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要麼說你跟杜少爺是命定的緣分,都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還是遇到了。你也別管別人怎麼說,自己覺得幸福就好。」田伯活到這把年紀,什麼樣的事沒見過。
人生在世,能遇到個喜歡的人不容易。
有些流言蜚語他們不能控制,那就讓它隨風去吧。
畢竟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田伯。」唐綿不知該說什麼好,眼淚順著眼角滴滴滾落。
她這一哭,大家瞬間陷入混亂之中。
眾人勸了好一會兒後唐綿才抹去眼角的淚。
她也不知道最近自己這是怎麼了,一丁點事就讓她淚流不止。
清早唐綿起來,小翠來報,說是成老闆的雜貨店出現一些問題,有幾味香料暫時缺貨,想要跟唐綿詳談變更契書的事。
「好了小翠,你們在屋外等著,我自己進去。」
「可是主子。」小翠看著面前成老闆私宅,眉頭緊鎖。
就算要變更相關的契書上的具體內容,也不用約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見面。
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她心裡就極度不安,總感覺會發生什麼。
而且今兒林子吃壞肚子上吐下瀉沒跟著來。
要是真發生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唐綿看出小翠心裡的擔心,可眼下是大白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進屋後,唐綿見成老闆一本正經地跟她談契約的事,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半晌後,成老闆親自送唐綿出來。
「唐老闆,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害你跑這麼遠。」
「成老闆,不必客氣,我先告辭了。」唐綿說完,爬上馬車。
目送著馬車離開視線,成老闆轉頭示意管家放走信鴿。
他個人倒挺欣賞唐綿的,身為女子,卻少見的大氣,有膽識,在經商方面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可惜了,他欠杜老爺一個人情,如今只能對不起她了。
坐上馬車後,唐綿跟小翠交代幾句明天要做的事。
兩人正說得起勁,馬車突然停下。
「蘇大爺,你怎麼把馬車給停了!」小翠掀開馬車簾的那瞬間,被突然冒出的一隻手給打暈了。
「你是誰——」不等唐綿做出任何反應。
黑衣人已把唐綿弄暈,而後從馬車上給扛下來。
不知過去多久,等唐綿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被捆住手腳,還待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四周堆放著柴火,屋門還裂開大道口子。
「哎呦,這就是新來的貨。」老女人提著嗓子,手裡擺動著一把扇子,搖晃著身子沖唐綿走來,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看半晌。
「不錯,五官拆開也就鼻子能看,不過合在一起化個妝,肯定明艷動人。」聽著徐媽媽的稱讚,邊上那兩人頻頻點頭,「媽媽說得是,這姑娘長得不錯,可惜是個啞巴,不過她看著就很好生養,他爹說了,希望我們能幫她尋個好人家,能吃口飽飯就行。」
徐媽媽將扇子丟給身後的丫鬟,從衣袖裡拿出一本小冊子。
她是媒婆,專門給附近幾個縣的窮戶買妻。
每做成一筆生意都能賺到三兩銀錢不止。
這年頭多少窮苦人家過不下去,賣兒賣女,特別是最近司徒將軍還在跟著梁王打仗,物價一直在漲,前段時間還傳出要徵兵去打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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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大家托她選妻,就想給家裡留下點根。
半晌後,唐綿被徐媽媽的人弄到馬車上。
「姑娘你放心好了,我給你選的人家只有兄弟三人和一個生病的爹,家中還有一畝地,除了窮一些外,人真的挺不錯,特別是他家大郎那叫個勤快……」
聽著徐媽媽說的話,唐綿拼命張口,卻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
完了,以前就聽聞有媒婆專跟丫行的人買身體有缺陷的女人,而後轉賣給窮苦人家的男丁為妻。
沒想到今兒她還遇上了。
該怎麼辦?如今她不能說話,還被捆住手腳,難道就要眼睜睜地被賣到不知名的山溝溝里去。
「姑娘,你別哭啊!我不是壞人,你想啊!你爹不也是沒辦法才賣掉你,你天生不能說話,留在牙行也賣不出去,何不如好好跟著鄺家兄弟過日子……」
徐媽媽見唐綿不說話,以為她聽進去自己的勸告,張口繼續跟她說道理,弄得唐綿快瘋了。
三天後,馬車晃晃悠悠停在了一個村子門口。還沒下馬車,唐綿就聽到一陣喜氣的嗩吶聲。
徐媽媽像是早就習慣這樣的事,跳下馬車之後衝著人群里的鄺家大郎喊:「況老大快來瞅瞅你的媳婦,可是個小美人兒。」
這一喊,村里其餘人都開始瞎起鬨,全都叫嚷著說要看看這個新媳婦長什麼樣。
沒過多久,唐綿就瞅見一隻滿是老繭的黑手伸入了馬車,她的身子下意識朝後一縮。
眼睛卻不敢離開馬車帘子片刻。
等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後,差點沒被嚇到。
面前的男子生得奇醜,眼斜嘴歪不說,臉上還全是痘痘,關鍵的是他身材矮小,露出一嘴的黃牙就沖他大喊道:「俺媳婦長得真好看。」
頓時讓唐綿你就想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他見唐綿沒表現出特別抗拒的樣子,滿心歡喜的爬上馬車,不顧唐綿的拒絕,強行將她從馬車上扛回家。
繡著他身上的大股惡臭味,唐綿直犯噁心,她拼命的掙扎著,可她越是這樣,鄺老大就越是高興。
「放開我……」唐綿張開口拼命的大喊大叫,可是在眾人聽來也只是咿呀呀的聲音。
「大哥這就是新嫂子吧!還真是漂亮!」鄺家老二年也到適婚的年紀,無奈家裡實在太窮。
他們拿出所有的積蓄請徐媽媽保媒,總算替大哥買下個漂亮的媳婦。
瞅瞅這張小臉比他們村的村花還要美上幾百倍。
「大哥,喜堂都給你準備好了!」鄺家老三衝出屋門,叫他趕緊去拜天地。
要早些入洞房,這樣生米煮成熟飯,新嫂子就不會想逃走了。
唐綿看著鄺家家徒四壁,屋頂常年失修,已落敗不堪,屋裡沒有一件完好的家具,連著屋裡也滿是灰塵。明顯就是很久都沒打掃過。
「媳婦,我們這就拜堂吧!」鄺老大瞅著唐綿那雙烏溜蹭亮的大眼睛,小巧的臉上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心動不已。
他都已經快35歲了,今兒一定要嘗嘗女人是什麼滋味。
激動下他的伸出髒手輕撫上她的側臉,瞬間一大股酸臭的味道侵入鼻尖,引得唐綿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