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松他們幾人在渡口等了唐綿半晌,好在他們以前經常晚上幹活,倒也不覺得困。
聽著打更人敲了三下,很是奇怪,到底是出什麼事。
唐姑娘怎麼還沒來。
就在大家有些擔心時,唐綿騎著馬朝這邊飛奔而來。
臨近天明,唐綿讓他們把最後一箱子的珠寶沉到湖裡,才離開。
同王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好久,等他睜開酸澀的眼睛時,發現屋裡已經透亮。
「王爺不好了——」管家收到消息,就在昨晚他們放著的那些硫磺、硝石,糧草全被人毀掉。
「什麼!放那些東西的地方不是只有管家你知道!莫不是你走漏了風聲!」面對著同王的責問。
管家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他整個人趴在地上,為表忠臣大喊道:「小的的命是王爺救下的,這事我沒跟任何人提及!」
是嘛!同王不相信,趁著管家抬頭的瞬間,揮劍殺了他。
「來人,傳本王命令,管家出去幫本王辦事,要離開幾日,最近由老張接任管家之位。」侍衛急忙進屋,見到管家的屍體,情緒上沒太大的波動,明顯是見多不怪。
他正打算將屍體給處掉時,同王叫住他詢問唐綿他們昨晚可有異樣。
「回王爺話,小姐昨晚早就睡下,並沒異常。至於衣大夫,一直在屋裡看醫書,待到一更天才睡下。」
同王聽完,揮揮手讓他退下。
他總感覺這事好像沒這麼簡單。
他心煩意亂,直到老張進屋。
「王爺,小的以為硫磺、硝石和糧草毀了不是件壞事,眼下樑王的軍隊處處受敵,根本不是司徒允的對手,依我看再這麼下去,遲早必敗。等梁王的腦袋懸掛於城牆之日,就是皇上要對付我們之時……」張叔為人精明好為自己留出路,他得知管家被王爺殺掉後,心情很是複雜。
同王野心大能力差,心多生疑,管家跟他四十多年,他卻下手殺了他。
絕非良主。
反倒是世子,小小年紀有勇有謀。
此時他做得好,也做得妙。
「那老張你的意思時消停幾年,先賺銀錢,再重新尋找機會?」同王明顯聽進去他說的話,扭過頭問他道。
「王爺英明,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只要有銀錢,早晚能東山再起!」張叔跪下極為恭維地一說。
「可如今這世道,生意不好做呀——」同王感慨不已,最近他發現唐綿也不是個好拿捏的人。
眼下白雲娘這樣,她肯定沒心思做生意。
他也不好意思跟她開口。
「王爺,這不是還有夫人。您可以跟他說說最近的煩惱……」
稍後,老張從同王屋裡出來後溜到自己屋裡,提筆寫信叫人傳給同童。
沒過多久,同童收到消息,直接來找唐綿。
「老張是我父王手下最精明的人,他肯傳消息給我,就證明他接受跟我合作的條件。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同童看像唐綿,只是一眼就流露出各種複雜的情緒。
儘管他們相處的日子裡充滿各種矛盾,他對唐綿存在太多偏見,可也希望她們母女離開同王府後,能過得安心。
隨後的幾天,白衣每天都會給白雲娘把脈。
今兒傍晚他通知唐綿,說明兒就能給白雲娘催產,讓她做好準備。
「好!」儘管知道有白衣這個神醫在,娘不會出問題,不過心裡七上八下的。
畢竟連白衣也不知道,娘能不能生下個見健康的孩子。
「唐綿你別太緊張,要相信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白衣看得出唐綿情緒不穩,連帶著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過他對自己的藥方有信心。
第二天中午,白雲娘像往常那樣被兩個小丫鬟攙扶著在院子裡面散步,沒走一會兒她就感覺肚子墜痛。
她低頭看著羊水已破,急忙叫幾個小丫鬟去叫穩婆。
「啊……好疼啊……」
唐綿急得不行,女子生產可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隨時可能會沒命。
怎麼辦!娘她不會有事吧!
就在他來回走動時,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她眼前的光。
「東家不用擔心,夫人她不會有事的。」杜雲澤頂著雲流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悄無聲息般聲音流入她耳里,竟讓她不安的心在這一瞬間平復下來。
「杜——」
杜雲澤見有人朝這邊看來,急忙跟她拉開距離,後退兩步後大聲說:「東家放心好了,夫人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亂了!
瞧見他微微張合的嘴,唐綿感覺周圍一切都跟著變得靜默。
也不知過去多久,直到聽到幾聲孩子啼哭的聲音。
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恭喜王爺,夫人生下個胖小子。看起來很健康。」穩婆把孩子抱到同王爺面前,他聽是個兒子,身子明顯一顫,他不敢去看孩子,畢竟他沒想讓他活著長大威脅到同童的世子之位。
穩婆見他高興得都說不出話,又說了好幾句吉利話。
張叔反應很快,連忙給穩婆幾兩銀錢做好彩頭。
趙太妃聽說白雲娘給他兒子生下個男孩,叫人攙扶著她來看小孫孫。
「好漂亮的孩子,長得可真好……」
相較於大家的激動,唐綿一臉緊張。
也不知她弟弟有沒事?
半晌後,白衣親自給他做檢查,神情一臉凝重:「各位,小公子身體還殘存著不少千葉草的毒素,恐怕活不過五歲。」
站在幾人之外的唐綿聽到他說這話,心底一沉。
心裡很是難受。
「衣大夫,你醫術如此高超,你肯定有辦法能救我孫兒吧?」趙太妃問。
白衣點頭後又搖頭,「小公子年紀太小,用不得藥,現在有一個辦法能暫時保住他的性命,不過需要上萬種珍貴的藥材,一年大概需要用掉三百萬兩白銀。要一直服藥到五歲後換藥……」
要知道皇城首富總資產也不過七百萬兩白銀左右。
同王府根本沒多少銀錢,在唐綿沒來前,他們連下人月錢都拿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趙太妃情緒有些激動,眼淚不停往下落。
這一幫天煞的,見不得他兒子過上好日子。
「母妃你別太難過了,兒子就算砸鍋賣鐵也會醫治好老二的……」同王聽到白衣說小兒子身體裡還有毒素,心情驟然變好不少。
他急忙開始在唐綿面前演戲,哭得那叫個慘。
「我反對給他治病!奶奶,父王,一年要三百萬兩紋銀,五年下來是個天文數字,我不能看著你們把整個同王拖下水!」同童很適合地出現。
看了眼他剛出生沒到半天的弟弟,忍住心裡的不舍,當即提出反對。
「你這個逆子!你在說什麼?他是你親弟弟,你——」
同王氣得想給他一巴掌,卻又沒打下去。
「怎麼?父王,弟弟才出生你就迫不及待想廢掉我的世子之位。我不稀罕,你給他吧!」丟下這話後他轉身衝出屋,將同王他們氣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