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琛的鳳眸驟然一眯,嗓音帶著幾分危險的意思,「我滿足不了?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白絮霏慢半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頓時紅了臉,「你閉嘴!」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也正常,更何況,我們以前是夫妻……」
他的話還沒說完,白絮霏背後的隔間就傳來手機砸在地面的聲音。閱讀
白絮霏心中大驚,但很快恢復平靜。
她抬手在隔間的門上敲了敲,「抱歉,打擾你了。你如果有手機的話,麻煩你幫我喊人過來,我被人困在這裡了。當然,你如果不想離開的話,你也可以選擇不求救。」
話落,她感覺到自己腰間的手收緊,力量加重。
面對冷墨琛的無聲威脅,她無動於衷,耐心等著裡面的人做出反應。
好在裡面的人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就聽到女人小聲地說:「我在洗手間,忘帶了東西,你給我送過來。」
白絮霏聞言唇角的笑意越擴越大。
冷墨琛眯著眼睛看著她,忽然低頭,吻了上去。
這一吻,白絮霏整個人都慌了,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冷墨琛還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
白絮霏抓緊了包,就要往他的身上砸,就在這時,他忽然鬆開她,轉身走了出去。
白絮霏繃著臉,走到鏡子面前把唇上的妝容卸掉,然後又重新塗上唇釉,這才離開。
大堂,冷騫塵終於找到她,心有餘悸地說:「我要是再讓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我也可以不用活了。」
「沒那麼嚴重,如果我不能脫身就會聯繫你了。」
冷騫塵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這唇妝有點特色,化得比剛才要厚,像腫起來了。」
白絮霏淡定回答:「唇釉厚塗和薄塗的效果不一樣,我給你試試?」
冷騫塵皮笑肉不笑地拒絕,也不戳穿她。
兩人聊了一會兒,正式進入了宴會的主題,冷騫塵要去給慕容寅幫忙,便囑咐白絮霏讓她站在原地別亂跑。
冷墨琛前腳剛走,季捷就站到了她的身邊。
「白小姐,真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白絮霏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沒有搭理她的打算。
季捷不死心,「前段時間我聽到風聲,說你出車禍了,這是真的嗎?」
白絮霏微微側首,「我要是出了車禍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聊天?」
季捷訕笑,「這倒也是,不過那個亂傳話的人不知道安什麼心,竟然這樣來詛咒你……」
「季捷。」白絮霏忽然打斷她的話,「我跟你不熟,沒有熟到聊這個話題的地步,你也不用想方設法接近我,我跟穆東陽沒有可能,別把我當假想敵,我承受不起。」
季捷沒想到白絮霏會說得那麼直白,她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誤會了,我就是想跟你聊一聊,沒有別的意思。」
白絮霏聞言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台上的冷騫塵身上。
冷騫塵應該是看到了季捷來跟她套近乎,朝她擠了個表情,她用手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突然,身邊有人大叫一聲,白絮霏下意識回頭,就看到季捷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坐在了地上,她的身下,是一灘血跡。
白絮霏狠狠皺眉,「你怎麼了?」
季捷滿頭大汗,明明臉色已經白的不行,卻艱難地質問她:「白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搶了東陽,可你也不能這麼狠心,對一個孕婦下手呀。」
話落,周圍的人紛紛指責白絮霏。
「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對孕婦下手?」
「可不是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個心腸狠辣的,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
白絮霏站在人群中,面色淡然,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都沒有回答一句。等她們的聲音漸漸小了以後,她問:「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送她回去洗個澡吧,這血袋的質量不怎麼好,你們聞著不難受嗎?」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你在說什麼呢,她都要流產了,你還說這些話,你配當個人嗎?」
白絮霏不慌不忙地說:「她要是真的流產了,她能這麼淡定地在這裡跟我說話?長點心吧,她這是在利用你們的同情心來陷害我。」
白絮霏的話音剛落下,季捷就紅了眼眶,「白小姐,你就算對我有再大的意見,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呀,明明就是你推我的……」
「我怎麼對你?幫你按破血袋嗎?一般有人受傷,大家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先叫救護車,搶救傷患嗎?我倒是第一次見孕婦在自己要流產的時候先去找別人的麻煩,而不是先救自己和孩子的命。」
旁人聽言臉色都變了,剛才為季捷說話的那幾個人看季捷的眼神從維護變成了厭惡。
季捷也看到了他們的變化,對白絮霏說:「白小姐,你怎麼能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去醫院一查就知道了,你敢跟我一起去嗎?」
季捷一咬牙,正要答應,人群中忽然傳來江秋月的聲音:
「季捷!季捷你怎麼了?我的天,這是怎麼弄的?快,快叫救護車,我的老天,這可怎麼辦才好……」
季捷在江秋月出現的那一刻就紅了眼眶,「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自己,你別生白小姐的氣,她不是故意的。」
江秋月剛才在外面跟她們聊天,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聽到季捷提到白絮霏,她下意識就把火往她身上撒。
「白絮霏,怎麼哪裡都有你?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拿了我的錢,也沒有遠離東陽,不僅如此,現在你還要害我的兒媳婦和孫子,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見她往事重提,白絮霏的面色沉了沉,「卡的事我已經很清楚地跟你解釋過了,是一個誤會,那張卡我五年前就已經還給了穆東陽,至於你信不信,不是我改管的事。」
二樓,還是那間休息室。
助理站在冷墨琛的身邊,見冷墨琛一直在看著樓下的白絮霏,他問:「總裁,我下去幫一下白小姐?」
別人有沒有看到他不清楚,但是他跟冷墨琛站的這個位置視野很好,把剛才的真相看得一清二楚。
冷墨琛轉身,「少管閒事。」
助理:「……是。」
樓下,江秋月似乎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白絮霏,打了急救電話後,她又開始跟白絮霏翻舊帳。
「白絮霏,你就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東陽,放過我的兒媳婦?」
白絮霏面色淡淡,「您說錯了,應該是,要我怎麼做,你們才不找我的麻煩?」
「你惡人先告狀!我告訴你,要是這次季捷和孩子沒事就算了,但凡他們其中一個人出了事,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白絮霏眯了眯眼睛,「何必那麼麻煩,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平安的,我在這裡就可以給你驗出來。」
江秋月戒備地說:「你想做什麼?」
白絮霏抬腳走到她們的面前,俯身,還未靠近季捷,江秋月忽然朝她沖了過去。
白絮霏措不及防,當即往後退,退了兩步她的後背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肩膀一重,她無法動彈。
白絮霏四周看了看,竟然沒有看到冷騫塵和慕容寅的身影。
江秋月停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身後的男人,「冷家小子,你讓開,看我怎麼收拾這個女人!」
冷墨琛站在白絮霏的身後,以絕對占有的姿勢將她護在自己的保護圈裡。
聽了江秋月的話,他沒動,「且不說白絮霏有沒有錯,但你家兒媳婦在自己妹妹的訂婚宴上見血,這可不是好的徵兆。而且,你們完全有機會離開這裡解決這件事,可是你們選擇了留下。」
「你胡說!姐妹之間哪裡會在乎這個?」
冷墨琛不疾不徐地說:「你倒是看看,他們現在在這裡嗎?」
江秋月找了一圈,果然沒看到慕容家和季家的人,想必是迴避去了。
她心底發慌,面上強裝鎮定。
若是真的得罪了季家,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著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外面響起救護車的聲音,江秋月立馬扶起季捷就往外走,還不忘警告白絮霏:「你最好祈等季捷和孩子沒事,否則,我繞不了你!」
等他們都離開了,白絮霏才看向冷墨琛,「放手!」
話落,冷墨琛鬆開了手,只是面色不太好看,「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說救命恩人就有點嚴重了,頂多是幫我解圍……但是,下次在你做這件事之前,請你先確認自己不是在幫倒忙。」
聞言,冷墨琛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你覺得我是在給你幫倒忙?」
「是。」白絮霏毫不客氣地說:「本來就是一句話可以解釋的問題,因為你的出現,現在還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
冷墨琛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嫌棄,一雙眸子透著冷意,「既然如此,那就送佛送到西。」
他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外拉,就在這時,另一隻大手伸了出來,握住了白絮霏的另一條手臂。
冷騫塵不帶一絲溫度的嗓音傳來,「當眾拉我的未婚妻,你的嫂子,是不是有點不妥?」
冷墨琛停下來,看到是冷騫塵,他毫無預兆地鬆開白絮霏,「看好點她,沒這個能力護著她,就不要把她往外帶。」
說罷,他抬腳就走。
助理在他身後緊跟著他。
上了車,助理感覺車內的氣壓越來越低,他頂著壓力問:「總裁,我送你回家?」
「嗯。」
一路上,助理都不敢講話,把車速提到最大限度,終於把車開回了家。
冷墨琛下車往家裡走,心裡頭在想事,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著他。
等他發現身後的那人時,他已經跟著自己進了門。
那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小男孩,六七歲的模樣的,鴨舌帽遮住了他的一大半臉,他低著頭,以冷墨琛的高度,看不到他的臉。
他斂著眉眼看著那個孩子,「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
話落,男孩抬起頭,冷墨琛看清了他的臉,只一眼,他瞳孔驟縮。
與此同時,白絮霏接到了白景文的電話,「小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