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顧政聿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給出了回應。
溫初揚了揚掛著自嘲的唇角，「好，我畫。」
說完，她不再過多的停留，轉身就回了樓上。
望著溫初孤寂的背影，徐行忍不住的看向顧政聿道：「聿爺，太太會很傷……」
「閉嘴！」
顧政聿厲聲打斷徐行的話，「無論如何，我也要確認她是不是清梨！把身份證上的照片發給溫初！」
說完，顧政聿也朝著樓上走去。
見此，徐行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如果聿爺能早點告訴太太，他知道她會畫像的事情，可能就不會鬧的那麼僵硬了。
從現在來看，任憑誰怕是都會感覺，聿爺找回太太，就是為了清梨小姐去的。
想著，徐行默默的將林清梨的照片發給溫初。
另一邊，顧政聿剛還沒踏上台階，林嫂就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詫異的望著顧政聿，「先生回來了。」
顧政聿看向宵夜，「給溫初的？」
林嫂點頭說：「是的先生，你走之後，太太就待在客廳里等著你回來。
她一熬就是好幾個小時，困了都要堅持等著你，所以我想著給她煮點宵夜怕她餓著。」
顧政聿蹙起雙眉，「她等我做什麼？」
林嫂：「太太說你心情肯定會不好，她醒著至少能陪你說會兒話。」
顧政聿眸色沉下，抬頭望向樓梯口。
二樓客房。
溫初拿著手機，盯著徐行發來的照片看了好半晌。
看到五官，溫初腦海中就生成了此人小時候模樣的大概輪廓。
只是這張照片，像根刺一樣，只要她多看一眼，這根刺就會扎到心裡。
扎的她血肉模糊不說，更是在無形之中嘲諷著她，她的心軟究竟有多可笑！
努力的拉回思緒後，溫初將照片列印出來放在架子旁。
她拿起筆，忍著手指的疼痛，開始構畫輪廓。
隨著窗外的天逐漸將黑暗驅散，房間地板上作廢的畫稿堆積如山。
六點，一夜未眠的顧政聿從書房裡出來。
看到客房還亮著燈光，他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入目之際的，是滿地的畫像，以及溫初趴在桌上的身影。
許是聽到身後的動靜，溫初緩緩的支撐起身體。
她睏倦的轉過身，看到顧政聿的那一刻，眉眼裡不帶任何思緒的再次轉過身。
她張口，嗓音嘶啞的說：「還沒畫完，等我畫完吧。」
顧政聿站在門口望著溫初的背影問：「沒睡過？」
溫初盯著畫稿沒給任何回應。
等了半晌都沒得到回應的顧政聿，微沉下眼眸說：「注意休息。」
說完，他將門關上。
關門聲迴蕩在房間裡，溫初握著筆的手緩緩垂下。
沉寂了許久，她才繼續提筆作畫。
過了一會兒，溫初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瑛嫂。
溫初按下接通，提起精神喚道：「瑛嫂。」
瑛嫂一時半會兒沒聽出溫初的情緒，在電話里笑著說：「初初，我來帝城了，你在家嗎？」
溫初按了按發脹的眉心，「我在的。」
寒暄的話，溫初實在沒精力說出口。
瑛嫂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下，「初初，是我吵醒你睡覺了嗎？」
「沒有呢，瑛嫂別多想。」
「那就好。」瑛嫂說：「我現在在來找你的路上，我做了一籠紅棗蒸糕，專門給你準備的。」
溫初微愣，但她心裡卻划過一絲暖流。
以往都是外婆給她準備好吃的東西，如今外婆不在了，卻多了瑛嫂能將她記掛在心裡。
「謝謝瑛嫂，辛苦了。」
「你這孩子，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畢竟當時我也答應過你外婆，要在她走之後好好照顧你的，只是我兒子的事……」
「瑛嫂，不要想太多讓你難過的事情。」溫初勸道：「總有一天你兒子會體會到你的不容易。」
「好，聽你的，那我先不跟你說了，得上公交車了，我一個小時後到。」
一個小時後。
瑛嫂到達北苑，林嫂將門打開迎她進來。
瑛嫂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看的林嫂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