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蔚藍倏然抬眸,驚慌的瞪大了眼,「我不知道站在升降台上的是鍾婉婉,更不知道谷維會為了救她,跳下去!」
「而且……而且我只是在升降台里插了一根鋼筋,我想讓升降台在半空中停下來,讓站在台上的人難堪。」
「我沒想到升降台會失控!更沒有想過,會害死谷維!」
霍衍深微微頷首,垂下的眸光落在鋼筆上。
他相信,面前這個早被嚇破了膽的女人,沒有撒謊。
但是有一點……
霍衍深倏然抬眸,冷鷙的視線,凝在辦公桌前的人身上。
「你原本以為,站在升降台上的,會是誰?」
「我——」
蔚藍因為激動而發紅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搖了搖頭,恐懼般的後退一步。
霍衍深輕笑一聲,「你以為,是姜蘊?」
「所以從一開始,你針對的就是姜蘊,如果不是姜蘊謹守不在熒幕露面的承諾,現在躺在太平間的,就是她。」
「是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
蔚藍低著頭,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她無法否認霍衍深的猜測,只能一遍一遍重複自己並非故意。
聞言,霍衍深啪的將鋼筆,擱在桌面上。
「你憑什麼認為,在你差點害死我妻子之後,我還會救你?」
「我知道錯了!霍總,現在只有你能救我,我真的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
蔚藍淚涕橫流,撲過去死死的抱住了霍衍深的腿。
霍衍深眉峰頓時擰起,起身將腳邊的人踹開,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就要叫保安。
忽然,總裁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霍衍深,你這個掃把星!都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你招惹了蔚藍,鍾婉婉和谷維怎麼會出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
姜蘊沖了進來,邊哭邊怒吼著。
霍衍深怔了一下,隨即大步朝姜蘊走了過去,可還不等他走近,一道人影旋風般衝到門口。
隨後,那人撲通一聲在姜蘊的腳邊跪下,額頭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姜蘊姐,我知道錯了!」
「我求你幫我說說情,我不想坐牢!只要饒了我這一次,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
「蔚藍?!」姜蘊身形微晃。
她看了看跪在腳邊的人,隨即意識到什麼,冷厲的視線猛地朝霍衍深望了過去。
「殺人償命,霍衍深,你以為你還能護得住她嗎?」
「小熙,你誤會我了。」霍衍深無奈,上前兩步想要解釋。
可姜蘊後退著,望向兩人的視線中唯有嘲諷,「這次,我一定要蔚藍付出代價!」
「如果你想攔著我,儘管來試試!」
話落,姜蘊轉身沖了出去。
她頭也不回,強撐著一口氣到了盛宇大樓外,被潮熱的風一吹,她撐了幾個小時的神經,忽然崩斷。
姜蘊坐在花壇邊上,撕裂般的痛苦席捲而來,只能捂住臉低聲嗚咽著。
「又哭上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線索了,不是讓你回家好好休息,一切交給我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不同於以往調侃的語氣,這次方亭的聲音中滿是心疼和無奈。
他就知道姜蘊一定不會聽話,這才一結束那邊的事,便火速趕了過來,幸好老大早有準備,特意在她的手機中,安裝了定位器。
聞言,姜蘊抽噎著抬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方亭:「……」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因為我有正常的推理能力。」
將話題敷衍過去後,方亭在姜蘊的身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肩頭,「行了,想哭就哭吧,我把肩膀借給你。」
「但是哭完,就回家休息,現在警方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會對兇手提起訴訟。」
「如果你提前打草驚蛇,讓兇手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對不起。」
姜蘊長出一口氣,冷靜下來後,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確實很衝動。
隨後她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胳膊橫過方亭的後背,一把搭在他另一側的肩頭上。
「好了,我沒事了,你去忙吧!我也得去看看婉婉了。」
說完,姜蘊站起身,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但是,現在這個時間也打不到計程車了,還要拜託你把我送去醫院!」
「沒問題!樂意為我的妻子服務!」
說笑間,黑色的車迅速融入夜色之中,直至徹底消失,盛宇大樓內,才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霍衍深墨眸冷沉,緊盯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倏然轉身,緊攥著指尖,扣入掌心。
到了醫院,姜蘊目送方亭開車離開,這才往病房走去。
距離她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鍾婉婉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兀自琢磨著,姜蘊將手按在門把手上,正要推門進去。
這時,病房內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我早和谷維說過,不能跟你結婚!你和他八字不合,一定會出事的!他非不聽!」
「現在好了,他為了救你死了!是你剋死了我兒子!」
「鍾婉婉,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是谷維的母親。
姜蘊眼皮猛地一跳,連忙推門進去,果然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正站在鍾婉婉的床前破口大罵。
而鍾婉婉則虛弱的趴在床邊,痛苦的乾嘔著。
「婉婉!」
姜蘊趕忙走過去,半跪在地上輕拍著鍾婉婉的後背。
「你就是她那個閨蜜姜蘊吧?自己跟老公離了婚,本來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鍾婉婉跟你混在一起,怪不得會把我兒子剋死!」
「伯母,請您說話注意分寸!」
姜蘊倏然抬眸,還想再反駁,可鍾婉婉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無力的搖了搖頭。
「怎麼,我教訓自己兒媳婦,需要什麼分寸!她害死了我兒子,我還不能罵她幾句了嗎!」
「您失去了兒子心裡痛苦,鍾婉婉失去了新婚丈夫,難道就不痛苦了嗎?」
熟悉的聲音,忽然自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