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幾分指尖的力道,心煩意亂的回應:「以前和以後,不能歸為一提。」
溫初輕皺起雙眉,茫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顧政聿收回手,「公司還有事情要等我去處理,晚點我再過來。」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徑直的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溫初目送他走進電梯裡後,這才靠在牆上默默的垂下頭。
任由眼中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她知道她不該去在意消失了十幾年的人,但他眼裡對那女孩的疼惜和在乎,讓她心裡就跟被撕裂了一樣。
不愛,既又不放手。
他到底要傷她傷到什麼時候,才算個頭?
溫初打完水回到病房後,看到溫雲琴半個身子探出病床,往地上一口一口的吐著血。
溫初臉色瞬間煞白,飛快的丟了手中的熱水壺便朝著溫雲琴衝去。
「外婆!」溫初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她想要將溫雲琴扶起,可手剛伸出去,溫雲琴張口又是一口血。
觸目驚心的血液,瞬間染滿溫初的手。
溫初瞳眸猛的縮緊,驚懼的朝著外面用力喊道:「護士!!救救我外婆!!護士!!」
聞聲,護士立馬跑來病房,看到溫雲琴的情況,第一時間通知給醫生。
幾分鐘後,醫生匆忙趕來,他們將溫初推出病房後,立馬對溫雲琴展開搶救。
溫初哭泣著站在走廊上盯著緊閉的病房門,心口裡的不安,比前幾天送溫雲琴進搶救室還要更加強烈。
等了十幾分鐘後,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溫初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詢問:「怎麼樣了醫生?我外婆她……」
「準備後事吧。」
「什麼?」溫初怔住,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醫生眼底有著憐憫的看向溫初,「已經沒法再繼續搶救了,心臟機能喪失,血黏住了整個呼吸道,人已經……
死亡時間,下午一點零九分。」
溫初忽然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她步伐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胃部的痙攣,讓她開始連連乾嘔。
醫生連忙上前扶住溫初,「姑娘,沒事吧??」
溫初臉色蒼白到毫無血色可言。
她極力穩住身體,將醫生推開,舉步維艱的朝著病房一步步的挪去。
走到病房裡,護士同情的紛紛朝著溫初投去視線。
親人去世的痛,她們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只能暫時先退出病房,留給家屬和逝世的人最後的時間。
溫初望著臉色已經開始逐漸青白的溫雲琴,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相信溫雲琴這麼快就丟下她走了。
她流著眼淚,走到溫雲琴身邊。
慢慢俯下身的她,跪在地上緊抱住溫雲琴的脖子。
她將自己的臉貼在溫雲琴的臉頰上,哭泣著問:「外婆,您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的,外婆,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初初求您了,再睜開眼睛看看我……」
「您不能這麼狠心,不能把我一個人丟下,您醒來,求您了……」
「您起來……」溫初不斷的用手搓著體溫逐漸散去的溫雲琴的身體,「求求你,起來啊……」
溫初哭泣的聲音,傳出病房外。
別的病房的家屬都站在外面默默的看著,看到溫初這番模樣,他們的心裡也跟著沉重。
電梯口,周斯越拎著甜品走出電梯間。
看到溫雲琴病房外圍滿人的模樣,心口不安的一沉。
他抬腿,趕忙的跑到附近,還沒擠進人群中,他便聽到了溫初的哭聲。
周斯越怔住,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擴散。
頓滯不過一瞬,他便扒開看熱鬧的人衝進了病房中。
看到溫初跪在毫無動靜的溫雲琴身邊,周斯越手中的甜品瞬間掉落在地。
眸底染起沉痛的他,緩緩的走到溫初身邊。
「溫初……」
周斯越喚著,蹲下身來想要去扶溫初。
但看著溫初緊抓著被褥的模樣,他又默默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