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瘋了。
昔日體面客氣的一群人,這會像是沒有理智的野人一般,瘋狂的用武力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耿迦絕望的跌坐在地,謝行也滿臉錯愕。
施爾爾緊緊皺著眉,她還算是比較冷靜的了,因為她早就知道這些人的真面目,平日裡在鏡頭前多多少少都戴著一層偽裝的面具,不過是這會都撕下來罷了。
在真正的絕境面前,沒有人還會戴著面具。
唰——
背在身後的雙手突然鬆了一下,施爾爾一愣,回頭才發現,晏鶴秋幫她解開了捆在手腕上的繩子。
他手中的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解開的。
她有些詫異。
晏鶴秋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之前拍攝過這種綁架戲,當時學習了一些繩子的捆綁方式和自解法,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拍戲居然還有這個用處。」施爾爾忍不住感嘆,不過她的感嘆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勸架。
再這樣打下去,施繡雲真的會死的。
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會在意別人的死活,畢竟已經自身難保了。
但如果施繡雲真的死了,也只是百害無一利的。
「別打了!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我們被綁架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與其在這裡內訌,不如想想怎麼自救!」
施爾爾衝上前把他們都拉開,因為有雙手的優勢,她勸架的很順利。
「自救?怎麼自救?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你救一個我看看!」季景澄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整個眼神都可怖極了。
施爾爾看了眼蜷縮在地上渾身是傷的施繡雲,「那你們現在在這裡打她又能得到什麼?除了宣洩憤怒,後面該被賣的還得被賣,能改變什麼?」
「施爾爾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真他媽是個聖女啊!」季景澄罵道。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晏鶴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暗沉,「把你的嘴放乾淨。」
季景澄本來還想罵,但是看到晏鶴秋高大的體格和解放的雙手,噤了聲。
「你們的繩子解開了?」謝行終於發現了。
「對,這至少是一個好消息。」說話的期間,施爾爾已經幫耿迦解開了繩子,並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亂,仔細想想還是有自救的希望的,他們這個基地顯然還不太成型,周圍的戒備沒有那麼森嚴,你們看,外面巡邏的人很少,基地也不是完全被包圍的,外圍一圈都是樹,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處於森林中心的基地。」
謝行往外看了一下,發現確實是這樣。
他的繩子也被晏鶴秋解開了,他動了動有些酸痛的手腕,皺了皺眉,「但我們可能在一個島上,剛剛我感覺到了車開上船的動靜。先不說我們能不能從這裡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了,也離不開這個島。」
「那也比待在這裡等死好,先想辦法出去,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施爾爾說。
「說的容易,怎麼出去?」卓霏瞪著她,「這扇鐵門是從外面用鎖鏈鎖死的,我剛剛都聽到聲音了,你怎麼出去告訴我?」
施爾爾沒說話,抬手摸了摸窗戶,還有窗戶上的鐵欄杆。
卓霏諷刺的笑了一聲,「你還想從這裡鑽出去不成?以為自己會縮骨功?」
「這個欄杆很結實,看來是弄不斷了。」施爾爾得出了結論。
「真會說廢話。」卓霏說,「怎麼不幫我們解開繩子?快解啊!」
施爾爾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想跑嗎,解繩子對你來說沒意義。」
卓霏一時凝噎,眼珠子瞪的更兇狠了,「耿迦!過來幫我解開!」
耿迦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也沒動。
謝行也絲毫沒有要幫她解繩子的意思,「現在給情緒不穩定的人解開繩子沒有任何好處。」
晏鶴秋自然就不用說了,看都沒看卓霏。
施爾爾也不搭理她了,轉頭對晏鶴秋謝行耿迦三人說,「雖然我們不能從這裡出去,但是可以等他們進來。他們不知道我們解開了繩子,這是一個機會。當然,也會很危險,因為他們有槍,且各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一旦我們反擊失敗,可能會死。」
「嗯。」晏鶴秋點頭,「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看向了謝行和耿迦。
耿迦緊緊的盯著施爾爾,眼神里是一股如臨戰場的決心。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整個人都已經絕望不知所措了,但施爾爾的冷靜卻像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讓他在身處絕望中獲得了少量的安慰和希望。
「我聽你的,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他毫不猶豫的說。
此時他已經將施爾爾視為他唯一的希望。
哪怕是孤注一擲。
他也願意跟著施爾爾去嘗試。
「好。那你呢。」施爾爾又看向謝行。
謝行看了眼仍舊被捆著的其他人,幾乎沒有猶豫多久,「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你有什麼計劃就說吧。」
他迅速的在這種情況下認清了自己的隊友。
跟著那些情緒失控的人是絕對沒有希望的。
他們這些保持理智的人必須團結起來,才能抓住那渺茫的希望。
「一直這樣漫無目的的等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引來,現在是戒備鬆懈的晚上,是最好的時機。」
施爾爾看了眼窗外不遠處巡邏的一個男人。
「那個人是下午挾持我們的人之一,他應該有鑰匙。」
「你要怎麼引他過來?」謝行問。
「既然我們是被他們選定的『優質貨』,那我們就存在一定的優勢。這份優勢正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施爾爾說完,看向了晏鶴秋,「而正好,我們還有一位能和他們語言相通的人。」
像是天生的默契一般,幾乎不用交流,只是一個眼神,晏鶴秋便知道她要做什麼。
「喂!你們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們別亂來!想死別帶上我們!」季景澄罵道。