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董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感覺自己的臉和尊嚴正被大家狠狠的踩在腳底下踐踏,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劉豐卻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辯解,面對大家的指指點點,反而坦坦蕩蕩承認。
「對,我是喜歡男人,但是我不覺得這有什麼錯,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我從來不因為我喜歡男人而覺得丟臉可恥。」
他話音剛落,劉董便揚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揮到他的臉上。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喜歡男人還告訴我不丟臉,不可恥?男人和女人戀愛結婚才是正常的,你這就是不正常,是變態。」
想到相片上面的內容,他就覺得噁心,想吐。
劉豐半邊臉都被打腫了,被親生父親罵變態,他的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對,我就是不正常,我是變態,但是我就不喜歡女人,對女人沒興趣,怎麼辦?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怎麼辦?」
劉董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剛才還得意,不可一世的眼裡慢慢蓄滿眼淚。
他的兒子喜歡男人?
對女人沒興趣?
呵呵!
劉豐可是他唯一的一個兒子啊。
如果他對女人沒興趣,那他還爭這些幹什麼?
反正已經斷子絕孫了,也沒有人繼承了。
呵……呵呵……
突然之間,他好像老了幾十歲一樣,雙腳頹廢的垂下去,邁著千斤重的步伐,踉蹌著一步步朝門口走去。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徹底完了……」
「爸……」
劉豐不忍心,追上去,想扶他,結果被他狠狠甩開,好像他身上有什麼傳染病一樣,滿臉嫌棄:「你別碰我,你這個變態,噁心玩意兒……」
劉豐腦子瞬間空了,一張臉白得徹底,眼底滿是受傷,連嘴唇都在發抖。
雖然他早料到父親知道真相時會很憤怒。
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嫌棄他。
劉董走了。
劉豐也走了。
鑑定師和陳醫生也被人帶走了。
辦公室里所有人就那樣直直的看著他們吵架,一直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片刻後,會議室里再次沸騰起來。
「現在怎麼搞?」
「對啊!把事情搞成這樣,他就這麼走了?」
「那現在怎麼辦?誰繼承總裁之位?」
「不可能一直空著吧?」
說著,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到陸佑忱身上。
現在,除了他,似乎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陸佑忱興奮的將嘴邊湊到白雅耳邊,「媽,還是你厲害,沒想到居然還藏著這麼厲害的一招。」
他的總裁之位,穩了。
哈哈!
白雅朝他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那是自然,我說了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說完,攏了攏衣領,開口道:「劉豐肯定是不能勝任總裁之位了,我兒子陸佑忱是陸家現在唯一的兒子,自然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繼承總裁之位。你們相信他,他一定可以帶領公司走得更遠,更高。」
大家臉上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眼底滿是懷疑。
這時,有一個股東小聲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外聘一個更有能力的人,不能拿大家的利益冒險。」
白雅臉色猛地一沉:「一個外人,你覺得他會盡心盡力嗎?萬一他存一點壞心思,稍微動一點手腳,公司就真的完了!我兒子雖然沒有管理經驗,但是到底是姓陸的,他至少是全心全意為公司。」
此言一出,大家又都不出聲了。
白雅以為勝券在握,臉上又堆起笑:「事情就這麼定了,從現在開始,陸佑忱正式接任總裁之位。」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陸老爺子開口了。
「我反對!」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朝他看過去。
陸老爺子將懷裡的小洛汐小心翼翼的放進陸老夫人懷裡,再杵著拐杖站起身,面無表情的將所有人掃了一眼,眉頭緊緊的擰成一團。
「一團亂,烏煙瘴氣,各懷鬼胎,簡直是不知所謂……」
所有人:「……??」
白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爸,你說什麼呢?都這個時候了,您還說這些幹什麼?」
這關鍵時刻,老頭子可別出來搗亂啊。
陸老爺子杵著拐杖走到簡思面前,握住她的手,看向眾人:「陸佑忱那個畜生什麼都不知道,拿什麼管理公司?思思接手公司這麼久以來,為公司創造了多少盈利?如果不是他,公司到現在還陷在輿論里。除了她,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有能力管理公司。」
白雅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聯合別的男人害死您的親孫子,企圖謀奪公司。你居然還支持她,難道就不怕公司真的改姓池?」
陸老爺子冷笑一聲,輕蔑道:「思思是怎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陸簡那孩子我看著一天天長大,他雖然不像小白辰寶長得和佑霆一模一樣,但是絕對百分百是佑霆的孩子。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來他是佑霆的兒子。
兩個孩子,劉敬為什麼不把陸簡抱來,偏偏抱洛汐?
那是因為他知道,在場所有人只要看到陸簡,外界的謠言和新聞就不攻自破。
陸崖為什麼打電話給御庭公館,讓他們把陸簡抱來時突然掛了電話?
不要以為我年紀大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剛才之所以什麼都不說,就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準備怎麼欺負她。
你和劉敬乾的那些勾當,我心裡門清。
今天我就站在這裡,看誰敢動思思。
看誰敢把她從總裁位置上拉下來。」
簡思的手整個被陸老爺子包在掌心裡,感覺著老爺子掌心的溫度,眼眶微微發紅,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以為爺爺聽信了傳聞,對她產生了誤解。
沒想到爺爺從始至終都相信她,沒有懷疑過她。
白雅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用力扯了扯陸延東的衣服。
陸延東回過神來,起身道:「爸,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她才敢明目張胆的這麼騙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還能留在公司呢,必須趕走。」
陸老爺子氣得差點沒一巴掌揮到他臉上去。
陸延東固執道:「反正這個女人聯合別的男人害死佑霆,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他留在公司的。」
陸老爺子氣急敗壞道:「你有什麼資格反對?」
陸延東道:「就憑我是陸佑霆的親生父親。如果她留在公司,我就報警,告她害死我兒子。」
陸老爺子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沒背過氣去。
「從小到大也沒見你多關心佑霆,現在為了小兒子反而表現出一副關心大兒子的樣子,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玩意。」
陸延東早已經習慣了父親這種態度,也不生氣,就那樣僵在那裡,一副決不妥協的架勢。
陸老爺子要被他給氣死了。
兩方僵持不下,互不妥協。
視線在空中交匯,頓時火花四濺。
白雅看著陸老爺子,扯著嘴唇,一臉得意。
就在這時,會議室門外又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嗒嗒嗒」
是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所發出的熟悉的聲音。
所有人同時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