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韓臻突然給白露打電話,「今天到貨的那批顏料別用,可能有毒!」
白露驚道:「有什麼毒,都是正規渠道進來的,韓醫生你不是得臆症了吧!」
白露沒好氣的結束了通話。
韓臻一直有叫人盯著酒吧里那兩個吊男人,得知他們剛剛跟白露畫室顏料的供應商聯繫過,而白露剛剛採購了一批油畫顏料。他就把電話打過來。
白露的話讓他有如被噎在那兒。
那兩個吊男人,是這座城市幾所連鎖畫室的合伙人,沖他們那天的談話,一定會做出些什麼對白露畫室不利的事,韓臻是擔心,他們在顏料上做手腳。
放下電話,韓臻不放心,當晚就從京城飛去了版納,到達白露畫室的時候,剛好就看見裡面鬧哄哄一片。
「我們的孩子來時候好好的,就在你們這兒上了一堂課,回去就頭暈,嘔吐,不是你們的事,是什麼!」
一幫家長圍著白露和那名叫秦川的男老師憤怒的叫囂。
白露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狀況,她也是心急如焚,「各位家長,孩子就是我們的上帝,我們怎麼可能害他們!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啪!
一個憤怒的家長揮了白露一耳光,「有什麼誤會,分明就是你們的材料有毒!」
白露腦子裡嗡的一下,她捂著被打疼的臉,想起了韓臻那個電話。
顏料真的有毒嗎?
「對,一定是顏料有問題,黑心的畫室,我們打死她!」
容不得她多想,一群家長湧上來,就要打白露。
秦川見狀立刻擋在白露面前,「各位家長冷靜一下……」
憤怒的家長連著秦川一起打,「他也是幫凶,打他!」
韓臻一邊打電話報了警,一邊快步過來,「住手!」
他聲音冷竣,撥開人群,往裡沖,憤怒的家長們見又來了一個幫凶,連著韓臻一起打。
韓臻身上腦袋上,都不知被什麼打到了,他顧不得,只把白露護在身後。
外面響起警車轟鳴,那群家長在看到面容嚴肅的警察時,才停止了揮舞的手臂。
那些人一退開,白露就從韓臻身後出來了,她迅速到了秦川面前,「小秦,你怎麼樣?」
秦川是他招進來的老師,又因為她挨打,白露既內疚又擔心。
秦川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柜子上,口鼻都有血。顯然被打的不輕。
「沒事……白姐你怎麼樣?」
秦川沒忘 了關心白露。
白露搖頭,她是挨了幾下,但後來的,都被韓臻擋住了。韓臻:……
她回頭瞅了一眼。
韓臻看起來傷的不輕,那些人的怒火差不多全發在了他身上,他臉上一塊烏青,嘴角淌著血,身上應該也沒少挨打,那個斯文如玉的男人,現在一身狼狽。
韓臻也在看著她,他真的想不到,安全下來的一刻,她第一反應是看那個男老師,而他,就這麼渾身是傷的,被她晾在這兒。
四目相視,他心情複雜,心口一陣澀得慌。
「那位先生也受傷了。」
秦川提醒白露,剛剛若不是那個人的出現,他和老闆會傷得更重。
白露像才想起韓臻似的,走過去問他,「你沒事吧?」
韓臻心口悶疼悶疼的,他在她心裡,連她雇的老師都比不上。
「沒事。」
他嘴唇有些顫抖,卻抬手去輕拂她的臉上紅腫的地方……
「疼嗎?」他眉眼裡全是對她的心疼和擔心。
白露淡淡的,「不疼。」
她轉身去接受警察的詢問。
那批顏料被帶走化驗了,顫顫驚驚躲在柜子下的前台方才敢冒出頭來。
白露對秦川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萬一打壞哪裡就不好了。」
秦川看了一眼韓臻道:「白姐,就一點兒皮外傷,不用去醫院的,那位先生好像傷的挺重,您還是帶他去看看吧!」
剛剛韓臻把白露拉到身後,用自已的身體擋著那些憤怒的人,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拳打腳踢。
秦川覺得韓臻才是最該看醫生的人。
白露只微一垂眸便道:「他是醫生,自已會處理的,我們去醫院吧,別管他!」
白露拉了秦川的手臂,帶著他逕自走了。
韓臻深呼吸。
他是醫生,自已會處理,多諷刺啊!
韓臻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抬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