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員通道里, 人人摩拳擦掌,準備把最好的狀態展現給主場的球迷們。記住本站域名
「賈斯帕。」
伊曼靠著深紫色的牆壁,朝著正和攻擊組布置任務的賈斯帕勾了勾手指。
賈斯帕歪嘴, 「怎麼?看你那樣子就是要挑我毛病。」
他有些不情願, 但對方是伊曼,從來都不是他情不情願的事,「算了, 你說吧,今天你是老大。」
「今天你們進攻組只要拿下超過二十分,多一分我給你們一百美金,上不封頂。」
不止是賈斯帕, 喬什、盧克, 還有通道里他們身邊不少球員都聽得傻了眼。
就連賈斯帕自己都出言制止,「喂,你瘋了?!」
他是誰,是為錢打球的伊曼勞倫斯, 什麼時候成了體恤大學生的善良高富帥了?
賈斯帕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 伸出手在伊曼面前揮動,「你是受了什麼刺激嗎?hello,hello?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兄弟?一百美金一分,我們要是拿個三、四十分, 那你不是要拿兩千美金給我們,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伊曼是覺得他們連二十分都拿不到嗎, 不會伊曼還在記上周末的仇吧?
是,他轉位置這麼多年了, 但四分衛的水平還是比不過伊曼, 但這不能怪他, 他就是再厲害再英勇,也比不上伊曼這位不可一世的天才,他再努力,也只是個人。
而且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就是暴龍的四分衛!首發四分衛,攻擊組的兄弟都很服他。
而他們今天的對手角犀牛是西部賽區最會打進攻的隊伍,球隊風格正如他們的隊名,仗著皮糙肉厚就野蠻地橫衝直撞。
以四分衛為首的進攻組就像鋒利剛硬的犀牛角,任何防守陣型都能頂破,而他們的防守實力就相形見絀,所以暴龍攻擊組拿分不是難事,難得還是伊曼他們的防守組。
他如果有點骨氣,或者對方不是伊曼,他一定朝對方吼,『你這傢伙有空開我們的玩笑,不如想想怎麼對付角犀牛的攻擊組,讓他們連20分都拿不到吧。』
賈斯帕彆扭地朝身後看了一圈,幾個上周跟著他退出的首發進攻球員也變得臉色十分難看,看來不止他一個人以為伊曼是故意刺激他們。
伊曼心情極好地笑了起來,他從來都不是和別人廢話解釋的人——當然梁恬薇除外。
以及他也不是會道歉的人,當然,梁恬薇再一次是那個例外。
他玩世不恭地勾著唇,抬眼,有一種天然的王者姿態,「一分一百美金,你們就努力從我這裡賺吧,沒有上限,憑本事拿錢。」
等伊曼轉身離開,賈斯帕才氣呼呼地高揮著手,「可惡可惡!那個臭屁的傢伙!我們一定要向他證明,我們暴龍的攻擊組有多猛!」
「沒錯!」
「我們本來就很厲害。」
群雄響應,賈斯帕更是霸氣地吼道,「兄弟們,今天要狠狠地從他手裡賺上一筆,今天的比賽贏一分,我也,我也拿十美金出來!」
剛燃起的鬥志跟著他縮水的金額瞬間掉價,通貨膨脹都沒這貶值來得快,十比一,他真好意思說出口。
眼見球員們用看笑話一般看著他的表情,賈斯帕震怒了,「幹嘛幹嘛?!十美金不是錢嗎?只要多贏幾分不就行了嗎。」
「那還不是要看你,我們的四分衛。」
「我?那我肯定不會給他面子。」他想起那個傢伙的偏心,頓時熱血沸騰。
只是有些奇怪,理智的盧克和喬什都沒來和他打招呼,比如,你也手下留點情,伊曼 的情況你也了解,拿個三十分就夠了,別火力全開風光地拿個四十幾分。
沒有,那兩人當做無事發生。
背後的原因,令人……寒心。
球員通道里,伊曼往隊伍最前面走去,身後是賈斯帕憤怒的吼叫,「你們這兩個防守組的,是不是以為我們連二十分都拿不到啊?!」
「你能拿到當然最好。」喬什不以為意。
盧克手抵著牆壁,無聊地做著拉伸的運動,「喬什說的對,所以你加油吧。」
伊曼頭也不回,「賈斯帕巴頓,你們連二十分都拿不到的話,就等著被我好好收拾吧。」
「喂!」
賈斯帕踮著腳找伊曼的背影,聲音再也沒有剛剛的趾高氣昂,而是顫抖可憐,「你,怎麼剛剛不說呢,你要說我就不賺這錢了啊。」
兩分鐘後,在萬千球迷的歡呼與期待中,梁恬薇拉開了通道的大門,她退到角落,給所有球員留出跑道。
球隊的其中兩台攝像機,以及體育台的兩台攝像機都對準了球員通道,很快就有穿著暴龍球服的隊員出現,伊曼是第三個,但他卻繞路到了場邊。
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視線,隊員的疑惑,甚至是攝像機的關注,他停在梁恬薇的面前。
不少看台的觀眾只能隱隱看到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女生面前停著一位強壯的球員,可惜球員帶著頭盔,他們的角度也看不到球員的背號。
算了算了,能有閒心做這些事的,一定不是首發球員,不少人視線移回場內,伊曼呢,怎麼不見那個99號?
伊曼右手握拳,拳面朝著她,等待她擊拳回應自己。
從沒有過,梁恬薇看球這麼幾年,大大小小各種等級的比賽,從沒見過球員中途停下主動找來和人擊拳加油的。
因為這麼帥氣威風的時候,自然都想做主人公,而如何襯托主人公,自然是球迷的歡呼和粉絲的追捧,所以不會有人主動要求擊拳,那顯得他一點價值都沒有,連個加油還要求著別人給他。
多少人在看這一幕,她不知道,只能僵硬地舉起手握成拳頭與他相貼。
「加油。」
頭盔之後,他露出潔白牙齒的帥氣微笑。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只要二十分。」
「……」
「薇薇,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
一個小時前,在被兩人的熱氣填滿的按摩室里。
接著吻,梁恬薇感覺自己雙腳騰空,整個人被伊曼抱著放到了按摩床上,皮質的床墊被她的牛仔褲磨得吱吱作響,而她的眼睛被蘊起的水霧遮擋,一片朦朧,感覺伊曼握著她的手腕,放在他的肩膀上。
「看著我,薇薇。」
他低沉的語調是命令,更是請求,與他分開後,冷空氣悄然襲入兩人之間,眼前的朦朧散去,看向他,清晰得看向那張英俊迷人的臉,他目光灼熱而虔誠,梁恬薇激烈地搖著頭。
「不行,我不好意思。」
只要一想到現在嘴唇上那又燒又疼的觸感,是被面前這個男人吮咬出來的,她就不能直面他,他真是過分,用盡全力在欺負她。
伊曼往前一步把梁恬薇抱在懷裡,她也就順勢把羞燙的臉頰埋在他肩膀上,他心跳好快,完全不輸她的,原來他也會有這麼緊張的時候。
「我以為你很喜歡我親你。」
聽到他的調笑,梁恬薇的身體一僵,接著就要從他懷 里起身,然而伊曼的手更快一步摟得更緊。
「是我喜歡,是我忍不住纏著你。」
梁恬薇咬著唇,嘴角卻忍不住地上揚,一句話不講,她啊,現在開心得講不出話。
但是,她又不想讓他知道。
所以當伊曼想要確定兩人關係的時候,她也不講話,讓他一個人緊張去吧。
最後才說,「我不要。」
她要他求她,像她之前為了訓練的事求他一樣,可是她和他不同,她鐵石心腸可是十級滿級,不會輕易答應。
她高高翹起紅唇,得意地看著男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想想我找你去訓練的時候,你過了幾次才答應我?」
「……」
「哼,我都記著呢。」
伊曼無力地揉了揉額頭,但面對她的時候,還是笑得一臉溫柔,「我從來沒有那麼後悔過,薇薇。」
「是,沒錯,你的確該後悔,你不知道那天我在基地白白等了你一晚是什麼心情。」
說到這件事她就難受,心裡隱隱還記得那時的失望感,嘴上的笑容也漸漸失去。
伊曼心疼地捧著她的臉,「對不起,那晚我真的想去訓練,小組討論並不重要,我不去是因為奧爾森,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缺席訓練。」
梁恬薇更加不明白了,「你說奧爾森主席?你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嗎?」
伊曼眸光突然黯淡不少,像是要說的話是讓人非常難以啟齒的。
「因為他,是我父親。」
這是連賈斯帕他們都不知道的事。
梁恬薇自然也是震驚不已,西部賽區的奧爾森主席是伊曼的父親?!怎麼可能,兩人的身份差距,社會地位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主席父親怎麼會有一個靠獎學金靠打工才能讀書生活的兒子呢?
而且梁恬薇記得賈斯帕和他說過,讓所有人尊敬崇拜的奧爾森主席家庭幸福美滿,從沒有出軌、離婚之類的傳聞。
「他……是你爸爸?」
伊曼自嘲地笑了笑,「很難相信是吧,我也希望只是個笑話,但卻是事實。」
他小時候總是很奇怪,為什麼家裡很窮,卻能送他去學橄欖球,買最好的裝備,找最好的教練,要知道橄欖球的裝備、學費都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從小學習橄欖球的男孩也多是出自富裕,有錢的家庭。
後來母親因病去世後他才知道,為什麼他從小就有遠超同齡人的運動天賦,為什麼他在四分衛這個位置上得心應手,因為他的生父正是馬修奧爾森,曾經聯賽里最厲害的四分衛。
他那在酒吧做服務員的母親在19歲那年遇上了風度翩翩的奧爾森,兩人酒醉滾了床單後,她才知道,這個讓她心動不已的英俊男士,其實已經有交往兩年的固定女友。
如果不是這場意外讓她懷孕,而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拿掉孩子,估計他也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
伊曼後來才知道,奧爾森每年都會給他家一筆金額不小的錢,是對他這個兒子的補償,母親便把這個補償全部作為他學習橄欖球的基金,她自己一分沒用,用微薄的收入承擔家庭的生活開支。
雖然比利對艾希麗說了謊,說伊曼不相信愛情是因為父母的不幸婚姻,但這個謊言並非全部都是假話。
遇到梁恬薇之前,他根本不屑感情這回事,因為感情對於他的母親,是枷鎖也是折磨,是所有不幸的來源,他自然不想踏入另一場不幸之中。
但凡事都有例外,她就是那個例外。
& nbsp;「如果知道那是史蒂夫對你的考驗,薇薇,我會去的,我一定會去,哪怕那個人就在球場,我也一定會去。」
伊曼輕輕撫摸著懷裡梁恬薇的黑髮,「別哭,別擔心我,我現在很好不是嗎。」
她哭了嗎?
她抬頭看著伊曼手上的淚珠,好吧,她真的忍不住。
聽完伊曼的話,梁恬薇心裡酸疼不已,她從來都不知道伊曼家裡的具體情況,當她聽說他是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時候,她不敢想像母親去世後,伊曼一個人會有多孤單。
所有內心的話,以後再也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在學校有開心的事不能分享,難過的事沒有媽媽的懷抱,家裡沒有溫度,空蕩的房間永遠只有一個人,失去至親的滋味,實在太難受太孤單了。
同時她也完全明白,為什麼他不想見奧爾森主席,他恨他,他當然會恨他。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不來是因為他,那我一定,我一定不會勉強你,也不會怪你。」
抽泣的動作使得她說話斷斷續續,伊曼心疼地哄著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梁恬薇花了很久才平復心情,她來美國讀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伊曼就已經只有自己了,但是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脆弱,他們能看見的,都是伊曼想展現給這個世界的,他的能力,他的獨立,他的驕傲。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伊曼為錢打球,這也是他想展現出的形象,他是冷血的怪物,眼裡只有錢的僱傭兵,他的生活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那個男人的關心和幫助。
可是,他想要她。
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他最想要,最渴望,也是必須得到的珍寶。
梁恬薇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其實很多事不用費心去思考,因為總會有突然的意外打亂一切計劃,她只用在這一刻思考當下面對的問題,她是不是喜歡伊曼——
她是。
那就給彼此一個機會。
眼圈通紅,她抽抽搭搭地開口,「伊曼,今天的比賽,如果球隊能贏下角犀牛,並且分差有十分以上,我們就交往吧。」
不知是昏暗光線蒙蔽了她的理智,還是那個叫愛情的東西。
她的鐵石心腸功力降為一級,「角犀牛他們是去年聯賽的四強,我知道這會很有難度,但是……」
她想,她不能讓他太輕鬆得到她,總得製造一點困難,他才會珍惜。
「我當然值得這十分分差。」
雖然史蒂夫教練賽前預計勝利的分差不會超過五分,但是場上風雲變幻,有誰能說得准呢,唯一確定的,只有角犀牛的攻擊組非常強悍。
「二十分,超過二十分,你就是我的了。」
梁恬薇驚訝而不悅地抬頭,這個人不求著她降低難度就算了,還自己增加難度?這是什麼新穎的追求人的方式嗎。
「你真的要和我交往嗎?二十分很難很難誒!你想角犀牛他們但凡得了十分以上,賈斯帕他們就得追三十分……他們可以嗎?」
「不難怎麼追到你?」
梁恬薇愣了兩秒,才忍不住得意地仰起頭,誰知正好是把自己送到惡犬的嘴邊。
「唔!」
又親又親!她被親得往後倒,背弓成月牙,哪有人還不是男朋友就這麼霸道的啊。
她氣呼呼想質問他,可是,耳根熱得受不住,被他親得太舒服,停不下來的人,好像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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