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縣的一家高檔酒吧。
卡座里,靳北哲端著長島冰茶,一杯接一杯地喝。
長島冰茶可不是茶,而是一種非常烈性的雞尾酒。
它由四種烈性酒調配而成,酒精濃度高達四十多度。
這種酒,後勁特別足。
前面喝著可能沒感覺,但到後面,沒幾個人能保持清醒的。
池諺和顧傾陪著他,靳言帶著保鏢守在一旁。
眾人看他這樣買醉,心裡都不是滋味。
醫生的話還在他們耳邊打轉。
顧傾越想,心裡越憋屈。
北哥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吧?
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
他替靳北哲難受,拿起酒,嚷嚷了起來:「北哥,我跟你一起,來,乾杯!」
聽著酒杯碰撞的聲音,池諺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目光轉向靳北哲,越看越心疼。
北哥說了,他的病情,不可以泄露給任何人。
他的爺爺、母親,包括南媛,一個字都不許提。
池諺什麼話都沒說,握著手機,翻找通訊錄,聯繫自己在國外的好朋友。
這位好朋友門路廣,認識不少國外的名醫。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他相信,北哥的病,肯定能治好!
好幾杯長島冰茶下肚,靳北哲有些上頭。
酒精作祟,麻痹著他的意識。
他靠在沙發椅上,餘光瞥向吧檯上坐著的一個女人。
女人的背影挺像南媛,酒紅色的大波浪卷,纖細的腰肢。
顧傾見他盯著女人看了好久,頓時興奮起來。
就是嘛,這天下,除了南媛,還有其他女人,北哥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北哥,你對她有意思?」顧傾酒喝得不多,所以這會兒還很清醒。
可靳北哲已經迷迷醉醉,意識模糊了。
他嘴角勾起,狹長的鳳眼微眯:「她,我的。」
「好嘞!」顧傾立馬起身:「我這就去給你把她搞過來!」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為兄弟兩肋插刀。
雖然玩世不恭,還有點壞,但這些,都是對待外人的表現。
見顧傾要去撩妹子,池諺睨了一眼,繼續看手機。
他們雖然是兄弟,但處事方法不同。
顧傾比較感性。
他則理性。
此刻池諺覺得,找到好醫院、好醫生才是當務之急。
當然,他也知道北哥這會兒心情煩悶,有個人能陪他喝酒、排解煩悶,也不錯。
顧傾邁著大步,來到吧檯,從兜里掏出煙盒,將一根萬寶路咬在嘴裡。
池諺偶爾看兩眼。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招數,女人滿臉笑容,很配合地從吧檯起身,一扭一扭,像一條水蛇一般,來到他們的卡座。
「這就是我大哥,你伺候好他,錢不是問題。」顧傾說著,很有誠意,拿出皮夾,將自己的一張黑卡拿出來,塞到女人的事業線里:「隨便刷。」
女人看到居然是瑞士銀行的黑卡,眼睛頓時一亮。
她熟練地把卡塞進自己的包包里,拿起酒瓶,坐到了靳北哲身邊:「哥,我陪你繼續喝。」
女人的聲音很嗲。
靳北哲眯了眯眼睛,視線里,女人出現了重影。
濃妝艷抹,張著血盆大口,朝他諂媚地笑。
她除了那一頭紅髮,哪哪都跟南媛不像,連南媛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滾!」靳北哲厭煩地低吼。
女人嚇了一跳,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向顧傾。
顧傾也很疑惑。
剛剛不是北哥一直盯著人家看麼?
怎麼這會兒人來了,又讓人滾呢?
「我大哥心情不好,你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讓他開心開心。」
「行吧。」
女人混跡風月場,很放得開。
她伸出手,搭在靳北哲的大腿上。
趁著他不注意,就要上移。
靳北哲喝多了,但人沒喝傻。
他厭煩女人的碰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擰了一下。
女人骨頭髮出咔嚓的聲音,接著,慘叫了一聲。
因為太疼,整個人條件反射地起身,並後退。
「滾!」靳北哲抬眼,黢黑的眸子裡迸發出凜凜殺意。
女人嚇得全身顫抖,拔腿就跑。
「北哥,你這……」顧傾扎巴了一下嘴,很莫名。
想了想,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不喜歡這款,這女人太TM主動了!」
北哥身邊只有南媛和徐千柔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都屬於溫婉居家型。
「沒事,我給你找更合適的!」顧傾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北哥,繼續?」
靳北哲撫了撫額,樣子看起來很難受:「有點暈。」
「別喝了,回酒店休息吧。」池諺終於忍不了,把手機放下,站了起來。
玩歸玩、鬧歸鬧,不能拿身體開玩笑。
北哥現在是病人,作不起。
「不回酒店。」靳北哲緩緩閉上了眼睛,胃裡很難受。
「不回酒店?那去哪裡?」
「招待所。」
靳北哲只說了這三個字。
顧傾愣了幾秒,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靠!」
和他的暴躁不同,池諺溫聲應著:「好,我們送你過去……」
-
招待所里。
南媛看著希寶術後的各項檢查報告,內心很平靜。
手術很成功,目前來看,一切都是朝著光明的方向邁進。
看完報告後,她瞥了眼床上。
阿諾和萌萌像兩隻可愛的小豬豬,呼呼大睡。
她寵溺一笑,內心幸福又靜謐。
隨即,起身打算去洗漱。
人才剛走到浴室門外,就聽見門鈴的聲音。
怕吵醒兩個孩子,她趕緊把臥室的門關上,走到大門後,從貓眼看了看。
門外站了三個男人,靳北哲被左右攙扶著,東倒西歪。
看他這樣子,南媛便猜到他喝酒了。
她怎麼可能放一個酒鬼進來?
她沒有猶豫,按下『請勿打擾』。
之後,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按門鈴,裡面都聽不到聲音。
門外,顧傾不停地按門鈴,罵罵咧咧:「那女人什麼意思?故意不開門?」
「你收斂點。」池諺白了他一眼,摸了摸靳北哲的手機:「給嫂子先打個電話。」
拿到手機後,他問靳北哲:「北哥,你手機解鎖密碼多少?」
「……她生日。」靳北哲打了個酒嗝,睜開眼,看了看四周:「這是哪?」
「招待所。」池諺回答道。
靳北哲挑了挑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把我送這兒來了?」
「……不是北哥你自己說要來這裡麼?」
「得,喝多了。」靳北哲苦笑了一聲,這會兒清醒了一些:「回,送我回酒店。」
「那女人生日我記得!」顧傾把手機從池諺手裡搶了過來,準確地輸入四個數字。
果然,是南媛的生日號碼!
他快速翻找通訊錄,發現第一個置頂的號碼,備註:老婆。
顧傾有些猶豫,這個號碼到底是南媛還是徐千柔的?
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撥通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