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幽暗的空間裡,七八個披黑袍、戴假面的神秘人圍坐在一張圓桌上,小丑也位列其中,正在親手給自己小腿的槍傷縫合傷口。
事實上,昨晚翻牆時被楚沐涵打中了小腿,回來後他第一時間就處理了傷口,只是剛才在來這裡的途中,傷口又不小心給崩開了,無奈,只能自己先草草縫幾針。
這地方大抵是個地下室,偌大的空間竟沒有一扇窗,屋頂只有空調和音箱,不見一盞燈,只有牆壁四周點綴的小燈發出渾黃的光。
細細看去,不管是壁燈底座、還是壁紙、以及桌面,上面都不難看到黑桃蛇眼的圖案。
圍坐在圓桌旁的幾人一言不發,似乎是在等什麼重要人物,時而扭頭去看在自己小腿上縫來縫去的小丑,那傢伙似乎感覺不到疼,幾人也見怪不怪。
不多時,屋頂的音箱傳來一個被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joker,你昨晚做的不錯,說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幾人肅然起敬,正襟危坐。
小丑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沖了沖小腿上的血,笑道:「我希望你能允許我,讓我帶人去綁架楚宇軒,我那乖孩子啊,可是我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我實在、太想念他了,呵呵呵……」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白鶴犧牲,那些秘密也會隨著他永遠消失,眼下我們還有更緊要的事做,不到萬不得已,別動楚宇軒,跟楚門宣戰,不是上策……過陣子,去把白鶴的屍體偷回來,一定要厚葬他。」
小丑揶揄道:「要不是白鶴那廢物,楚門怎麼會查到我們?何況,他昨晚可是選擇了背叛組織呢……屍體我會去偷的,但我得先解剖研究一下,再好好的安葬他,呵呵……」
神秘人沉聲道:「白鶴對組織功大於過,若不是事態所迫,也不至於死,務必厚葬。」
「你是會長,聽你的。」小丑聳聳肩,頓了頓,說道:「楚門礙手礙腳,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除掉這個障礙?新仇舊怨,水火不容,遲早還是要開戰的……」
神秘人沉默良久,用一種警告的口吻說道:「別再有下次。」
小丑默聲。他知道所謂的「下次」是什麼意思。
昨晚他接到的命令,只是去暗中盯著白鶴,若是白鶴辦事不利,務必滅口,但並沒有暗殺楚宇軒這一條。
難不成,是三十年前被楚門給打怕了?
十年前肆無忌憚綁架楚宇軒母子,是因為他們當時不是楚門的人,頂多只有在當時還沒什麼話語權的楚治卿會調查。但如今楚宇軒高調回到了楚門,若是輕易動他,楚嘯天必定會傾盡全力、動用畢生人脈來調查他們。
可是,十年前,在那艘貨輪上,也是這位神秘的會長大人警告他,怎麼折磨都行,就是不能要了楚宇軒的命。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小丑若有所思,又不免悵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近在眼前,卻無法染指,好比飢腸轆轆,明明面前有一桌饕餮盛宴,卻觸不可及。
「那項研究有沒有新的進展?」神秘人突兀問道。
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女子仰起頭來,望向音箱,語氣有些心虛:「取得了一些進展,正在做實驗,成功率、達到百分之六十了。」
「哼……」神秘人冷哼一聲:「一群飯桶!十年前,姜秀芝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幾十個人都搞不定!白狐,這項研究萬分緊要,你要親自去盯著他們,不能讓他們有一絲的懈怠!」
「是,會長!」
…………
醫院裡,楚宇軒從噩夢中驚醒,守在病床邊的楚沐涵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掐住了脖子。
過了幾秒鐘,楚宇軒才恢復了些意識,顫抖著鬆開手,緩緩靠到了床頭。
楚沐涵咳嗽了幾聲,看著自己弟弟面色慘白雙眼通紅,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心一陣陣地刺痛,輕輕握住楚宇軒的手,柔聲問道:「宇軒,好點了嗎?」
楚宇軒勉強擠出一抹笑,點了點頭後,沙啞著嗓子問道:「我兄弟們呢?」
話音剛落,幾兄弟紛紛湧進了病房,無一例外眼裡布著血絲。
「大哥,對不起……」老五低著頭,愧疚萬分。
楚宇軒深吸口氣,笑道:「說什麼呢,怎麼能怪你……」
老四湊到床頭,默默將手機遞給了楚宇軒,礙於楚沐涵在場,什麼都沒說。
楚宇軒看著老二打來的十多個電話,點開微信,回了條「沒事」。
老三緊攥著拳頭,後槽牙咬的咯嘣作響。
楚宇軒看他一眼,繼而瞥了瞥一臉擔憂的小青,笑道:「都一夜沒睡?先回去休息吧,我再躺一會兒。」
幾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隨後逐一退出病房,但並未離去,只有老三下樓去給楚宇軒買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