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川蹙眉,「真的沒事?」
時笙搖頭,「沒事。」
只是夢裡的情形還清晰的浮現在腦海,時笙閉上眼睛不去想。
許明川那麼看了她一會兒,她不想說的事,問也不會說。他起身,繞到床鋪的另一側躺下。
耳邊呼吸平穩,時笙睡著了,許明川睡不著,也沒敢怎麼翻騰,怕吵了她。
轉天,沒有會。
主辦方安排了參會人員南市一日游。
時笙只說工作繁忙,沒參加,直接和許明川回京城了。
時笙不是容易被外界干擾的性子,她向來有自已的原則,一切事情只遵從本心,但現在,她戴了耳機
看起來像在聽著什麼,其實,什麼都沒聽。
許明川察覺到了她這點兒小異常,眸光深了幾分。
她是怕,被那些流言蜚語影響到吧!
夜裡沒睡好,飛機升空後,時笙便開始補眠,不知是耳機隔絕了那些聲音,還是真的沒人八卦,耳邊消停了不少。慢慢的,她就真的睡著了。
許明川在這邊的幾天,睡眠一直少得可憐,此刻捏了捏眉心,也露出幾分疲色來。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進入了淺睡眠,還做了個夢,夢見時笙走了。
給他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她和他的緣份到頭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許明川被嚇醒,醒來,額頭冒出汗,一顆心臟怦怦怦的,似要跳出胸腔。
他下意識的向旁邊望了一眼,女人還睡著。
他鬆了一口氣。
六個小時的高鐵,到京城是下午了,兩人直接回了清瀾居。時笙去書房,許明川臨時被叫去參加一個會診。
回來時,時笙已經睡了。
許明川沒有吵醒她,洗過澡,輕手輕腳的在她旁邊躺了,伸臂將那具嬌軟,攬過來,擁著她入眠。
早上醒來時,時笙已經不在身邊了。許明川下床去尋,看見她在餐廳里安靜的用餐。
許明川洗漱過,在她對面坐下,「早啊。」
他說。
時笙淡淡嗯。
一會兒,飯吃完了。
「我上班了。」
她起了身。
許明川蹙眉看著她離開。
她的行程,他基本掌握,今天,她只上午有課,下午休息。
中午一過,他就回來了。
隔著車窗,他看見院子裡多了一輛新能源車子,汪青雲的品牌,女人站在那車子旁邊,李嫂也在。
兩人不知說著什麼,她臉上有清淺笑意。
許明川下車的時候,聽見李嫂的聲音傳來:「太太,難得您還換輛車,只是,您怎麼想起換這種了呢?聽說這種電車,開不遠的。」
她十年如一日的,開那輛銀色奧迪。
不了解的,道她儉省,吝嗇。
了解的,便知,她是對那些東西不上心,車子之於她,就是個交通工具,能載著她跑就行了。
時笙笑笑,「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新的不好,同樣的東西總用,也是會膩的不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明川就覺得,時笙是想結束他們的婚姻了。
他心頭沉了沉。
他側目望雲,女人苗條的身影站在午後的陽光下,背對著他,看不到臉上神色,但背影卻似乎透著堅定。
許明川感覺到一陣躁意,他抬手解開了大衣的領扣。
時笙把車錢給汪青雲微信轉帳過去,然後進了屋。
許明川剛好回過身來,「時笙,」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她的臉,「想離開我了是嗎?」
時笙一頓,握住他的手指,「你喝酒了嗎?」
許明川確實喝酒了,但不足以影響他的神智。
「我問你話呢,回答我!」
他聲音克制不住的發顫,一雙黑眸化成了深沉的海,裡面波詭雲涌,像藏著兇猛的怪。
「我沒說過。」
時笙深呼吸,迎著那雙波詭雲動的眼。
頓了頓,卻又開口:「也許,我們的確不太合適。」
男人的氣場陡然陰凜, 「你再說一遍!」
時笙胃裡忽然一陣翻湧,她捂住了嘴,男人一頓,鬆開她,時笙跑去了衛生間。
她吐的很厲害,午飯全吐出來了。
許明川站在外面,一時無措,「你胃口不舒服?吃壞了東西嗎?「
李嫂卻想起什麼似的道:「太太是不是有了!」
男人腦中嗡的一下,他怔了怔,邁步進了衛生間,一邊幫她順著背,一邊問:「你例假過幾天了?」
時笙吐完了,胃裡舒服了一些,只是好像突然沒了氣力,她攀著他的手臂起身,「一個星期。」
男人的心頭又緊了緊。
時笙擰開水喉,漱了口。
許明川拿了毛巾將她嘴角擦乾淨了,毛巾隨意一丟,便將她打橫抱了,放到床上,一隻手已然搭上她的脈搏。
他診不出什麼,心頭沉甸甸的,並不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