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川的手臂收回得慢了一點兒,差點兒被車門擠到,眼看著那輛奧迪開走,他心裡很憋悶,一轉頭,看見司機看著他,他神情陰鬱:「怎麼的,我割了她的舌頭,你心疼了?」
司機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
許明川方才走到自已的車子旁坐了進去,「去大宅!」
一個小時前
大宅迎來了,傭人們半年未見的三小姐。
「老太太,三小姐來了。」
中年女傭笑呵呵說。
許老太太擰著眉回頭瞅了一眼,看到門口處俏生生的女子時,眉眼不見喜色,只哼了一聲,「難得她眼裡還有我這個奶奶,還知道來看看我,怎麼的,這是同意那門親事了?」
老太太坐在中式復古的紫檀木沙發上,身著對襟緞子面褲褂,眉眼嚴肅,一派老式貴婦人的派頭,睞了許諾一眼,便接過女傭遞過來的茶盞,手捏蓋子對著裡面輕輕吹了吹氣。
「管家,叫孫家人過來,告訴他們三小姐回來了。」
許諾想到包間裡的場景,唇角輕抿,發出一聲哧的冷笑,「這個孫勝,奶奶了解嗎?」
老太太不屑地瞅了她一眼,「奶奶還能害你怎麼著,自然是了解過的。」
她並沒有了解,她只是不想讓許諾的存在影響到她小孫子的出生而已。
許諾揚手,手中的信封里掉出兩張照片,「奶奶知道這事兒嗎?」
照片飄落到老太太腳下,女傭拾了起來,交給她。
老太太眯眼看去,照片上,吳麗雅一臉慾壑難填,雙手緊緊攀著孫勝的脖頸,身後還一男的,赤果的胸口緊貼著吳麗雅光果的背。照片上還有第三個人的半張臉。
照片只拍了半截身子,但裡面的人在幹什麼,卻不言而喻,老太太一口濁氣梗在胸口,「這……這……」
老太太差點兒氣的背過氣去。
嘴裡那句,吳麗雅這個賤人,都還沒罵出來,一個傭人就慌裡慌張進來了,「老太太您快去看看吧,姑……姑爺……」
傭人指著外面,緊張到說不出話。
老太太深吸氣,讓自已呼吸順暢一些,她對身邊的女傭說:「扶我去看看!」
別墅門口,停了一輛路虎,路虎的後背箱打開,裡面滾下一人來,那人渾身赤果,竟然是孫勝。
緊跟著,后座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眉眼張揚不羈的男子,他大大咧咧往老太太對面一站,黑色皮質大衣襯著高大英挺的身形,陽光下帥的耀眼。
歐陽寒星眉眼邪魅,「老太太,您的孫女婿給您送回來了!」
老太太就覺得剛剛吃完的早餐噎在了喉嚨里,她張著嘴,呼了半天氣,才能喘上那口氣來,她努力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臉色漲得通紅,半晌都發不出一個字的聲音。
許諾瞅著光溜溜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孫勝,再瞅瞅歐陽寒星,心裡說,還真是個混不吝!
「眼睛閉上,說你呢!」
她才一看他,他就扯著嗓子朝著她開口。
許諾臉色白了紅,紅了白,最後扭過頭去,壞狗!
現在所有人都見識到了歐陽少爺的渾不吝,歐陽寒星也不以為意,抬腳在孫勝屁股上踹了一腳,「狗屎!」
然後轉身上車,黑色路虎揚長而去。
眾人:……
老太太半天才找回自已的聲音,「打電話給孫家!讓他們把人弄走!「
老太太發了狠,差點兒被氣死了,這一個一個的。
傭人們都被孫勝的樣子駭到了,尤其是女傭,紛紛轉過頭去不敢看。
孫勝就晾在冬日的冷風下,光溜溜的身子凍得瑟瑟發抖,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究竟哪裡出了錯,為什麼好好的就亂性了,還上了吳麗雅。
而且聽說,吳麗雅還流產了,他現在得罪了許明川,怕是沒好果子吃了。
「老太太,我是被人算計的,一定有人算計我,老太太,我會把那個人找出來!」
孫勝也不顧自已一絲不著,膝行著去抓老太太的大衣。
老太太氣的,一拐杖杵他腦袋上了,把孫勝杵的腦袋一歪,那處地方當時就腫了。
「你給我滾,別髒了我的眼睛!」老太太氣得渾身哆嗦,吳麗雅那個賤人,介紹這麼個玩意給她,她要怎麼向小兒子交待!
打心眼裡,老太太是畏懼許明川的。
又一輛轎車停下,車門打開,男人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邁了下來,「都在啊,正好呢!」
許明川姿勢優雅地整理了一下黑色大衣,邁開大步朝著那邊走過去。
許老太太看著老兒子過來,心頭就一突。
這怕是,來興師問罪了。
「明川,你來得正好,這個孫勝和吳麗雅合夥騙了我,我要是知道,他是那麼個玩意,說什麼也不可能把他說給諾諾。」
老太太怕許明川怪罪她,搶著為自已開脫。
這倒是真心話,再不喜歡,可也是自已孫女。
許明川走到老太太面前,微微俯身,「媽說的是,怎麼也是親奶奶,怎麼可能把自已孫女往火坑裡推。」
他明明語氣溫和,然而眼底卻沁著涼意,老太太眼神閃爍,低下頭沒說話。
許明川轉身向著孫勝,剛才還沉穩優雅的男子,傾刻像點燃了引線的炸彈,炸了。
他蹲下,扼著孫勝的喉骨,大手揚起,噼啪幾個大耳光,扇的孫勝口鼻流血,緊跟著又起身,一腳踹在孫勝心口,孫勝是飛出去的。
外人看來,就是孫勝染指了他的情人,又企圖染指他的女兒,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收拾孫勝,只跟他的女兒有關。
孫勝一口血噴出來,當時就倒在地上,抽搐著起不來了。
孫家夫婦正好趕來,從車子裡就看見了那一幕,孫夫人心疼的尖叫,「阿勝!」
孫先生也心疼兒子,但他更擔心一會兒怎麼面對許明川。
必竟,他兒子染指的是許明川最寵愛的情人,三男一女,四人苟且,那都不是人幹的事兒了。
他們這不是人的兒子,卻還是人家的未來女婿,準備娶人家女兒的。
孫先生像熱鍋上的螞蟻,又焦慮又不安。
車子一停下,兩口子就連滾帶爬的從車上下來,直接給許明川跪下了,「許先生,您饒犬子一命,我們夫婦以後做牛做馬報答您!」
許明川冷笑,「如果是我男女通吃,私生活靡濫的兒子染指您太太,還要娶您女兒呢?」
許明川狀似漫不經心的說著,眼睛裡泛著津津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