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聲音是陸佑霆的腳步聲。
陸氏集團所有股東和高層對於陸佑霆的腳步聲記憶猶新,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每次召開股東大會或者是高層會議時,他們烏壓壓的一群人坐在會議室里等陸佑霆一個人。
準時準點。
會議室外面就會響起陸佑霆的腳步聲。
那個時候對於他們而言,陸佑霆的腳步聲簡直就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聲音。
每次聽見,他們就會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聲音就會像魔音一樣,開始在耳邊不斷擴大。
每響一下,他們的呼吸就會跟著停一下。
而此時此刻,他們卻覺得這聲音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好像在他們黑暗的道路上劈開了一道亮光。
猶如點亮人生的一盞明燈。
大家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翹首期盼的看著會議室大門。
白雅怔怔的看著大家的反應,微微蹙起眉頭,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沒有聲音了。
是誰來了?
讓他們的反應如此一致?
簡思和陸崖對視一眼,也同時一臉震驚。
他們自然也聽出是陸佑霆的腳步聲。
可是不是說陸佑霆失蹤了嗎?
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身穿義大利純手工西裝的男人……
男人稜角分明,鼻樑高挺,眼眸深邃,看似平靜的眼波之下蘊藏著如鷹隼般的犀利,邁步走來,一舉一動都透著矜貴和優雅。
可是此人竟然不是陸佑霆。
而是池天白。
他和池天白一樣戴著口罩。
唯一不同的是,劉海剪短了,露出了鼻樑和眼睛。
但是身型卻沒有變。
這段時間他和簡思形影不離,幾乎天天在一起,他們見他的次數比前不久見陸佑霆的次數還多。
所以他們一眼就認出他來。
見是池天白,大家眼神不由得一暗。
此時此刻他們才發現陸總的好。
雖然嚴格,雷厲風行,不苟言笑,但是至少不像現在這樣一盤散沙,為了爭奪總裁之位勾心鬥角,不顧公司利益。
陸老爺子和陸老夫人和池天白不熟,所以在看見進來的男人時,整個人都傻了,直愣愣的看著他,半天忘記了反應。
陸延東臉色變了幾變,氣得連嘴唇都在哆嗦。
「好你個簡思,居然又把男人帶到公司來了!你真當我們陸家的人都死了嗎?」
白雅也不放過任何一個攻擊她的機會:「你這是算準了老爺子會支持你,所以裝得懶得裝了?居然還穿上了陸佑霆的衣服。怎麼?公然的鳩占鵲巢?真的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陸佑忱也跟著附和:「對啊,像你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管理公司,簡直可笑。」
簡思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不甘示弱反擊:「我看你們才可笑,居然連他都認不出來,還好意思自稱一家人。」
陸佑忱擰眉:「什麼意思?」
不等簡思開口,小洛汐直接告訴了他答案。
她在看見陸佑霆時,馬上興奮的張開雙臂:「粑粑抱,粑粑抱……汐汐要抱抱……」
陸佑忱還沒有聯想上去,以為終於抓住了簡思的把柄,馬上興奮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孩子自己都喊上了。」
簡思被他的愚蠢逗笑了。
這時,陸老爺子和陸老夫人也反應過來。
陸老夫人抱著小洛汐,不能起來,陸老爺子杵著拐杖,慢慢的走到陸佑霆跟前,握住他的手臂,顫抖著聲音道:「佑霆,你沒死,你沒死……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和你奶奶想你想得都要下去陪你了。」
陸佑忱此時還在嚷嚷:「爺爺,陸佑霆早死了,他是池天白,我現在才是你唯一的孫子,你為什麼總胳膊肘往外拐啊。」
白雅也道:「是啊!爸,你認錯人了,他不是陸佑霆,他是池天白,他只是長得像陸佑霆而已。陸佑霆已經死了,您為什麼總維護一個外人,卻從來不正眼看陸佑忱。他那麼孝順您。」
陸老爺子仿若沒有聽見,壓根就不搭理他們。
小洛汐還在朝陸佑霆揮手。
陸佑霆走過去,從陸老夫人懷裡抱過孩子。
小洛汐馬上吧唧一口,用力在他的口罩上親了一口。
「粑粑,粑粑……汐汐喜歡粑粑……」
陸佑霆難受的低咳起來。
小洛汐馬上體貼的給他拍背:「汐汐拍拍,拍拍就不咳了……拍拍……」
陸佑霆心都要被她萌化了,輕輕的頂了一下她的額頭,抱著她走到主位上坐下,將她放到大腿上坐好,一隻手穩住他的後背,一隻手放在椅子扶手上。
此舉一出,現場瞬間一片譁然。
「他這是公然篡位了?」
「這也太囂張了,仗著背後有簡思和陸老爺子撐腰,居然就這麼坐上去了。」
「對啊!事情都還沒有塵埃落定呢,他怎麼就斷定這個位置非他莫屬了?」
「小三現在都這麼猖狂了嗎?這是公然挑釁啊!」
對於他這樣的舉動,白雅不止不生氣,反而興奮的血液都在沸騰。
作吧!
越作,離總裁之位就越遠。
最好把老頭子氣死。
到時候就沒有人給簡思撐腰了。
陸佑忱衝過去,想要把他從座位上拉下來。
「你給我下來,這個地方是你坐的嗎?你算個什麼東西,也剛往這坐。」
陸佑霆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問:「那你說,這個地方應該是誰坐?你?」
陸佑忱結結巴巴道:「就……就算不是我……也絕對不是你!這是陸氏集團,這個公司姓陸。」
陸佑霆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扶手上。
「所以,就為了這麼一個破位置,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孤兒寡母?」
陸佑忱還在強詞奪理:「是她勾搭你害死我哥哥,像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繼續留在這裡?被報警抓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陸佑霆挑眉問:「空口無憑,證據呢?他殺死陸佑霆的證據?」
陸佑忱被懟得啞口無言,不由得惱羞成怒:「嘿,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這麼和我說話?都說了是處心積慮,你們怎麼會讓大家找到證據。你給我……」
『下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陸佑霆已經伸出手,緩緩拉下臉上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