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懶得理他,「長了嗎?」
他瞅著蔣真問。
蔣真一臉莫名:「什麼?」
韓臻沒說話。
蔣真的娃娃臉,騰的紅了。
他梗著脖子,氣呼呼的說:「馬上就治好了,保證比你長,大叔!」
韓臻:……
「蔣真,不是要爬山嗎?我們走吧!」
白露不想讓他們再爭吵下去,煩得慌。而且,韓臻總抓著人那方面不放,多羞辱人呢!
白露穿著一件白T恤,加牛仔短褲,旅遊鞋,一身輕便逕自先走了。蔣真哼了一聲邁步跟上。
韓臻看著白露高挑的背影,他喚了一聲:「露露!」
白露身形一頓。
韓臻高聲道:「離婚的事你好好考慮清楚,我說過,我不進韓家祠堂,同樣,我也可以不進韓家祖墳。」
他滿足了於父於母,也對得起於茗心了,往後,就是為自已活。
白露心頭泛起一絲波瀾,她什麼也沒說,上了門口早就叫好的計程車,蔣真也邁了進去,計程車帶著兩人走的遠了,韓臻嘆了口氣,方才打電話給載自已過來的那輛出租,「過來接我一下。」
昨天,他留了那位計程車司機的聯繫方式,就為了回程時方便。
蔣真從後車窗看了一眼韓臻,有些委屈地對白露道:「姐姐動心了!」
白露搖頭,又覺得自已虛偽,她確實動心了。
蔣真:「我沒前任,家裡也沒祖墳,」他又頓了頓,聲音像泄了氣,「也沒他時間長。」
白露:……
「不過姐姐放心!」蔣真舉起拳頭,一副信心滿滿的表情,「我一定會把毛病治好的!姐姐,我一定要你嘗到做為女人最頂級的幸福。」
白露:……
弟弟就是弟弟,壓根沒長大啊!
夜裡,白露給許諾發了個微信,「許姐,韓臻說,他不進韓家祠堂,也不進韓家祖墳,我要回頭嗎?」
許諾的手機從早上就沒電了,自帶的充電寶,半個月前就在一次逃生中遺失了。
現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城市沒電,也沒了信號,馬上也要斷水了,死去的人都來不及送葬,家人就又相繼死去,街上處處可見流離失所的人,大批的難民湧向鄰國,地面交通阻斷,到處是坍塌的建築物。
國際組織已經在組織他們醫務工作者撤離,因內政府也在催促他們離開,三天後,許諾和她的父親許明川即將踏上回國的專機。
眼前見著一名幼兒被坍塌的建築物砸倒,許諾沖了出去,幼兒摔到了後腦,人是休克的,脈膊全無,許諾迅速做出判斷,用心肺復甦法搶救那名L國幼兒。
這種狀況,如果不在短暫而有限的時間內迅速做出搶救,這名幼兒就醒不過來了。
頭頂,轟炸機還在盤旋,許諾用盡全力,汗流頰背。
在巡邏的維和士兵見狀,大喊:「不要命了,趕緊走!」
許諾沒辦法說話,她在跟死神賽跑。
崔子時瞅瞅天上,臉上的神情便越發焦急不安,腦子裡閃過許多年前的畫面
做為刑警的兒子,他成了犯罪分子的目標,從培訓班回家的路上,他被犯罪分子捅了兩刀,一個人躺在冬日冰冷的地上,身上全是血。
他只能躺在那兒用微弱的聲音呻呤,經過的人都尖叫著跑了。
這時,有一輛車子停下,接著,他聽見有個女孩兒的聲音說:「司機伯伯,這個弟弟受傷了,我們快救救他!」
那個司機可能是目睹了犯罪分子拿刀捅他的一幕,或者怕惹上什麼事,亦或者被他血肉模糊的樣子嚇到,聲音驚慌,只說道:「許小姐,我們快走吧,這裡很危險!」
女孩兒不肯走,「我們走了,他會死的!」
女孩兒用自已的手機打了急救電話又報了警。
之後就蹲下來,說:「弟弟你別怕,警察叔叔和救護車馬上就要來了,他們會救你的。」
「姐姐,我想睡覺。」
十歲的崔子時,氣息很微弱。他想,也許睡一覺,他就能舒服一些了。
女孩兒卻握住他的手,「弟弟,你別睡,你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
那兩刀,有一刀離著他的心臟極近。
小小的她,是懂一些醫理的。
崔子時睏倦的睜著眼,看著這個,在未來很多年的時光里,午夜夢回都會想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