小姐了解太少,竟然不知道,宋小姐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人,既然如此,有件事,你倒是更應該先做一下了。」
宋念的心一陣狂跳,凝著他的眸子,透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嬌羞:「什麼事啊。」
洛瑾年唇角的弧度一冷,隨即說出口的話,也讓宋念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