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師父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我相信師父。閱讀
當我把師父的話告訴慕容清煙之後,慕容清煙立刻轉憂為喜:「你說什麼,宋顧問說的?那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在慕容清煙心中,師父就是神,神能超越一切,也能主宰一切。
「這樣,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去那家咖啡廳!」慕容清煙拉著我就要下樓。
這讓一旁的侯曉宇一臉問號,他說什麼師父什麼宋顧問,誰啊。
慕容清煙回了他一句:「你連宋顧問都不知道,呵,難怪你之前會對丁隱那個態度!回頭問問劉法醫,你心裡就有譜了。」
「不行,我也要去。」侯曉宇一聽這話,立馬表明立場。
生怕慕容清煙拒絕,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你們倆不正好缺個司機嗎?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慕容清煙表示自己會開車。
「可是你把我的車開走了,我怎麼辦?」侯曉宇說道。
慕容清煙上下掃了他一眼,回答道:「打車啊,你之前不就是自己打車回的警局嗎?好啦,別耽誤時間了,差三個半小時到三點,我得趕緊送丁隱過去了。」
「姐,你也知道還有三個半小時啊。」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這會就過去,未免也太早了。
慕容清煙卻說:「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們不得早點準備啊,再說了,早到不是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嗎?」
我提醒她:「我師父不來,是師父的朋友來。」
慕容清煙巧笑倩兮:「那不也一樣嗎?宋顧問介紹的人肯定也是神,好啦好啦,咱們趕緊出發吧。」
侯曉宇在旁邊扯了扯嘴角,嘀咕了一句:「我就說你為啥對這小毛孩子這麼好,敢情是愛屋及烏。」
不過我們三個人下樓以後,慕容清煙還是先帶我們去吃了一頓飯,吃完飯慕容清煙專門在衛生間補了二十分鐘妝,這讓我們大為吃驚。
這搞得也太隆重了吧?
侯曉宇死活不願意回去,我們只能一起前往小鹿咖啡廳。
可是路上的時候,慕容清煙那邊接了個電話,事情比較緊急,所以在將我送到小鹿咖啡廳以後,就匆匆忙忙得離開了。
「對了,如果對方是你師父的好朋友,記得一定幫我要個簽名照!」
此時的慕容清煙還真有點小迷妹的樣子,完全不像之前那個酷颯的帥帥女警。
這個時候也才一點鐘。
那家小鹿咖啡廳很特別,名字旁邊還畫著一隻鳥,鳥兒落在小鹿的頭上,明明是很奇怪的畫面,卻莫得生出一種溫情脈脈的感覺。
而且這家咖啡廳的休息時間也很特別,居然是每逢周一關門休息。
我推門而入,裡面的服務員都穿著熊本熊的T恤衫,角落裡有個穿著古樸道服的男人,正在對著筆記本電腦,絞盡腦汁得敲著字。
奇怪的是,他的胸前就別著一朵絨櫻花。
這就是師父讓我找的男人嗎?可不是說好三點見面的嗎?
我點了一杯焦糖拿鐵,特意坐在了那個奇怪男人的對面。
男人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噼里啪啦得敲著鍵盤,我以為他是在打遊戲,觀察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他居然是在寫小說。
在我的印象中,寫小說的人應該比較偏向宅男的風格。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意外的帥氣,俊朗的臉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增添了點人畜無害的感覺,可偏偏他的唇很薄,目光深邃,帶著點神秘獨特的氣質。
許是我的目光太多熱烈,那男人猛地掃了過來,冷漠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他的身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這殺氣甚至比星辰叔叔要強烈百倍。
這讓我不自覺得靠在了椅背上,就在這時,男人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疏離冷漠的眼神立馬改變,嘴角噙出一副溫和的笑容。
「餵?」男人剛應了一聲。
那邊就響起了一串噼里啪啦的催促:「我說,道門老九,你上個月,不,上上個月的稿子還沒交吧?哥,我就想問,咱有聲小說還上不上了?已經有十幾個讀者在公司門口拉橫幅要聲討你了。」
什麼?
這位帥哥居然是傳說中的道門老九?
我的眼睛立馬瞪圓,震驚得望向對方。
男人顯然沒料到居然會是催稿電話,嘀咕了一聲:「咦,你電話不是這個啊。」
對方冷哼一聲回答:「拜託,我倆手機號都被你拖進黑名單了,我不得借我老婆的手機號給你打啊。」
男人知道是催稿,打算掛斷電話,那頭卻早有準備:「你再這樣,我把你手機號賣你讀者了,讓他們來催。」
「別。」男人趕緊打斷道:「我這不是靈感枯竭,找不到兇殺案寫了嗎?」
「那你什麼時候交稿?」
「很快,我朋友說下午三點過來給我送素材,奇怪,這裡信號怎麼那麼差,啊,完全聽不到了,嘟……嘟……嘟。」
道門老九把手機越拿越遠,最後直接掛斷。
我雙眼放光得注視著對面,敢情師父說的人就是道門老九。
道門老九打量了我一眼,問道:「小朋友,你誰啊。」
「素材!啊不對,我叫丁隱,是師父宋陽讓我來的。」
道門老九露出欣喜的神色,他摘掉眼鏡道:「哦,我的素材來了啊。」
得,敢情不管介紹不介紹,在他眼裡,我就是個素材。
我將食物中毒案的來龍去脈跟道門老九仔仔細細說了一遍,道門老九點了點頭,道:「沒錯,是個好素材。」
「那我怎麼辦呢?周揚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兩百萬的保險金,如果沒有那筆錢,我怕軟軟會支撐不下去,這筆錢關係到兩條人命呀。」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道門老九打量著我道:「你是宋陽的徒弟,自然不能無視司法,有時候司法跟人情確實不能兩全。但你要記住,路不能走偏,走偏了一次,就會走偏第二次,最後就徹底走不回來了……」
我看向道門老九:「你是說,讓我不要隱瞞這個案子的真相。」
道門老九點點頭:「你雖然現在不是執法者,但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成為執法者,堅持正義必須是你人生的信條。否則,以你的聰明程度,若是走偏,萬劫不復!」
「可是,周軟軟在病床上的疼痛,段小麗的下跪,還有周揚帶著偉大的父愛慨然赴死,我真的……真的沒辦法當做沒看見。」
我咬著唇,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甚至對這個家庭的絕望感同身受。
道門老九說道:「我只是讓你堅守內心的正義而已,並沒有說不管周軟軟啊。」
「你是說?」我皺起眉頭,有些不懂道門老九的意思。
道門老九將筆記本電腦扣了下去,笑道:「一個小時之後我會在自己的微-博做一個捐款連結,號召我的朋友,讀者為軟軟捐款,相信我,會竭盡所能。」
對啊,這樣一來,正義跟仁慈都會兼顧。
我喜出望外得看向道門老九,道門老九好似知道我要說什麼,他告訴我:「法不容情,人卻有情,你是一個有人情味的天才,我很期待你未來的表現。」
難怪師父會這樣相信道門老九,他確實三言兩語就解決了我的困境。
這時道門老九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塊羊脂白玉牌,說道:「初次見面,沒準備什麼禮物,這塊跟隨了我十多年的無事牌送給你,希望今後的你溫潤如玉,永遠善良。」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收呢。」我有些懷疑道門老九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就送這這麼大的禮,見的人多了會不會變窮。
道門老九卻直接將玉牌塞進了我手心:「小子,我是喜歡你,才送你,或許關鍵時刻,他能保你一命也說不定。」
「好了,素材找到了,我要回去專心寫小說了。」
道門老九站起身讓我放心,周軟軟這件事,他管了,並且讓我以後有什麼疑惑的地方都可以找他。
「今天很高興,因為又多了一位朋友。」他情不自禁的伸了個懶腰。
我也覺得跟道門老九有些投緣,忍不住問:「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奇怪的是,如此簡單的問題卻讓道門老九伸懶腰的背影赫然一頓。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開口道:「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連自己都快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叫我張九麟吧。」
說完他又恢復了那幅懶散的模樣,打了個響指,頓時桌子下冒出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那居然是一隻很漂亮的白色小狐狸。
小狐狸乖巧的跳上了道門老九的肩頭,隨著他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