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恬薇睡覺之前, 腦子還全是安吉拉的尖叫聲,配合著她在客廳激烈跑步,剛好一腳踢飛地板上的奶酪球桶的滑稽畫面, 就像是可怕的單曲循環, 不斷重播。記住本站域名
『他吻技如何?』
『你們除了接吻, 還做了什麼?』
『天啊,你怎麼這麼幸運!!我真是嫉妒死了!薇!』
『呼,想到那畫面就快熱死我了,薇, 你真是深藏不露!你怎麼做到的,秘訣是什麼?伊曼居然沒有推開你!』
面對這樣的安吉拉, 她只能不甘心地為自己小聲辯解, 「不是的, 安吉拉, 我什麼都沒做,是他主動親我的。」
接著,安吉拉就只會指著她發出啊這一個音了。
是啊, 很離奇,很不可思議, 所以她才在被親的時候完全反應不過來。
梁恬薇在床上輾轉反側,雖然那個吻持續了很久,也雖然他親了又親,她掙脫過一次, 還被抓回去繼續……
她猛地從床上起身, 頸項和後背被熱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她已經不知道失眠是因為悶熱的天氣, 還是因為有人做了讓天氣變得悶熱的事情。
是啊, 沒錯,他就是親得太久,弄得她大腦缺氧,所以才想不過來呢,不然她會認真地推開他,一定……會試著推開他吧。
梁恬薇為自己找足了藉口,然而在點開手機看到一小時前收到的信息後,她大腦又恢復到了缺氧的模式。
未讀信息兩條,來自伊曼勞倫斯。
【薇薇安,晚安。】
【等待你的答覆。】
給他答覆,什麼答覆?
梁恬薇煩躁得揉亂頭髮,他,他什麼都沒說,她要主動說什麼呢?
天氣好像又悶熱了一點,在連太陽都安睡的深夜的凌晨時分。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第一次聽見自己這麼急躁難耐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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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比賽日看球不用去擠觀眾通道而是從員工通道直接到內場。
她該開心的,畢竟每一個曾經被堵在看台二十分鐘以上,面對長到看不見頭的隊伍而心焦難耐的人來說,這是完成了曾經的夢想。
只是,她現在就是貓和老鼠里的可憐小傑瑞,而伊曼正是處心積慮要抓住傑瑞收拾一頓的壞湯姆。
上午,球員們在基地的訓練場做最後的訓練,她各種躲避伊曼看過來的視線,然後在球員休息的前一秒,拔腿就跑,等到下一次球員集合再回到她的座位。
連和她坐在一起給水瓶貼姓名牌的諾亞都忍不住問她,「薇薇安,既然你身體這麼不舒服,下午的工作我替你做好了。」
「謝謝你諾亞,但是我下午就沒事了。」
諾亞笑了笑,把貼好一箱的水杯搬到腳邊,騰出空的桌面,「身體的事可說不準,下午我去幫你開通道的大門。」
善良的諾亞,你真是個好人!
梁恬薇感激地朝他笑笑,但是真的不必,因為等下午的比賽開始,那人上場比賽沒法再看她的時候,她自然就恢復活力了,甚至她會比這球場裡不少人更有活力,因為一看起球來,她是完全投入的類型。
「諾亞,不用擔心我。」
梁恬薇搖頭道, 「下午你不是要去休息區幫著準備嗎,來回跑會很辛苦的。」
諾亞要負責在球員的休息區管理毛巾和水瓶,聽起來是個容易的活,然而球員人數眾多,指不定就拿成了別人的東西,別以為球員都是大大咧咧的糙漢,介意這種烏龍的人並不在少數。
甚至球員們的頭盔和裝備,在球隊裡都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管理和擦拭,只為了球員們拉風出場的時候,排面十足,帥氣閃亮。
在這項全美最受歡迎的運動上,人們總是要求盡善盡美,投入巨大,自然也就收入頗豐。
而她只是才來一周的助理,下午給她安排的工作才是真的簡單輕鬆的事。
開賽之前,她會在球員通道的門口候場,當主持人宣布暴龍球員入場的時候,她負責打開通道的大門,球員們就會像出閘的猛虎奔向場中,那場面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是那麼壯觀激烈。
另一邊,聰明的喬什早就發現了伊曼的不對勁。
伊曼早上剛來球場的時候,不,準確來講是昨晚採訪完回球場,他就心情很好,非常好。
哪怕史蒂夫教練因為他在長休息時間結束二十分鐘後才歸隊,而不悅地在全隊面前嚴厲訓斥,他都安靜聽完直接承認錯誤。
平日的囂張桀驁斂得乾乾淨淨,眉眼舒展,像是被狠狠滿足過,不管是什麼話都只會叫他滿意的樣子。
除了賈斯帕,連那些平時不敢接近伊曼的人,都趁著他心情不錯上前搭話,比如向他討教明天比賽的事,或者只是閒聊最近的生活,他是那麼受歡迎,讓斯坦利嫉妒到牙癢的受歡迎。
可憐的斯坦利,他身邊已再無盟友,誰也不願為了他得罪伊曼。
喬什觀察了許久之後,才在休息的時候走到伊曼身邊,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那裡只有孤單的諾亞瓊斯。
「諾亞怎麼了嗎?我發現你上午一直在瞪他,他哪裡惹到你了,讓你不喜歡他?」
「我不是不喜歡他,喬什。」
伊曼低著頭取下手套,視線冷冷地瞥向他,「我是討厭他。」
這兩者之間的差異,可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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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上午的練習,終於等到了中午用餐的時間,但梁恬薇根本不想去球員餐廳。
那裡實在很吵,從球場回更衣室的路上就聽到電視機的聲音不知道被誰開到最響,正在播放球賽前的預熱節目,是啊,就連預熱節目的主持人嘴裡,都是伊曼的名字。
『我相信上周的比賽之後,沒有人會不期待伊曼勞倫斯的發揮,特別是他們這周的對手,NGF角犀牛,我十分想知道他們會怎麼應對伊曼。』
她知道逃避不是辦法,可不逃避她又能做什麼呢。
昨晚到今天,心亂如麻,太多意外像是突如其來的龍捲風,還是翻遍所有電視頻道都找不到氣象台播報的那種。
一夜過去,風暴的風眼不僅沒有遠去,甚至還有在她心裡越轉越烈的趨勢。
當她開始思考昨晚伊曼問她那個問題的答案,為什麼他就可以的時候,一切都亂了套。
她只能求助好友珍娜,珍娜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畢竟少女時期的很多心情不能和父母講,卻願意對好朋友坦白。
「薇薇,這件事其實很好處理,你只用告訴我你喜歡他嗎?」
珍娜得知昨晚的事後,問了和安吉拉一樣的問題,但這正是梁恬薇的困惑來源。
「薇薇,你要是不清楚自己的內心,那我問你,如果昨晚親你的人不是伊曼是其他男生,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光是在假設的第一秒,梁恬薇就皺起了眉頭,「別讓我想像這種場景,珍娜,好惡……」
「你連想都不願意想?」
珍娜在啃午餐的蘋果,電話那頭髮出清脆的沙沙聲,「薇薇,你承認吧,你喜歡伊曼,只是你這個人太遲鈍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喜歡他。」
是因為遲鈍嗎?
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伊曼俯身低頭,帥氣英俊的臉越靠越近的時候,除了讓她心跳加快,她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
「珍娜,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臉太有迷惑性了,我拒絕不了他。」
或者說,誰能拒絕他呢?
「嗯哼,那倒是,伊曼的確很帥。」
「是吧,你知道我前段時間追他去訓練的事,按理來說,他那麼為難我,我根本不會喜歡他,哪怕他後來對我還不錯。」
「按理來說?拜託好不好,喜歡一個人哪有什麼按理來說,感情本來就不能用道理解釋。」
「……」
珍娜一顆蘋果吃完,也聽了足夠多的線索,她直接下定義,「夠了,梁恬薇你給我聽好,別再猶猶豫豫了,你就是喜歡他。」
這可是她的初戀,「誒……哪有你這樣不負責就下定義的?」
珍娜義正嚴詞,「我很確定,你這就是標準的見色起意!」
這兩周兩人聊天的時候,她根本都沒提過伊曼,但梁恬薇好幾次主動提起對方。
比如上周比賽之後,大學聯賽立馬把伊曼的人像加在了聯賽的宣傳海報上,他力壓一群超高人氣的選手被安排在正中間,旁邊是天空戰艦的當家四分衛和去年聯賽冠軍維京人的明星外接手。
梁恬薇把海報的圖片發給她,竟然是要炫耀伊曼的顏值。
『你不覺得這張圖里伊曼帥得很突出嗎?』
她這閨蜜很明顯就是被男色蠱惑了。
也得說珍娜不愧是珍娜,指出問題一針見血,梁恬薇慌張地狡辯,「也可能是因為我是他的球迷,對他是崇拜不是喜歡。」
「薇薇,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承認呢?」
珍娜很是費解,接吻又不是要簽名,要合影,一句我是你的粉絲就可以解釋的事,沒有來電的兩個人,接吻不過肉絞肉,沒有荷爾蒙刺激,根本不會沉溺其中。
梁恬薇啞口,呆呆地看著更衣室的地板。
半晌才小聲答道,「他也沒說喜歡我啊。」
她可能是對他有好感,但她並不想輕易交出自己的心,特別是對伊曼。
因為面對他,一旦交出真心,可能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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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恬薇在員工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卻被早有準備的伊曼逮了個正著。
原本守在走廊的男人直接擋在更衣室的門口,兩隻鼓起肌肉的粗壯手臂,一手撐著一面牆,在她面前形成巨大嚴密的包圍網。
他挑眉看她,「躲我?」
梁恬薇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剛抬眼對上那雙藍色淺瞳,就慌張地撇開臉,「我沒有躲你,我怎麼會躲你呢。」
她雙手背在身後,一個勁兒地重複她躲他幹什麼之類的話。
明顯心虛的表現,伊曼並不急躁,「薇薇安。」
……
「那你看著我。」
咯噔。
梁恬薇的眼睫不受控制地眨個不停,扭捏半晌,還是沒法再對上一次,視線停在他球服胸前的logo前。
反問對方,「你先說你找我什麼事?」
伊曼突然嘆口氣,語氣聽得出他很失落,他說。
「薇薇安,你別躲我,被你討厭我會很傷心。」
她以為自己聽錯,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什麼?」
讓她不敢對上眼的那對迷人雙眼,視線從未離開她身上一秒。
「我昨晚想了你一夜,薇薇安,我控制不住地在想你。」
完蛋了,心裡狂響心動警報。
梁恬薇想,她大概、可能真如珍娜講的,是喜歡伊曼的,具體是有多喜歡,到了什麼程度還不知道,但是——
不管是再遲鈍再愚笨的人,在這一刻,聽到他心意後心裡的喜悅和歡喜完全爆發,怎麼都抑制不住,連上揚的嘴角都抑制不住。
「你……」
伊曼在想她,天啊,伊曼在想她誒,那怎麼好意思呢,她會害羞的,唔。
梁恬薇咬著下唇,感覺臉頰越來越燙,她甚至不敢看他,因為他的眼裡,一定有藏不住臉紅的自己。
她試圖用雙手去遮擋那羞人的紅暈,可冰涼的手指剛觸碰到皮膚,就被伊曼一把牽住,拉著她往走廊走去。
「你要去哪,伊曼?」
他實在很急,快得像飛一般的腳步速度,要不是讓人愉悅又興奮地多巴胺分泌加速,導致她的手是軟的,腿是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跟上的。
心也跟著軟化,稀里糊塗中就被伊曼帶進了一個空房間。
咔噠一聲,是房門被上鎖的聲音。
她知道,她出不去了。
不讓飢餓的野獸好好飽餐一頓,怕是這門沒有打開的可能。
伊曼沒開燈,房間被藍色窗簾擋住全部光源。
昏暗的四方空間,兩人偏偏占據門口的狹小一隅。
他的眼睛載著明亮的火焰,貪婪地落在她的眼睛,鼻子,嘴唇,那幽幽餓狼的視線在她淺紅的嘴唇上停了好久,久到梁恬薇不自覺地抿了抿唇,他才輕笑著移開。
伊曼高大俊朗,穿著球服的他完全是場上的不二霸主,但這一刻,他渴望征服的,只有面前這個女生。
他到底離她多近?她悄悄挺胸,立馬觸到男人穿著的堅硬護胸,他完全是,呼……沒打算給她留一點空隙。
梁恬薇背靠著木門,面對伊曼,腦海里全是昨晚的纏綿畫面,所以他突然親她,不是氣氛到位,也不是戲弄,是因為。
「你對我,你是不是……」
唔,太羞人了,可是她想問的,問這頭野獸,為什麼露出一副迫不及待吃掉她的模樣。
畢竟這很重要,想吃掉她,是因為餓肚子的正常生理反應,還是因為她很可口,才讓他垂涎不已?
想得心裡酥麻一片,在心頭糾起了一片粉色的疙瘩,很癢,很燙,快幫她撫平疑惑啊,可他卻都不講,喜歡還是什麼,不說明白真的夠討厭的。
「伊曼,你到底是……」
她閉了閉眼,心裡緊張到快要爆掉,「呼,很煩啊你。」
幸好這裡光源不足,所有的心動臉紅、蜷縮收緊的腳趾、不安的心跳都好好隱藏起來了。
然而伊曼捧著她的臉蛋,高熱的體溫傳到他的手裡,心動的秘密瞬間泄露,可是她並不想他知道,她有點動心。
他對她那麼壞,在有些事挑明之前,她還要報復回去,比如他讓她掉的那些眼淚,再比如他胡亂吃醋的那些幼稚舉動。
「是什麼?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嗎?」
伊曼的唇摩擦過她的左臉,停在耳邊,低啞的嗓音如夏天午後的狂暴雷雨,不弄濕她不罷休。
「薇薇,我非常非常喜歡你。」
他用了兩個非常,還叫她薇薇。
她認輸了。
她的心就拿去好了。
想想海綿有多能吸水。
她感覺這一刻自己就像一塊巨大海綿,在溫熱的水裡泡到發脹,別碰她,別和她講話,她一點擠壓都受不得,每一個氣孔都塞著滿滿的溫水,整顆心濕漉漉,承受不得一點刺激。
然而伊曼說話時的熱氣鑽入耳蝸,早就刺激得她不能自已,潮紅從脖頸到耳根到臉頰,羞得過分。
梁恬薇好想避開,可是避開伊曼,不過是痴人說夢。
她的臉被他寬厚的大掌捧著,整個人僵硬地站在他面前,他那雙勾人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確,這一刻她想做什麼都沒辦法,只能任他處置。
他的唇從耳根到臉頰到鼻尖,最終停在嘴唇,卻只是溫柔地落下淺淺的一個濕熱的吻。
伊曼彎腰與她四目相對,「薇薇,就在這個房間裡,你幫我按摩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她吞了吞口水,理智告訴她別問。
然而,她當然是忍不住好奇。
毫無防備的她,毫無防備的接話:「在想什麼?」
話一問出口,她兩隻手的手腕就被伊曼的右手單手錮在門上,小白兔的眼睛是多麼黑亮單純,天真無辜啊。
「我在想,如果你知道我多想親你,肯定會嚇得逃跑。」
梁恬薇想到那天的伊曼,他穿著黑色運動長袖,緊身彈性布料勾勒出每一條來自上帝之手畫下的完美肌肉線條,頓時滿腦子都是男人性感到讓人唇舌發乾的身材。
她面對他害羞不已的時候,伊曼在想著占有她。
「可是,我會把你抓回來,像這樣抵在門上,你哪裡都去不了。」
梁恬薇身體貼著木門,清楚聽到走廊有人路過,腳步聲越來越近,對話就在門外響起,有人問伊曼怎麼沒去餐廳吃飯的時候,男人正好在她耳邊私語。
「我會不停地親你,抱你。」
把她一口一口完全地吞吃掉。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伊曼也是,熱氣吹得她頸項泛紅,連驚慌以後該有的掙扎都突然失了力氣,不過本來也無濟於事,手腕還被他緊緊鎖在門上,腰肢也被抱得更緊。
就在走廊的來人握住門把使力要打開門的時候,他重重吻了上來,舌頭霸道地探入,她被他抵在門上像被兩面夾擊,他永無饜足的索取與光明的外界背道而馳。
隱秘的刺激和被發現的恐懼讓梁恬薇緊張到渾身顫抖,腳尖踮起,雙腿閉緊,背也挺得筆直,憋著呼吸不敢發出聲音。
理智和情感統統被他攪得昏天黑地,又快樂又窒息,像一條溺水的魚。
門外的人疑惑道,「門打不開,是完全鎖上了,我們去旁邊的那間按摩室吧。」
她忘了,他上了鎖,她出不去,別人進不來。
放心的瞬間,整個人也癱軟在伊曼的懷裡,他緊緊抱著她,吻得更深。
「嗯~」
他不用去餐廳,也能享受他饑渴一晚後最想要的美味佳肴。
被吻得沒有力氣,眼淚不受控的落下幾滴,滿足的野獸才終於放過她,梁恬薇大口喘氣,被伊曼抱著才得以站穩,眼裡起了委屈的水霧,她閉上眼睛,耳邊只有伊曼的笑聲。
「親到你受不住,求我放過你。」
畢竟她那麼會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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