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假如她十三歲以前滑過雪的話，現在怎麼一點都不會了呢？
就算腦子沒有記憶了，身體也會有記憶的。
就好像她擺弄那些草藥，一開始姜楚湘完全不知道自己懂得藥理，可是當她看到那些草藥的時候，她自然而然就知道這些藥草是用來幹什麼的。
還有金針渡穴，她自然而然就會了。
這些都是埋伏在她身體裡面的記憶，就算她對十三歲以前的事，一點都不記得，這些東西就紮根在她身體裡面。
為什麼獨獨滑雪，她就學不會？
程璟皓給她調整了下歪掉的頭盔，「我的錯，我應該親自教你。」
雖然不是他的錯，他總是道歉地很快。
他把她穩穩地扶住，「寶寶，你把前面那隻腳的固定器鬆開。」
姜楚湘不知道他要怎麼教，不過看他確實很會滑雪，就聽話地把單板上前面那隻腳的固定器鬆開。
這時候程璟皓已經蹲下身，取下了自己的單板，然後，他的腳伸進她的單板，一隻腳在前面固定住。
現在是程璟皓的左腳穿在粉色單板的固定器上，右腳則直接踩在了單板上。
而姜楚湘的右腳被固定在單板上，左腳沒有固定踩在單板上。
兩個人交叉站著，程璟皓在前面，姜楚湘在後面。
「寶寶，抱住我的腰。」
程璟皓身子稍一動作，單板就朝雪坡下面滑了下去。
「啊！」姜楚湘還以為他要示範動作，沒想到他直接朝前面滑，左手只能抱住了他的腰。
姜楚湘失聲驚叫，但是程璟皓其實滑得很穩。
「抱緊我就沒事。」程璟皓的左手掌按住了姜楚湘扶著她腰間的手，用力地拉過去一點，更用力地環住他的腰，然後鬆開。
姜楚湘可以感受到男人緊緻的腰肌，以及結實的背部。
其實還是挺有安全感的。
冷風在耳邊呼嘯，這感覺，不像是在滑雪，倒像是在跳交際舞。
程璟皓是怎麼想出這個法子的？
腳下的滑雪板忽然衝上了一個小雪坡，滑雪板向空中飛了一段，然後落下去。
突然失重的感覺，然後又忽然落到了實處。
熟悉的感覺一瞬即逝，又恢復到陌生，還帶著點刺激。
姜楚湘抱著程璟皓的手緊了緊，心臟在胸腔內跳得很快。
「好玩嗎？」
「嗯，好玩。」姜楚湘老老實實的承認。
下一秒，遇到了另外一個更陡的雪坡，滑板非得更高了。
然而，不經意的，程璟皓的手肘碰到了姜楚湘的某個部位。
姜楚湘腦子「嗡」地一聲，不知道怎麼就鬆開了手。
她感覺過界了。
但這樣一來的後果就是，她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往後面摔了下去，而她的右腳還被固定在單板上，連帶著程璟皓也摔了。
兩個人摔向不同的方向。
「咔」，姜楚湘的腳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寶寶！」程璟皓以最快的速度從雪地里爬了起來，七手八腳幫她脫開固定器。
「我不玩了！」姜楚湘抹了一把臉上的雪，剛才胸口那股異樣的感覺還停留著，腳也痛得要命。
她搞錯了，她肯定以前不會滑雪，不然怎麼會摔得那麼慘。
程璟皓已經脫去了她的鞋子和襪子，露出白嫩嫩的腳丫，腳踝的地方一大片紅腫。
「噝，你別動我。」姜楚湘的光腳被程璟皓握在手裡，她感覺這個姿勢，比剛才那一下碰撞還要暖昧。
「寶寶別動，乖。」他手指按下了腳上的穴位，輕柔地按摩著，同時一股內力傳遞到她的腳上。
姜楚湘知道他在給她治療，根本沒有別的意思，是她自己多想了。
然而，姜楚湘還是覺得這樣太暖昧了，超過了她認為的發展速度。
光腳露在雪地里，不但痛，而且還很冷。
關鍵是小腳被他握在手心裡，還有點酥酥麻麻的感覺。
「我不想玩了。」
「好的，那我們先回去。」程璟皓從善如流，臉上還因為剛才受到了驚嚇而有點蒼白。幫她按摩了一下，疏通了紅腫就替她穿回了襪子。「別的地方沒有摔痛嗎？」
「沒有。」姜楚湘繃著臉，自己穿了鞋子，然後就往山坡下跑下去了，一直到坡底，沒有看見程璟皓跟上來。
姜楚湘就直接回到更衣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再看看被固定器扭到的腳，因為程璟皓處理地及時，除了還有點紅以外，已經不怎麼痛了。
女助理此時找到了姜楚湘，「姜女士，先回客房休息嗎？」
「我想回家，能給我安排車子嗎？」姜楚湘問。
女助理露出為難的樣子，「那令尊和弟弟們也要一起回去嗎？」
想到爸爸和弟弟，姜楚湘的臉色僵了僵。「應該也是要回去的吧？」
姜楚湘打了個電話給姜世謙，電話一時間沒有接通，可能他們還在滑雪場裡面，沒有聽見。
女助理道：「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他們跟程少在一起，程少的腳好像扭傷了。」
「啊？」姜楚湘一怔，隨即想到剛剛她和程璟皓兩個人是分別固定了一隻腳在滑板上，滑板是直的，他們兩個人卻是往兩個方向摔倒的，她的腳扭傷了，他肯定也扭傷了。
可是，他第一時間卻來看了她的傷，給她按摩疏通了，而他自己卻-——難怪剛才看他臉色不好的樣子，當時他肯定也很痛吧。
姜楚湘想想有點懊悔，其實剛才在滑雪的時候，他那個動作完全是不經意的，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是她太敏感了。
而且，她不是都已經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了嗎？那，那些親密動作，也是遲早會發生的吧？
她只是一時之間，下意識就那麼做了。
姜楚湘又打了個電話給程璟皓，此時還是無人接聽，不由得又有點擔憂，「那後來呢，有人給程少處理扭傷了嗎？」
「應該會有的，滑雪場經常會有摔倒的事情發生，也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的。」
姜楚湘道：「那就好。」只是心裡提著，「那我先不回去了。」
女助理道：「那樣的話，我先帶你去客房休息好嗎？」
「嗯，好。」姜楚湘點點頭，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在去客房的路上，打了個電話給程璟皓，還是沒人接聽的狀態。
她先發了條簡訊給他，「程少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傷不要緊嗎？或者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