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將額頭貼在顧政聿的胸口處,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她方才能尋到安心。
「為什麼還要跑過來找我?」溫初攥住顧政聿濕透的襯衣,「你明知道自己怕水。」
顧政聿黑眸閃動了兩下,他如實回應道:「不想讓你遭遇到我曾遭遇過的事情。」
他的回答,證實了他對溺水這件事有著極大的陰影。
因為人在情急之下做出的舉動,向來真實。
感情,也真實。
溫初聽著顧政聿強有力的心跳聲,心裡對他的抗拒也逐漸褪去。
她是很想和顧政聿分開,但她將他推入海水中讓他差點沒了命的錯,讓她已經失去了提分開的資格。
是在給自己找藉口嗎?
溫初也分不清楚。
她只知道,在看到顧政聿生命體徵逐漸流失的時候,她腦海中有萌生過一道想法。
如果他死了,她會跟著他一起去死。
溫初沒有接他的話,顧政聿也沒有繼續多說下去。
兩人相依偎著靜坐著,試圖在對方身上找到能讓自己心安的氣息。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紀南嘆了口氣。
「看樣子又要和好了。」
徐行看了她一眼,「這有什麼不好的?聿爺拋下帝城那麼多事跑來找太太,又不顧自己怕水跑去海里,足夠證明對太太的感情了。」
「對對對,你們家顧總做什麼都是屈尊降貴,我們家初初就算被他折斷手指,也該記得他的好。」紀南忍不住的陰陽怪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徐行有一說一,「而且當時聿爺也是沒辦法,林董當時過來的時候,身上是帶著槍的,聿爺不想讓太太出事,才出此下策。」
紀南撇了撇嘴,「你們那麼多保鏢,還攔不住一個林正秋了。」
「這中間還有很多你不懂的東西。」徐行說:「你只要知道,聿爺如果不這麼做,太太就算能避免這次,下次就不一定了。」
紀南:「說白了,他就是為了林清梨不想去動林正秋。」
徐行:「……你要這麼說也對,不過你也該換位思考,如果你是聿爺,你是不是也會同樣這麼做?
你別說聿爺怎麼不去傷害自己身體替太太解決問題,聿爺一旦出事的消息被傳出去,那只會有更大的麻煩。」
「麻煩?」紀南聽不懂了,「什麼麻煩?」
徐行的臉色有些凝重,「想讓聿爺死的人,可不少……」
紀南愣住,她震驚的表情好似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事情般。
但她又忍不住好奇的問:「比如?」
她要確保,初初待在顧政聿身邊會不會被波及。
「我也不知道。」徐行解釋道:「不過我只知道一點,只要聿爺不出事,那些潛伏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紀南:「……」
十分鐘後,救護車趕到,顧政聿卻拒絕了前往醫院檢查。
溫初等人拗不過他,只能一起先回酒店。
回到房間後,溫初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她跟紀南交代了幾句後,走出客房前往隔壁房間。
剛準備敲門,客房門被打開,徐行出現在溫初面前。
溫初察覺出徐行臉上的急切神色,擔憂的問道:「是不是顧政聿不舒服了?」
「是的太太。」徐行無奈的嘆了口氣,「聿爺發燒了,我勸他去醫院他不肯去,所以打算下樓去買點退燒藥。」
溫初思索著說:「那你先去買藥,如果他吃完不退燒,就準備送他去醫院。」
「好的,那待會兒我送藥過來,聿爺就麻煩太太照顧了。」
溫初點頭,眼中滿是內疚,「我應該做的。」
徐行離開,溫初走進房間裡。
顧政聿此時正在床上安靜的躺著。
他的臉色因發燒而變得蒼白,沒有打理的短髮散落在額前,少了凌厲威嚴外,又增添了幾分柔和。
她與他在一起三年,從沒看到過他倒下。
這是第一次,也是因為她所導致。
溫初走到床邊,伸手去觸碰顧政聿的額頭。
但還沒碰到,面前的男人倏地睜開眼,一把抓住溫初的手腕禁錮住。
溫初嚇了一跳,清楚的看到顧政聿眼中帶著凌厲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