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政聿閉上雙眼,逼著自己去調節情緒。
可想到林清梨,他每一寸呼吸都帶著鈍痛。
公司外。
溫初和紀南兩人往回趕。
溫初趴在紀南的背上,雙眸黯淡的看著周圍飛逝的街景。
忽然,一輛車飛速從她們身邊掠過,隨後又在離紀南一段距離的前方橫向停下。
紀南連忙剎車,激惱的撥開頭盔上的擋風面罩。
正要罵人,就看到林硯禮從主駕駛座走了下來。
紀南眉頭擰起,默默的將車停下後,她擋住林硯禮往溫初走來的步伐。
溫初抬眸,平靜的看向他。
林硯禮走到紀南面前,也沒有半點要推開她的意思。
而是朝著溫初冷聲問道:「顧政聿剛剛的話你也都聽到了吧?」
溫初摘下頭盔,淡淡的望著他問:「林先生何必要明知故問?不是你想讓我聽到這番話的嗎?」
「是!」林硯禮直言不諱道:「我就是想讓你明白,在顧政聿眼裡,只有我的親妹妹才有資格入他的眼!
而你,不過就是顧家得一個孫子的代孕工具!」
「你他媽的說什麼呢?!」紀南惱怒不已,上前就要去打林硯禮。
「阿南。」溫初開口,叫住紀南,「他說的沒有錯。」
紀南緊皺著眉頭看向溫初,「初初,他這麼當街羞辱你,你有必要忍氣吞聲嗎?!」
「打人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溫初緩了口氣,可眸子裡依舊沒有半點情緒。
她現在,連痛是怎麼滋味都不知道了。
又怎麼會介意別人說了什麼實話?
溫初:「林先生,我是代孕工具不錯,但按照顧政聿的話,林沫兒也不算什麼,不是嗎?」
林硯禮冷嗤了聲,「沫兒雖及不上清梨重要,但他至少把對清梨的寵愛全部放在了沫兒身上。
而你呢,就算有了他的孩子,在他眼裡,你們母子兩也依舊狗屁不是。」
林硯禮的話,字字誅心。
甚至如同尖刀,攪的她心臟血肉模糊。
忍受著胸口的疼痛,溫初攥緊雙手道:「阿南,我們走。」
紀南忍不住朝著林硯禮丟下句「人渣」,隨即這才坐上機車,帶著溫初離開。
路上,紀南總是忍不住的去看後視鏡里的溫初。
但溫初卻像是沒了脾氣般,安安靜靜的貼在她後背一動不動。
到達老宅門口。
溫初下車,將頭盔交還給紀南。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溫初的語氣平靜的如同往常一般。
好似今晚沒有經歷任何事情。
紀南接過頭盔,「初初……」
溫初抬眸看向她,「嗯,你想說什麼?」
紀南本想問問,林清梨是誰,但看到溫初這副模樣,卻欲言又止。
「算了,你進去吧。」紀南道:「明天我帶你去我館子裡玩,看我訓練。」
「我想去白浮室。」溫初淡淡的笑起,「晚點我們再一起吃飯吧。」
紀南:「也行,進去吧,外面冷。」
溫初告別紀南,進入老宅。
這個時間,顧老爺子和溫雲琴都還沒休息,坐在客廳里下棋。
溫初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兩人的背影,沒有半點要進去的意思。
駐足了半晌,溫初轉過身,朝著院前人工湖中的涼亭走去。
而她的背影恰好被抬頭的溫雲琴所看到。
溫初走到椅子上坐下後,裹緊大衣將自己蜷縮在椅子中。
靜靜地看著倒影著路燈的湖面。
還沒坐多久,溫初便聽由遠漸近的腳步聲。
她循聲望去,只見溫雲琴抱著一件薄毯朝她走來。
溫初連忙坐直身體,「外婆?您怎麼出來了。」
溫雲琴將手中的薄毯蓋在她身上。
「見你不願意進來,想必是有什麼心事,所以過來看看你。」
溫初攏了攏薄毯,低垂下眼眸,聲音啞啞的回應。
「我沒事的,外婆,不要擔心。」
溫雲琴輕嘆了口氣,「從小你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不要擔心,但你認為,外婆會真的不擔心嗎?」
溫初沉默不語。
溫雲琴抬手,將溫初摟進懷裡輕拍。
「你真的不願意說,外婆也不會勉強你,但初初,人的這顆心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