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小漫看著那一幕,就不知道自已還要不要進去了。
她是聽見遲醫生說,許諾燙傷在這兒住院的。
不過看起來,這個歐陽寒星還真寵,她又想起那次在餐廳看見的歐陽寒星,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像川劇的變臉。
這時,一個護士來送藥。
小漫就跟著護士進了病房。
「諾諾,你還好吧?」
許諾暈乎乎的,看到小漫,笑了一下,又扯動傷口,於是表情有點兒難看。
歐陽寒星把她放回床上, 護士交待了藥物的用量用法就走了,歐陽寒星餵許諾吃藥,小漫趕緊過去幫忙。
「你朋友來了,讓她幫你擦,我出去好吧?」
歐陽寒星說。
許諾點頭。
歐陽寒星出去了。
小漫幫許諾擦身子。
一邊擦一邊說:「諾諾,這個姓歐陽的,好像川劇的變臉哦,怎麼一會兒把你當個陌生人,一會兒又對你這麼寵,你知道哪個是真的他嗎?還有那個女的呢?他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了嗎?怎麼現在跟你好了?你真的了解他嗎?」
小漫覺得,她和許諾是好朋友,有責任提醒她。
因為戀愛中的女人,腦子都是不清醒的。
許諾難受,有氣無力的,「那次是我的錯,他生氣呢!」
小漫:「這樣啊。」
一邊把體溫計從許諾的腋下拿出來,結果一看上面的度數,驚叫。
男人推門而進,「怎麼了?多少度!」
小漫:「39度!」
歐陽寒星臉色都變了,嘴裡罵著:「狗屁的物理降溫!」
一邊迅速扣下一粒布洛芬來,坐到床邊,扶起許諾,半摟半抱著,「來,吃藥!」
他先把退燒藥餵進她嘴裡,又端起水杯送到她嘴邊。
許諾吃了藥,蔫蔫的靠在他懷裡不想動。
歐陽寒星就摟著她。
小漫在一旁看著,就感到這一嘴的狗糧,被塞得滿滿的,過了難熬的好一會兒,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一道挺闊身影大步流星走過來。
身後緊跟著又進來一道纖細。
小漫看著突然出現的許明川和時笙,當時呆在那兒了。
「在燒嗎?」
許明川抬手去探許諾的額頭,他人雖走了,並不是就不惦記了,而是會有醫生向他匯報許諾的狀況。
聽到女兒發燒,兩夫妻立刻又過來了。
「退一些了。」
歐陽寒星已經將許諾放回床上,她在發汗,抱著會讓她更不舒服。
「你回去吧,這兒有我跟她母親就行了。」
許明川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下逐客令。
歐陽寒星不卑不亢,「諾諾出院我再走。」
許明川:……
「諾諾,喝點兒水。」
歐陽寒星坐在床頭,把許諾抱起來一些,餵她水喝。
「多喝一點兒,你在發汗,身體會缺水。」
看著許諾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水,他才把她放下。
接著又用體溫度給她量了一下體溫,37.9了,他鬆了一口氣。
「諾諾,要喝點兒果汁嗎?」
他怕她吃水果牽動傷口,所以房間裡有家裡傭人送過來的新鮮現榨的果汁。
蘋果的、橙子的,藍莓的,雪梨的,好幾種,都密封在不同的瓶子裡。
許諾點頭,「我要藍莓的。」
歐陽寒星便給她倒了一杯藍莓汁,小漫把床鋪搖起來一些,歐陽寒星直接把杯子送到她嘴邊。
許諾想自已端著,歐陽寒星都不讓。
一杯果汁喝完,歐陽寒星又用乾爽的毛巾,給她擦臉和頭髮,她出了很多汗。
「等一會兒燒全退了,換身衣服。」
他又換了條毛巾,刷的拉上遮擋簾,直接把除了他和許諾之外的人,給擋在外面。
歐陽寒星在裡面給許諾擦身體。
許明川:……
不知是燒的,還是羞的,許諾臉上又紅又窘,只怒瞪著歐陽寒星不說話。
歐陽寒星也不以為意,手拿毛巾隔著衣服伸到她後背處,細緻的幫她擦拭,手繞到前面時,被女孩兒一把握住手臂。
她沒說話,但那雙又羞又惱的眼神寫著:我自已來。
歐陽寒星笑了一下,把毛巾給她。
許諾隔著衣服擦了幾下,又扔給他。
時笙瞅了瞅許明川,後者眉宇緊斂,一身的煞氣,大有,竟然當著我的面,拱我家白菜那種意思。
她推了推他,「我們出去呆會兒。」
歐陽寒星在這兒,他們沒有插手的地兒,
許明川神情陰鬱的起了身,時笙對小漫道:「諾諾的同學嗎?謝謝你來看她。」
小漫趕緊道:「應該的,阿姨。」
許明川只看了眼她,沒說話。
兩夫妻終於走了,小漫方才敢正常呼吸。
許明川的壓迫感,太重了。
許諾換了乾淨的衣服,歐陽寒星才將帘子拉開,小漫的狗糧也吃的夠夠的了。
歐陽寒星去衛生間的時候,小漫悄聲對許諾說:「你真幸福,歐陽公子簡直360度無死角的照顧你。」
許諾燒退了,身上舒服了,人也有了幾分精神,「你也會有一個360度無死角照顧你的人的。」
小漫嘟起嘴唇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那怕是姨媽巾。」
從衛生間出來的歐陽寒星:……
叩叩
病房門一推,李甲捧著一束康乃馨進來了。
「聽說嫂子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
歐陽寒星和許諾一和好,李甲的稱呼就由許小姐換回了嫂子。
看到許諾半邊臉纏著紗布,差不多就露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在外面,李甲當時就頓了頓,「我去!」
「退燒了。」
歐陽寒星替許諾回。
李甲把花兒放在床頭,很是無法想像的盯著許諾的臉,「這不會留疤吧?哥,你給我嫂子弄藥沒有?」
歐陽寒星:「弄了,明天到。」
李甲道:「那藥聽說挺神奇的,嫂子你不用擔心,我哥一定會讓你的臉恢復如初的!」
許諾到不是很擔心,莫名,她相信歐陽寒星。
「嗯。」
又過了一會兒,李甲走了,小漫也緊跟著離開。
這時候,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小漫站在路邊打車,等了半天也沒有打到一輛,一輛豪華小跑開過來。
「捎你一程?「
小漫看到是李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家,挺遠的呢!」
李甲道:「你是我嫂子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小漫嘴唇一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諾又喝了一杯橙汁,她對歐陽寒星道:「你回去吧,我媽媽在這兒就行了。」
歐陽寒星道:「你媽媽那麼大年紀,怎好讓她熬夜,我照顧你就行了。」
門口推門要進來的時笙:……
鬆開門把手,她低聲問身後的人,「我很老?」
許明川有些好笑的捏捏她的臉,「不老,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十八歲的時笙。」
時笙有些無語,她沒覺得自已太老,可也沒那麼年輕啊!
她又向病房裡瞅了一眼,「諾諾今晚還會燒嗎?」
許明川:「退燒藥效一般四到六個小時。」
時笙又擔心起來,「那就是還會燒啊!」
許明川:「發燒是燙傷後併發症。」
時笙嘆了口氣,她扶了扶額,感覺很難受。
許明川道:「我們先回去吧。」
有那個狼崽子在,肯定他們在這兒,也得外邊杵著。
時笙嗯。
兩夫妻走了,歐陽寒星在病房裡陪了許諾一夜。
轉眼天亮,許諾的體溫又升上來了。歐陽寒星鞍前馬後的伺候,不知疲憊一般。
中間許言來過,他告訴許諾,他晚上就要回南海了。
許諾不舍,「哥啊,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許言:「可能明年。」
許諾嘴巴癟了癟,許言撫摸她的額頭,「好好的。」
許諾嗯。
許言離開時,一雙凌利的眼睛看著歐陽寒星,「好好待她,你若是負她,我就不饒你!」
歐陽寒星懶散的腔調,「放心,肯定不給你那個機會。」
半個月後,許諾出院了。
臉上新長出的皮膚還不是很好看,但醫生說,這個樣子是不會留疤了,但恢復正常顏色,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已經是最好的藥的,最好結果了。
許諾瘦了一圈,以前的衣服穿起來都肥了,她讓小漫陪她去選衣服。
在一處品牌專櫃,許諾正讓小漫幫她參考,就聽見有個聲音喚她。
「是許諾嗎?」
許諾回頭,就見一個長髮披肩打扮時毛的年輕女子站在不遠處.
「你是……」
許諾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這個人的影子。
白清清掃了一眼她被長發遮住的臉,笑著走過來,「我是白清清呀,不認識我了!咱們小學是同學。」
許諾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沒認出你來。」
小學時的許諾,在情緒上是自卑的,她把自已封閉在自已的小空間裡,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除了同桌,基本沒和別的學生說過話。
和白清清也不熟。
但在學校的男生口中,她仍是小學高年級里最漂亮的那朵花。
白清清學習不如她,長相上也不如她,家世也不如她,自已打小暗戀的男生,還暗戀許諾,許諾就成了她心上一根刺了。
白清清笑道:「沒關係。哎,你來買衣服嗎?這麼巧,我也要買。」
她又露出一臉難色,「過幾天要去見男朋友的家人呢,我也不知道穿什麼樣的衣服好,要不諾諾,你幫我挑挑吧!」
許諾道:「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那要不然,請你男朋友幫著把把關。」
白清清道:「說的也是。」
一轉頭,對著遠處走過來的人,笑顏如花,「阿擎,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