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北哥,你怎麼還流鼻血了?」顧傾抬頭,便看到靳北哲人中汨汨流淌的血液。
靳北哲反而很淡定,仰起頭,伸出手:「紙。」
「我去喊嫂子,讓她給你看看怎麼回事!」池諺說畢,轉身就要去追南媛。
剛走兩步,就被靳北哲制止了:「別麻煩她,這裡不就是醫院麼?找其他醫生看。」
以前他總是以『看病』為藉口,找南媛過來。
當時他身體健康,看病不過是幌子。
可現在不同,真正生病後,他反而不希望南媛看到他病弱的一面。
幾分鐘後,池諺把人推到了急診外科。
黃董等人跟著,寸步不離。
醫生們見這陣仗,自然不敢怠慢。
外科醫生先給靳北哲止血,卻發現他的血不容易止住。
廢了半天功夫,才給他把槍傷處重新處理好。
「果然是小地方,醫生不怎麼給力。」顧傾吐槽著。
他急得抽了四根煙,醫生才把北哥的傷口處理好,這效率,真的讓他不敢恭維。
「北哥他怎麼會突然流鼻血?」池諺詢問著醫生。
醫生一籌莫展,聲音很輕:「建議這位先生做個全身檢查……我發現他凝血功能有些障礙。」
「凝血功能障礙,什麼意思?」顧傾的嗓門不禁變大,音調抬高。
醫生怯生生的,只能如實說:「凝血功能障礙,可能是先天性凝血因子缺乏。也可能是後天疾病……」
「你TM胡扯什麼?我北哥身體這麼健壯,你說他有病?」顧傾暴躁地抬手,一巴掌拍在醫生的腦袋上。
池諺見狀,趕緊勸他:「人家醫生沒必要咒北哥。」
說完這話,他垂下眼眸,看向靳北哲,試探性地問道:「北哥,要不咱們做個全身檢查?」
靳北哲沉吟不語。
一旁的靳言回憶起這段時間BOSS的症狀。
說起來,這陣子BOSS的身體確實不大好。
容易疲倦,食慾不如從前,而且消瘦了不少。
以前他一直以為,BOSS是被太太給折磨的,心太累,所以才會導致以上的情況。
現在看來,可能不是?
是有其他隱情?
「爺,不如咱們檢查看看吧?要是你的身體垮了,還怎麼把太太追回來?」
聽到把南媛追回來這事,靳北哲這才有了反應:「去做檢查。」
-
另一邊,希寶的麻藥藥效褪去。
小傢伙一睜眼,便看到兩顆可可愛愛的小腦袋,眨巴著眼睛,沖她笑。
萌萌手裡拿著洋娃娃,高興地喊出聲:「妹妹,醒了。」
希寶媽媽聞言,三步並兩步走過來。
看到女兒真的醒了,她的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伸手輕撫女兒的腦袋,含著淚笑問:「崽,覺得怎麼樣?」
「口渴……」希寶張了張嘴,聲音發啞。
但小傢伙非常堅強,明明身體難受,就是不哭不鬧。
「葉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媽媽先給你潤一潤嘴巴。」希寶媽媽拿來棉簽和溫水。
蘸濕棉簽,均勻地塗抹在希寶的唇瓣上。
「妹妹,拉手手,給你呼呼。」萌萌安慰著小傢伙。
希寶勾起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小孩子就是這樣,很容易開心,很容易滿足。
萌萌不停逗希寶,希寶便一直笑個不停。
南媛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很是欣慰。
「媽?」希寶媽媽打算把南媛送給孩子的裙子洗一洗,回頭給女兒換上。
剛起身,便看到門口的人。
南媛聞聲,回頭看了一眼。
和門口的人對視了一眼,那人便像見鬼一般,逃一般地跑了。
南媛認得那人——徐家的幫傭,方姨。
方姨在徐家幹了二十多年,聽說生母坐月子時就過來幫傭,中途從未離開過徐家。
「方姨?」南媛追了出去,喊住要逃跑的婦人。
希寶媽媽見狀,追了出來,疑惑地看了看兩人:「葉醫生,你認識我媽?」
「認識。」南媛淡淡道,有些奇怪,方姨為什麼見到她要躲?
「葉小姐……」方姨尷尬地笑著,這才硬著頭皮打招呼。
希寶媽媽很激動,覺得母親能認識葉醫生這樣的人物,是一件很自豪的事!
「我來看看希希。」方姨指了指病房。
「希希手術很成功!媽,您快進去吧,她經常念叨,說想外婆呢。」
「好。」方姨點了點頭,抬步便走。
南媛看著對方的背影,蹙了蹙眉。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具體哪不對,又說不上來。
直到來到病房門口,看到方姨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希寶媽媽。
「媽身上沒什麼錢,不能給你分擔希希的手術費,你別怪媽。」
「怎麼會?這些年,你沒少給希希的事操心。再說了,手術不花錢,紅十字那邊給希希捐了兩百萬。」
一聽兩百萬,方姨的眼睛一亮。
她心裡想打這兩百萬的主意。
要是能拿出一部分,給大小姐治腿……
南媛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內容,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她恍然大悟,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據她所知,徐家上上下下,都以為方姨是獨身人士,沒結過婚,沒孩子。
方姨從來沒向徐家透露過,有一個女兒,並且還有個生了重病的外孫女。
要知道,徐家家大業大,就算方姨不跟徐家借錢,預支薪水,拿來救希寶,相信生父生母也會同意的。
可方姨隻字不提,任憑外孫女沒錢看病,一直這麼拖著。
要不是上次的慈善晚宴,希寶可能還得繼續等死。
南媛想不通,方姨為什麼這麼狠心?
「娜兒,縣長給你擺了慶功宴,待會要不要過去?」高少康去外面溜達了一圈,買了一束鮮花過來。
病房裡死氣沉沉,需要一些鮮花點綴,這樣才能有生命的氣息,也能讓病人心情好一些、恢復快一些。
「不去。」南媛興致不高,不想參與這種應酬。
「是不是渣渣靳過來糾纏你,把你整不開心了?」高少康從花束里抽出一朵,遞了過去:「鮮花配美人。」
「不是。」南媛接過鮮花,思緒卻驀地就游離了。
她發現自己對靳北哲的態度,從他為她擋槍那一刻,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
儘管她不承認,甚至一直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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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急診部。
靳北哲的化驗報告陸陸續續出了結果。
診室里,醫生拿著報告,表情很沉重。
「說話啊,我北哥什麼情況?」見醫生磨磨唧唧,欲言又止,顧傾催促起來。
醫生抬起眼眸,十分為難:「先生,麻煩您迴避一下,我跟您家屬聊一聊。」
靳北哲不傻,聽得出醫生這話的潛台詞。
他很冷靜,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說吧,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