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居然就是夏天，大學那會你就在網上發布歌曲了吧，瞞得可真緊啊，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在錄音見到姜蘊以夏天的身份出現的時候，他簡直驚呆了。
他萬萬沒想到彼此會以這樣的身份見面。
姜蘊白淨美麗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赫意，「那時就是唱來玩玩，唱的也一般，不好意思讓大家知道。」
祁邵華滿臉激動，「你的歌還一般？剛剛你唱的投入沒發現，我身邊的工作人員全都聽入迷了，結束後都止不住地在誇你聲音好聽，歌也寫的很棒。」
自己熱愛的東西被人誇讚，真是意見非常幸福的事情。
哪怕姜蘊不是一個虛榮的人，在這種誇讚下也忍不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由衷道：「謝謝。」
霍衍深在祁邵華提起夏天的時候，就開始留意其姜蘊的每一分表情。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為歌手這個身份帶給她的幸福感。
見她笑容如靨，祁邵華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
「你怎麼會寫出那麼多充滿希望的歌？」他繼續問道：「總感覺你經歷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在進行錄製之前，他特意去聽了夏天的發表在網絡上的所有歌曲，每一首仿佛都想一道穿越黑暗後盛放的光，給人一種絕處逢生的希望。
不知想到了什麼，姜蘊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霍衍深精準地捕捉到她眼底快速掠過的一抹憂傷。
他眯起雙眼想要繼續探究她的憂傷從哪裡來時，卻見她在片刻間便調整好了情緒，臉上又掛上在職場上那般恰到好處的笑容。
「也不一定需要自己親身經歷，有時候看到身邊人經歷過，順便就記下來，寫成歌。」
她在撒謊！
霍衍深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她在自欺欺人。
祁邵華認真地點了點頭，「也對，能把所見所聞寫成歌，也需要極強的天賦。」
唱歌的事便讓姜蘊這麼敷衍過去了。
邊吃邊聊，兩人又說起許多以前在校園裡發生的趣事。
「那個黃胖子非自作多情以為你喜歡他，還捧了束花在女生宿舍樓下向你表白，說什麼你們兩情相悅，他不願意再讓你等他。」
祁邵華說起那場鬧劇，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當時真的餘光都沒掃他一眼，目不斜視地路過他的身邊，還一本正經說了句，『這位同學你擋道了，麻煩讓一讓』，哈哈，這句話讓在場的同學都笑噴了！」
霍衍深捻著咖啡正想抿一口，聽到這，薄薄的嘴唇揚起了若有若無的弧度。
姜蘊囧然，只能當失憶，「有這事嗎？我不記得了。」
「當然有，你是不知道，經此一役，你就算在學校徹底出名了。同學們還給你起了一個外號，叫沒有感情的木偶美人。」
祁邵華笑容里逐漸帶了一絲苦澀。
沒有感情的木偶美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沒敢向她袒露自己的情感。
姜蘊：「……」
有些事大可不必再提。
她沒有留意到祁邵華的異樣，反倒是霍衍深，只一眼便看出了他眼底的苦澀與懊悔。
聽著他們說的那些他不曾參與的屬於她的曾經，霍衍深心底妒意四起。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淡漠的聲音里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姜秘書的事，祁先生記得挺清楚。」
突然被點名，祁邵華怔了一下，慌亂地看了一眼姜蘊，沉默了片刻才解釋道：「特殊的事件，都會記得比較深刻……何況是學姐的事。」
最後一句話，明顯有所指向。
姜蘊蹙著眉，似乎還陷在自己的回憶里。
霍衍深直接從喉間哼出一個音來，深邃陰沉的眼底凌厲一閃而過。
飯桌上突然安靜了下來，祁邵華知道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姜蘊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應，但是他並不後悔，有些情感憋在他心裡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記了。
直到她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才猛然發現，曾經的那些情感並非消散無蹤，只是被自己壓在心底的某個角落裡，等待著某個人的出現，重新讓它出現在陽光之下。
姜蘊後知後覺地發現場面不太對勁。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安靜坐在一旁的霍衍深，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光輝事跡會不會影響他對他這位秘書的評價。
姜蘊在工作上已經形成了時刻留意上司神色慣性，即使現在是工作以外的時間，但她還是很快便發現了霍衍深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
她又看了一眼他的碗，裡面乾乾淨淨，似乎就沒有盛過菜。
「霍總，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應該吧，這幾乎都是他親自點的菜。
祁邵華還沉浸在自己的翻湧的情感中，沒想到姜蘊話題一轉，注意力一下子又轉移到了霍衍深身上。
霍衍深勾了勾薄唇，聲音淡漠，「這家店味道確實一般。」
話音一落，安靜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這家店是祁邵華推薦的，他公司就在這附近，對這一帶比較了解，進店之前他還拍著胸口說這裡的菜十分地道美味。
姜蘊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祁邵華尷尬的神色，斟酌開口，「我覺得還挺好吃的，可能是霍總之前吃的都太好了，一時之間吃不習慣。」
見姜蘊還幫著祁邵華說話，霍衍深眼底快速閃過一絲不爽，他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也許吧。」
祁邵華總感覺這位霍總今天在故意針對自己。
可之前他也在嘉行見過兩位霍衍深，都正常的，雖然性格高冷疏離，但也不會特意去針對誰。
祁邵華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
「霍總要不重新再點些菜？看有沒有合胃口的。」祁邵華問服務員拿了菜單放到霍衍深面前。
「廚師不行，再換多少道菜結果都一樣。」霍衍深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了當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勉強的好，你覺得呢？」
到了此時此刻，祁邵華終於確認這位盛宇集團的總裁確實對他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